满朝荐三人离开武溪原始森林,沿着武溪逆水而上,向卢溪县行驶。满朝荐的目的是要去卢溪县看看那里的教育情况。
这一天,马车到了卢溪县县城大门口。三人下了马车进入城内,由于麦先生曾经到过卢溪县看风水,对这里还比较熟悉,比较顺利就找到了县衙。三人来到县衙大门口,衙署大门用青色石料砌成,大门上方成八字形,大概是“八字衙门”的意思吧。正中间是衙署匾额,用正楷大书“卢溪县衙署”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两边一副对联是:
“身着官袍,当思百姓是父母;手掌印信,应知公堂非儿戏。”
“好对联呀,好对联!作为父母官,就是应该为百姓操心,谨慎行事。好对联呀!”满朝荐大加赞赏。
三人要进衙署,有军士拦住三人说:“慢!要进衙署,得拿出看路引。”
路引是一种由当地官府发给民众的通行文书,用于证明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的离乡证明。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官府发给这种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
路引起源于唐太宗与阎罗王的故事。唐太宗李世民因阎罗王传讯到地府,被阎罗王放回阳间时,阎罗王委托唐太宗把鬼国护照“路引”带回阳间,发给臣民,使他们死后凭此路引进入鬼国都城丰都,可以免受地狱众鬼欺凌和刑罚折磨。因此,从唐朝以后,路引就被流传了下来。
但是满朝荐三人都没有带路引,于是就被挡在大门外不准进入县衙。麦先生想说出满朝荐的身份,但是被满朝荐阻止了。满朝荐想,本来我满朝荐是有丞相级别的牙牌,一般官员的牙牌是用兽骨、木材、金属等制成的版片,上面刻有持牌人的姓名、职务、履历以及所在的衙门。但是丞相级别的牙牌却是用象牙制作,用以显示丞相身份。满朝荐虽然有丞相身份,但是自从回到山塘驿就没有再带,保存在丞相山庄的小箱子里。现在守门人要三人拿出路引,满朝荐却拿不出,满朝荐感到好笑。
满朝荐对守门军士说:“叔叔,我可以叫你叔叔吗?”
守门军士看看满朝荐,心想,这后生长得魁梧,说话谦和,看他是个人物,于是笑着回答:“可以。”
满朝荐说:“可以把你们的苏大人叫到门口来吗?”
守门军士有点纳闷,心想这后生是什么人?怎么敢要我把知县大人叫到大门口来?但是既然是他要我叫,我如果拒绝不去叫,万一……还是去叫比较保险。于是守门军士说一声“请稍等”就反身往里面去了。一会儿,军士带着一个人向大门口走来,满朝荐看到跟着军士的那个人穿着红色官袍,一眼认出他就是芦溪县知县苏宏谟,于是大声叫道:“苏大人好啊!”
苏宏谟看到是满丞相,忙不迭几步上前大声说:“满丞相好啊!到我芦溪县来也不先派人送个信,我也好派人来接你。现在好,被挡在门口了吧?小李,还不快点向满丞相道歉?”
被称为“小李”的军士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后生原来就是名震大明的少年宰相满朝荐,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啊。听苏大人这么一提醒,立即跪下道歉说:“对不起满丞相,我李某真是有眼……”
小李话没有说完,已经被满朝荐扶起来,说:“军士守门是责任所在,没有什么不对,没有什么值得道歉的。”
这卢溪县知县苏宏谟曾经参加过丞相山庄的完工庆典,也曾经为丞相山庄的庆典交了十两银子作为礼金,想不到满丞相把近二百名官员缴纳的礼金二千多两银子全部捐献给了辰州府重大自然灾害自救协会,这一举动让所有的官员无不钦佩。
苏知县带着满丞相三人进入县衙,满朝荐一眼看到了那座所有的县衙署都有的钟鼓楼,那是衙署日常工作的值日信号。往院内看,只见高高低低的青瓦屋顶,鳞次栉比的房间,苏知县不停地介绍着:
“这是仪门甬道,两边的莲池有它的寓意,‘莲池’,‘廉耻’也,为政要清廉。它既美化了环境,又起到了对官员警示的作用。”满朝荐等三人听着,频频点头。
莲池两侧,各建房四间,“这些房子,是壮、快、皂、捕四班衙役的办公场所,俗称八班。执行城防、押送、联络、仪卫、传唤、巡夜、拘捕等任务。”苏知县说。
现在一行人到了仪门。仪门面阔五间,三门八柱。苏知县介绍:“这东边的为生门,西为死门,中为仪门。平时从生门出入县衙。若新官上任,上级巡视,迎接贵宾,重大节庆,礼仪活动,才会大开中门,以示礼仪。那边那道门是死门,是处决死囚犯的专用通道。”
现在大家已经到了大堂的前面。在仪门和大堂之间有甬道相连。正对着大堂的仪门上,大书着“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十六个大字,知县坐在大堂之上,就能一目了然,警示官员要衷心爱民,秉公执法。
苏知县继续介绍:“从这里往前走,有赞政厅,再过去是六曹的办公场所,俗称九房,那个地方是架阁,那个地方是库房,那边还有常平仓……
苏知县指着另一个方向介绍:“从这个地方走过去,那边有西廊、琴堂、甬道、戒石碑亭;还有造书房、横层、男女监房、丁夫住房共二十多间房子,另外还建有监墙两道,薄册书房八间。
满朝荐心想,这也是“麻雀虽小,肝胆俱全”吧,一个边陲小县府的衙署,居然也还像模像样,初具县衙规模。
满丞相等三人被带到大堂,满丞相看到大堂门口高悬着“亲民堂”三字,赞赏道:“好啊,‘亲民堂’,县府官员以亲民为宗旨,尽心尽力为民谋福利,老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
苏知县说:“虽然大堂门口挂的是‘亲民堂’,但是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够做到的。虽然我平日对官员们严格要求,但是还是有一部分官员的表现不尽如意。这县府的工作也难做啊。”
“是啊,别说县府的官员,就是朝廷里的重臣,仍然难免存在贪官,像严嵩那样做到了丞相的高官,结果因贪污被抄家,最后悲惨死去。再说目前的张居正丞相,他的政绩没有说的,但是他的生活也过于奢侈。他坐的轿子要三十多个人一起才能抬起来,面积有一间大房子那么大,里面有床,有茶桌,书桌、靠椅、凳子等全套红木家具。张居正丞相的家里也是富丽堂皇,可以跟皇宫相比。如果张居正丞相不收敛一点,我估计迟早要出事。”
满朝荐看到没有其他县府官员在,问:“县府官员们平日也在县衙上班吗?”
苏知县说:“除了开会,官员们都在下面做一些实事,少有在县衙坐办公室。”
“是这样的,今天我来,是要了解一下你们卢溪县的教育发展情况,不知道能不能把教谕和训导二位官员叫来?”满朝荐问。
“哎哟哟,满丞相你可来的不是时候。就在昨天,樊子珍、张天佑二位教喻被永顺宣慰使彭元锦叫去了,据说是请二位教喻帮助建立什么书院。”
“好啊,我正要了解一下我们辰州府的书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