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孙雯雯说的故事后,我突然很不舒服,为什么非得是这样的结局?
“他既然已经决定要这样做了,谁也改变不了,即使他不这样做,但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他再也不可能拥有这样的机会了,你知道他有多久没见过他的母亲了吗?从他成为棋子开始,你算算多少年了?为什么老天总是这么残忍?难得这次终于团圆了,却不得不接受死亡的宣判。可喜可贺,亦可悲可叹啊。”孙雯雯说得斯声力歇,多么疼痛的感受啊。我也觉得老天真的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些不公平的灾难,一个那么灿烂辉煌的人生被逼得过得像鬼一样。
“雯雯......”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在此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夏琪的来电。我接通后,心里非常难过。
“阿姐,阿姐......你过来好吗?”夏琪在电话的另一头着急又害怕,伤心又难过,即使我不在她身边,已然感受到她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小猫儿,你冷静一下。”我安慰着。
“阿姐,阿姐,他到底怎么了?他到底是谁啊?”心思单纯的夏琪,内心非常渴望得到爱的夏琪,在这一次,自以为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又一次被现实打败。
“小猫儿......”
“他说在你曾经放情书的地方,放了什么你想知道的答案。他还说让我好好地找个人好好地生活,阿姐,他到底怎么了?”夏琪很心急。
“小猫儿,你不要想那么多。”
“阿姐,你过来,好吗?你能过来吗?”
“小猫而,等我,马上过去。”我再也顾不得孙雯雯了,匆匆忙忙赶往番禺区,赶到公寓,赶到我从前住而现在是夏琪住的地方。
颤颤巍巍地打开门,屋里一片漆黑,忙碌了一整天,夜晚早已降临,此时,天黑,屋里没有开灯,夏琪不知在哪?
“小猫儿?”我打开灯,看见夏琪一脸惶恐地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似傻非傻,似哭非哭。
“小猫儿,你没事吧。”我走过去,蹲下来,抱着她,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安慰她,给她信心,让她重振旗鼓,让她感觉这世间还有温暖,还有让她值得留恋的人。
“就像梦一场。”夏琪呐呐地说,终于回过神来,眼角静静地落下泪来。
“小猫儿,你还有阿姐,还有大雁,还有阿爸阿妈,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朋友闺蜜。”我害怕再次看到颓废不振的夏琪,那个整天只以酒消愁的小人儿,那个自残自虐的夏琪。
“阿姐,你说人怎么这么苦呢?”泪水仍然无声无息地落下,心里的痛已经无法被泪水抚平。
“他处心积虑地靠近我,竟是为了她,我这一辈子就脱不了她的阴影,我以为再见她,还可以像儿时那样说说笑笑,哪怕回不到从前,那也能再重新做朋友吧,可笑的是我太天真了......呜呜......”夏琪终于哭出来了,而我也知道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小猫儿,你还有我,还有我,还有阿姐......”我除了抱紧她以外,再也不知所措。
“他竟然为了她,能够连性命都不要,你说我到底在他心中算什么呀?什么爱,什么想和我一起生活,都是骗人的。”
“小猫儿,你冷静一点,他也是逼不得已。”
“阿姐,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虚伪,多恐怖,若不是今天,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一个什么样的人谈了那么久的男女朋友。难怪他一直不提和我去登记,和我结婚。我都暗示了那么久,他总是处处掩饰。”
“小猫儿,阿琪,夏琪......”我唤着她,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必然无法接受这种情况,换着是我,也不可能相信昔日下尽本事来追求自己的爱人,竟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来接近自己,来盗取情报,来伤害自己的亲人朋友的。哪怕最后他也被自己感动,爱上了自己,可是最初的这种欺骗,只怕一辈子都会在心里留下一道极深的阴影沟壑。
“阿姐,我想老头了。”夏琪很痛苦,人往往在最痛苦的时候,会想起曾经对自己最真实最好最爱的人,老头是夏琪的贵人,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他,但我知道他在夏琪心中的分量,此时此刻,她想起了老头,心中必然痛苦至极。
“小猫儿,你还有我,还有阿姐,还有大雁,你不要害怕,不要放弃,好吗?”我很担心她再次失去生存的意愿,当初,若不是遇上我,她或许早已在这个世上消失了。但当初我能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不代表现在也有。世事无常,不会一成不变。
“阿姐,我是不是太傻了,被他耍得团团转,早就该听大雁的话,只是她年龄太小,以为她不懂,岂不知,是自己看不透。”夏琪呐呐地说,目光无神,其实大雁那时候,反对他们在一起,我也认为是大雁吃醋,怕夏琪重色轻友,不搭理她,也没时间教她摄影方面的知识,才不喜欢他们在一起的。
谁想到,小孩子的第六感这么灵验,只是当时康斌掩饰得太好了,以至于所有的人都被他蒙骗了。
“是我不好,引狼入室,阿姐,对不起。”夏琪责怪自己。我看着很心疼。有什么办法让这一切都不要发生呢?哼,我在心里只有冷笑一声罢了,继续安慰着眼前人:“傻瓜,怎么能够怪你呢,是我们遇人不淑罢了。”
“世上人千千万万,为何我会遇到如此不堪回首的人?”夏琪双眸望向窗外,满眼悲伤尽露。
“不是我们遇见了,而是他特意来遇见咱们。是有心,也是无心。有心的是他是为了他人来靠近你,无心的是他在最后发现自己爱上了你。”
“孽缘啊。”夏琪不断感慨。
这种缘分,如何去体会?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懂得其中的滋味啊,若说我与初恋之间的缘分也是一种孽缘的话,那么我自知个中痛苦。
“小猫儿,咱们不要再想他了,好吗?”
“想要忘掉一个人,岂会那么容易?曾经朝夕相处的一个人,目的性那么强,竟然能够牺牲自己的感情来做筹码,这不是爱啊,是利用,是欺骗,是愚弄啊。”
“小猫儿......”我知道她很伤心,曾经以为她能够因他而重生,即使没有大富大贵,至少也能够平安健康,但目前看来,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有时候,你以为的以为,就是那么的打脸,不真实。
“阿姐,酒,你有酒吗,咱们好久没干过了,咱们一起不醉不归,好不好,好不好?”夏琪拉着我的手,有点疯狂的样子,痛苦入侵到骨髓的滋味,我比谁都要清楚,酒又怎么能够解决这种痛苦呢?
“傻瓜,酒要是能够解决问题,早就解决了,还会让你遇上他?”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就是在酒吧里,那时候的她,是失去了老头的她,是自虐自残的她,是以酒消愁的她。若是那时候,酒能解决问题,她为何还会被我像捡一只流浪猫一样捡回家呢?
“小猫儿,咱们别想他了,好吗,就当是一次失败的恋爱,分手了,就各自安好,好吗?”我安慰夏琪,但我知道要做到“别想”,谈何容易?
“阿姐,那两封信还有一个U盘在桌面上,是他放在你曾放情书的地方,我看了,他还好意思把这些东西放在你曾放情书的地方,简直是对阿姐的侮辱。我把它全都拿下来了。”夏琪说,而我现在看不出她对康斌到底是恨还是爱,又或许是爱恨交,感情非常复杂,非常混乱。
“好吧。”我自知一个人在最愤怒最伤心难过的时候,无论别人对她说什么,她仍然无法一下子从中醒悟,夏琪目前就是这种情况,她不会有事,但内心已陷进了痛苦泥潭里,还得她自己安静下来,才能慢慢地爬出泥潭。
于是,我暂时就那样让夏琪坐在地上,再拿过桌面上的信。一共两份,一份是写给我的,一份是留给夏琪的。
我这辈子收到的情书不多,一份是谢冬霖写的,若康斌这一份也算,那么也只有两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