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三层灯光大亮，柯梓卿与楚凌煜迈步走出。
因为303出事的原因，这层住户都已经搬走，很是安静。
电梯门咚一声在两人身后关上，柯梓卿心跳漏了节拍。
楚凌煜觉察到她在害怕，步伐放缓让她跟上，两人并肩而行。
303门虚掩着，竟然没上锁。
见楚凌煜要直接上手开门，柯梓卿忙抓住他的手提醒，“别乱碰，小心留下指纹，破坏证据。”
“好。”他低声道。
楚凌煜目光下移落在两人握着的手上，柯梓卿连忙松开，脸颊飞速飘上红晕。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太着急就…”她解释道。
头顶似乎传来声轻笑，楚凌煜声音沉缓磁性，“没事。”
柯梓卿耳尖发痒，从怀中掏出个手套，默默想着他的手与她比起来，似乎热了很多。
将手套戴在手上，她打开门走入，楚凌煜紧随其后，墨眸警惕查看四周。
确认没有危险，他这才问，“你随身带着手套？”
柯梓卿点头，“法医，有点职业病。”
她脚步顿住，回头紧盯着他的眼睛，“而且，你上过我的课，应该对法医的职业病有点理解吧？”
楚凌煜神色无任何变化，只是点了点头。
这人警惕与防备心都很重，柯梓卿可惜回眸，查看303。
因为害怕破坏证据线索，房间一直没通风，鼻尖处隐约萦绕着腐臭味道，她不由得回想起老太太的死状。
独自死在这个房间里，发烂发臭，确实很惨。
两人在房间内四处都查看过，并无发现任何不对，甚至柯梓卿还大着胆子打开了窗帘，进入厕所查看。
“难道真的是我糊涂了？”她喃喃。
可刚才那股子气味，和老太太的脸如此真实，让她觉得是真的。
“回去好好睡一觉，没事的。”楚凌煜温声安慰。
柯梓卿叹了口气，“好。”
两人离开303，她又回头看了眼，确认真的什么都没有，遗憾将门稍微关上，脱下手上戴着的手套。
楚凌煜再次按了电梯上键，他也回头看了眼303，脸色微冷。
回到房间后，柯梓卿将手套扔入垃圾袋中，系好口子放在门口。
她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喝下，算了，什么都别想，先好好休息吧。
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柯梓卿浑身都放松下来，也有了困意，躺在床上准备设个闹铃，瞳孔猛然紧缩。
一条新短信赫然出现：离开楚凌煜！离开303！
短信发送时间是二十五分钟前，那时她正在303房间里。
冷汗顿时爬满浑身，柯梓卿哆嗦着手退出短信界面，深吸好几口气才缓和些。
一墙之隔。
楚凌煜刚和私人侦探挂断电话，柯梓卿三番五次提到303那个老太太，他早就让私人侦探去查了。
刚得到的消息，老太太有个儿子，一年前刚回国，但除去回国当天外儿子就再也没露过面，老太太自己独住。
意外的是，老太太都死了，身为儿子他也没来过警局，此人肯定有问题，楚凌煜已经安排私人侦探去查找。
柯梓卿身边围绕着太多危险，他实在难以放心。
保护她，真的很困难。
……
闹铃声响起，柯梓卿睁开了眼睛，刚才那觉没做梦，她睡得很好。
腹中在咕咕作响，她起身热了壶水，从橱柜内拿出碗泡面打开。
对柯梓卿这种不追求饭菜质量的人来说，泡面是既简单又快捷的食物，她很喜欢。
刷几个视频的功夫，泡面就已经泡好，是番茄味的。
柯梓卿点开个长视频，将手机架在一旁吃泡面，刚吃了没多久，社交软件视频电话弹出，是顾彦打来的。
她点击接听，“怎么了？”
“你又吃泡面？”顾彦眯了眯眼睛问。
“自己懒得做饭，但不是又，最近第一次吃。”柯梓卿强调。
闻言，顾彦显然不相信，他默默嘟囔，“跟你说过百八十遍了，你胃不好，像这种没有营养的方便食品少吃。”
“你自己是做法医的，多少应该懂点医理知识吧，现在是胃炎，如果一直不养胃，以后发展成更重度的疾病怎么办？”
见顾彦又开始唐僧念经，柯梓卿连忙打断。
“行了，你打电话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哦，这边又有了线索，林衡开口了。”顾彦道。
柯梓卿放下泡面叉子不再吃，认真盯着他，准备听他说。
“你既然吃就先把面吃完，趁热乎的。”顾彦又道。
见他说来说去就是不说关键处，柯梓卿略有些急，但又无奈只能再次吃面，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顾彦勾唇，“林衡说孟蕊生前找了个叫章彤的保洁，我记得当时给她录口供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件事。”
“郑芳芳的鬼魂给了她药，让她下在孟蕊和赵益玮身上，事成之后给她30万，当时她丈夫重病，就答应了。”
这个章彤，柯梓卿也有些印象。
她道，“是不是那个精神失常，跳楼的？”
“对，照我说章彤那时候状态和现在的林衡有点像，整天疑神疑鬼，怀疑身上跟着脏东西，吓也能把自己吓死。”顾彦吐槽。
没想到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个圈，最终又回到开始时。
柯梓卿已经吃完泡面，她放下叉子道，“那想解决问题，还得继续调查章彤。”
“可不是吗，但调查一个死人可没那么容易。”顾彦叹气道。
柯梓卿也跟着叹了口气，“记得找人管好林衡，别让他出事。”
“放心，我知道。”顾彦笑道。
他又用手隔空指了下镜头，“比起林衡，你更让我苦恼。”
“实在不想自己做饭就点外卖，费不了几个时间，泡面这种东西你少吃，听见没？”
顾彦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滋味。
“行，既然没别的事我就挂了，啰啰嗦嗦的顾大队长。”柯梓卿皮道。
顾彦像是还想说什么，她直接眼疾手快挂断电话，画面定格在他震惊的表情上。
柯梓卿觉得有意思，索性趁机截了个屏，打算之后给他自己看看。
手机响起提示音，顾彦又发来几条信息，肯定是‘问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