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帆马上将重心转到如何找到番茄的替代品上。天卫三上的植物只有土豆和向日葵，能不能用它们来代替番茄呢？
番茄是一年生草本植物，主要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维生素C和B族维生素。土豆中含有胡萝卜素，但量非常少。少总比没有强，至少天卫三上的土豆多得是，可以用量来解决。在查询了向日葵的营养成分后，秦帆果断放弃了土豆。向日葵不仅含有丰富的胡萝卜素，还含有大量维生素C、维生素B1、维生素B6、叶酸等维生素，对人体健康十分有益。这让秦帆不得不认为这么长时间的太空生活，正是得益于美味的“向日葵花”，才让他们保持身体健康和活力。
既然番茄里有的成分，向日葵都有了，那就马上代替试试。秦帆将向日葵、溴甲酚绿、润滑剂、人造肉、方块糖和碳酸钙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搅拌，最后形成一种不是固体又不是液体的黏稠状基料。
“这是什么？能培养出乳酸菌吗？”卜小云第一眼看到这种基料，就对它产生怀疑。
“该有的成分都有了，虽然不那么完美，还是可以一试的。”秦帆语气平淡地说。他心里也没底。
试验结果很快回应了卜小云的质疑，果然失败了。在本该长出菌群的时间里，培育基里丝毫没有动静，经检测也确实连一根菌丝都没有长出来。见秦帆垂头丧气从实验室出来，卜小云问道：“是不是失败了？”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没有成功。”秦帆换了一种说法承认了失败。
“没事。”卜小云露出微笑道。
“失败了，你怎么不伤心呢？”秦帆反问道。
“这有什么伤心的，”卜小云说，“虽然这次没有取得成功……”
秦帆抢过话说：“但相信最终一定可以成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卜小云平淡地说，“我是说虽然这次没有取得成功，但实际上已经获得了很多收获了，至少我马上就可以吃到果冻了。这就像科技创新一样，即便没有马上成功，所带来的附加值都是相当可观，甚至不可估量的。”
“那倒是。”秦帆点点头，“但我也希望下次可以成功，这样既有果冻吃，又有乳酸菌吃。”
“我支持，你努力吧。”卜小云在感情上给予了强有力的支持，每次都毫不吝啬。
因为没有精准的科学数据支撑，能不能培育成功，几乎只能靠瞎猫碰上死耗子——完全是运气的事。但一次没有培育成功，那就头大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都无从下手找出来。
秦帆只能耐心地采用排列组合法继续开始试验。这么多材料，这么多代替品，既要考虑代替品的组合种类，又要考虑代替品的数量比例，这么算下来实在是太多种可能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更没有捷径，只能一种又一种可能性进行尝试。秦帆一口气试了十种排列组合，但都以失败告终。这太打击信心了。这太让人抓狂了。
困难摆在面前，秦帆是越挫越勇。皇天经常负有心人，但这一次又给了秦帆机会。在第十七次排列组合试验中，虽然没有获取理想的乳酸菌，但终于检测到了它的存在和繁殖。
“这就成功了吗？”卜小云兴奋地问道。
“只能说成功了一半。”秦帆谦虚地回答。
没想到卜小云提出了一个难题，“那成功的是哪一半，又是哪一半失败了？”
这谁能搞得清楚。秦帆哈哈笑道：“这次长出菌丝来了，说明采用替代材料是可行的，这应该就是成功的一半。”
“那失败的是哪一半？”卜小云追问道。
“失败的一半啊，”秦帆顿了顿说，“就是替代材料到底怎么用，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数据支撑，这就是为什么没有达到理想状态的原因。”
“没有达到理想状态，”卜小云继续追问道，“那这些不合格的乳酸菌到底能不能用呢？”
“当然可以用，”秦帆说，“只是没法大规模高品质的繁殖而已。”
“这样看来，不仅仅是成功了一半，”卜小云说，“我看至少是成功了百分之七十。”
无论是百分之五十也好，还是百分之七十也好，都不是秦帆所想要的。秦帆继续一头扎进实验室对其它排列组合不厌其烦地进行试验。皇天再一次辜负了有心人，连续十来次的试验都以失败告终。难道替代品不能做到完美代替吗？
这完全有可能。在工业生产中，很多材料特别是关键核心材料，是不能用其它东西来代替的，例如，轻稀 土包含了镧、铈、镨、钕、钷、钐、铕等元素，而重稀 土包含了钆、铽、镝、钬、铒、铥、镱、镥、钪、钇等元素，但把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并不能代替稀 土元素具有的丰富磁、电、光的独特化学和物理性质。
如果果真是这样，那就只能继续寻找替代品，再重头来一遍试验，想想都觉得心累。秦帆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决定多头并进，加快试验进度，尽快把所有的排列组合都试一遍，再做下一步决定。如果继续试验下去还是得不到理想的结果，那只能说是皇天辜负有心人，这不是寻常不过的事吗？
严格来讲，8种材料一共有40320种可能。在实验装备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逐一进行试验，当然是不可能的事。秦帆从理论推导上固定了其中的3种材料，这样一来，就把排列组合的总数降到了120种。
在试验到第113种组合时，繁殖出的菌丝质量明显出现了提升，这无异于给垂垂幕老打入了一剂强心针，让秦帆眼前豁然开朗，看到了从舷窗照进来的希望之光。
但是希望之光没有持续一个小时，就被寒冷的宇宙深空所扼杀，经过多次反复试验，第113种组合最终被证实并不是理性的培育基。只剩下7种可能组合了，还有希望吗？
秦帆心里也打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