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年“125”
锲而不舍
这里所说的“125”是一个寝室的号码。上世纪90年代初,走进南方一所大学校园时,分住的寝室就是男生宿舍大楼的一楼125房间。在毕业的留言簿上,一位河南南阳的寝友动情地写到:“死,也别忘125。”
“125”是我们河南方言“250”(讥称有些傻气,做事莽撞的人)的一半,所以,一提125,熟悉的老师、同学的语气中就戏有莽撞甚至疯癫的意味。在大二全校的体育运动会上,我们为了寝友夺冠,不管运动会秩序,大叫大嚷,加油助威,班主任周哲老师是刚毕业两年的女大学生,不好意思大声批评我们,只是红着脸嘟囔:“这群125的”。
走进125 ,更是欢声笑语。开始是学各地的方言。我和一个南方的室友下象棋,棋高一着,南方同学一路被动,口里不停的说着“尻了”,最后我一招“海底捞月”,出奇制胜。南方同学大叫一声“尻死”,推盘认输。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尻了”是“糟了、坏了”的意思,“尻死”就是“糟透了”。包括南方同地的女生不时也脱口而出,但经常引得我们125哈哈大笑。还有记忆最深的“卧谈会”。晚上10点钟,宿色集体关灯,我们的“卧谈会”就拉开了帷幕,无数幽默的段子脱口而出,对作家张贤亮、李昂等的作品,如《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绿化树》、《岗上的世纪》等作品中的“性描写”津津乐道。有时“卧谈会”声音太大了,或者时间过长,隔壁的卧室就会敲墙“抗议”。
当然,“125”里谈的最多的是异性,特别是室友的“女朋友”。一位南方室友小孙高中就恋爱,女朋友考到了省城的一所大学,不过周末经常“不远万里”到寝室“探望”,和我们都熟了。我们就给她起个外号“傻二”。那时正放映一部电影《神鞭》,主人公叫“傻二”,脑后有一根长长的辫子。室友的女朋友脑后也留着长辫子,绰号就由此而来。我们给她起绰号,就是表示“亲近”的善意,绝没有故意捉弄人的意思。她自己也认可这个绰号,一次走进我们寝室,就戏称:““傻二”又来了。”一次,“傻二”提了一兜酱菜来看室友,我们都“知趣”的躲了出去。回来发现另一个室友的床铺上有一片污痕,尽管小孙抱歉说是酱菜瓶破了,流下的汤液,我们也明白,但还是故意取笑他们“那个”了,非要他讲讲“过程”。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大三时,他们还是分手了,125再也不见“傻二”了。
那时学校有规定,不许谈恋爱。特别记得系里的副书记是个老转业军官,夜里,经常拿个超长的手电筒满山查找卿卿我我的男女。但情窦初开,恋爱盛行,学校拦也拦不住,后来就听之任之了。125当时在系里也算“独树一帜”,但特别招女生喜欢,女生楼里的一个寝室主动和我们结为友好寝室。每年的中秋节、元旦等节日都一起联欢,还一起爬山、赏花,熙熙攘攘地说笑。记得大二那年冬至,8个女生端着和好的面团和买好的肉馅,到125和我们一起包饺子。我被分配的“任务”是擀面片,可怎么也擀不好,弄的有大有小,有厚有薄。女生们嘻嘻哈哈笑我笨,黑黑的南方女孩小英关切地递过一个茶缸,细声关照我用茶缸用力按下去就成。从此,我们真的谈起了恋爱,125的室友给她开玩笑“河南媳妇”。但毕业那年,小英的母亲因病过世,小英要回南方老家,帮助父亲照顾弟弟、妹妹。在山上鲜艳的映山红中,我们洒泪分别。
毕业后参加工作,山南海北,各奔东西,但我们125单独聚会过两次。尝遍了人生的况味,历经了生活的跌宕,说起当年125的点点滴滴,倍感亲切,但也无限伤怀,不知不觉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