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长夜难明
第134章 简直就是做贼
刘建生喝酒多话也多。“人家改 革越改越好，他们越改越坏。你别听西方那些人胡咧咧，西方带头大哥就是要整垮你，往死里整你。你看L国这么一垮，西方那些国家多高兴啊？天天载歌载舞的。你不到L国真不知道，他们这儿的发展条件比咱们华夏好多了，资源丰富，人口也不像华夏那么多。”
赵桂花发表自己的看法，语调有点儿轻。“也可能是改制的阵痛吧。他们人口素质高，教育的普及、受教育的程度是世界上最高的。科技和工业水平都很高。都这么说，但我看不出来。”
刘建生喝口酒接着说：“他们这儿腐 败简直太严重了，几乎无处不在，而且还没治。有个警察局局长头天在电视台说要查腐 败案子，这还没查呢，第二天一早从家里出门就挨了几枪给打死了。现在L国腐 败案子没人敢查，别说查了，记者报道一下就给打死了。”
赵桂花点头承认：“是，腐 败确实严重。”
“还有黑 社会呀！他们这儿黑 社会太厉害，现在L国的基层社会几乎让黑 社会控制着。”
曾业插话：“就是，摆摊卖货，早上黑 社会的来收钱，上午税务的来收钱，最后是警察来要钱。每天都这样，没人管。”
章敢问：“老百姓呢？老百姓怎么反应？”
“老百姓生气、不满，可能怎么样啊？越改越差越不满。都蒙着呢，谁知道怎么好。”刘建生喝了口酒说。
章敢还是纠结，说：“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刘建生说：“不知道，咱们看不懂。比如这个休克疗法，我过去那个房东，一辈子攒了点钱，一夜之间全成了废纸，把老百姓可坑苦了。你说这事他们干的有脑子吗？损不损，缺德不缺德？”
章敢去厕所方便，来回听别的车厢的人也都在议论这些问题。看来，华夏人都关心L国变化和现状，也都和他一样不解和纠结。为什么一个文化素质和文明程度这么高的民族和国家，会做出这么愚蠢的抉择，造成这么惨痛而荒唐的局面呢？
真让人费解。
刘建生对L国不全是负面的抨击，有时也满怀感情，也可能是酒催的，这时他望着车窗外广袤的绿色旷野，感慨地说：“你走在这块土地上，真喜欢这儿。地方好，人也好，姑娘漂亮。为建设国家，几代人多少年奋斗，战争年代，有多少人流血牺牲哪！要毁掉一个国家，就是几年的时间！这国家可惜了！”
有这种唏嘘慨叹的不仅刘建生一人，列车上的很多热衷于政治思考的华夏人都在为这事操没用的心，动不相干的幽情。章敢也是，望着这块广袤的大地、绿色的田野、异域的风情，新奇和兴奋的同时，也总有一种有些沉重的思虑骚扰他的心情。
几天的火车路程除了睡觉就是聊天，对章敢可是受益匪浅。他冒失而来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现在知道了一些事儿，心里有底了。
他想到一件事，想请刘建生和曾业帮忙，便说：“麻烦你们哪位帮我办一下落地签。另外，我来之前让人给一个客户打电话，到车站接我，给找个住处。我不知道电话打了没有，客户来不来接。如果来了，我就让他安排；如果没来，你们二位能不能让我暂住几天，等租好房子我就搬。”
出乎章敢以外，刘建生和曾业表态都不积极。犹豫了半天刘建生才说：“行吧。要是没人接就到我那儿住吧。我一个人两居室，住几天没问题。”
章敢注意到他特别强调了‘几天’两个字。
曾业面露难色解释说：“我那儿两居室三家住，实在不方便，没法让你住。”
他们喝酒聊天打发掉了几天难耐的车厢时光，也让章敢对L国，对在这里生活有了一定的了解。终于，M市到了，望着列车驶入异域风情的城市，章敢心里涌起了一阵冲动…
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呢？
M市给章敢的初步印象是宏大殷实，不愧是国际大都市。那气势宏伟、造型别致、丰富多彩的建筑，宽阔的街道和排列整齐的住宅楼，随处可见的被绿荫环绕的街心公园，既有历史感又有时代气息，让你之前对这个民族的自戕造成国家衰败的轻蔑和讪笑立刻消失，反而有了敬意。与西京相比，M市缺少西京近年建设的新型和装饰更加现代的建筑，没有广告和商业气息，看不见鲜亮的色彩和活跃的视觉信息，但也没有西京那些老旧脏乱房子的区域和角落。
街区全部由造型各异的公共建筑和住宅楼以及绿色组成，其中有些建筑和西京十几年前的建筑造型类同。街心公园或绿地有许多名人雕像，这有些出乎章敢的意外。马路上车水马龙，并不拥堵，除了公共汽车，多数是小轿车。大街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发型不同、面容俏丽、体态惹人的漂亮姑娘，真可谓美女如云，秀色各异，风情万种，让人目不暇接。
确实是个好地方！
火车站规模不大，造型倒有些别致。据说M市一共有九个火车站，与华夏不同，火车站不是以所在的城市命名，而是以要去的城市命名。这时已是傍晚，现在正值夏季天长，天还没黑，刘建生叫了一辆出租车，他租住的房子距车站不近，车穿城而过，让章敢领略了M市的风貌。
出租车到了一个楼区前停下，又让章敢见识了刘建生的谨慎小心和华夏人在这里的生存状态。下车后，刘建生四下观察，看后面有没有人车跟踪，周围有没有异常的人，再把本可以拉着走的行李箱扛起来，他是怕拉着走响动大。
他带着章敢轻手轻脚地贴着楼边走到另一个楼区，原来他让车停在了隔壁楼区。到楼前又观察了一圈才进了楼道间，进来后再向上查看，没发现人才轻踏上楼，走几步上下看看再走。他一直不让章敢说话，怕让人听见知道是华夏人。
章敢心中慨叹：“这哪是做生意呀，简直就是做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