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天色未亮,花皮、眼镜、毛辣子、馋猫就起了床,准备停当,四人一道走进荆轲的房间。荆轲衣装整齐,端坐榻上,面前摆着一个木匣,一卷卷轴,他已等候多时了。
“荆大侠,几时出发?”花皮问道。
“即刻就走。”荆轲站起身来,将木匣递给花皮,花皮接过木匣,觉得手上一沉,知道里面盛的是樊於期的人头。眼镜拿上卷辐。五人出门登车,直奔秦王宫。
天还黑着,平整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寂无声响,“嗒嗒嗒”的马蹄声踏破了空旷的寂静,车轮轰轰,碾醒了酣睡的古咸阳,碾过结霜的路面,留下两行不甚清晰的辙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秦王宫。这时,东方已经泛白。一名官员领着他们进了宫。
这秦王宫果然不同凡响,阔大雄伟,高耸的阕楼,庄严的宫殿,黑瓦白壁,肃穆凛然,广檐大厦,气派恢宏。待一行人走至章台宫前,更见那御林军分列两旁,铠甲寒光,戈矛林立,整齐的阵列,森严的气势让胆小的人不寒而栗。
五人立在殿外等候传召。
许久,宦官高亢尖细的声音传唤道:“宣燕国使者上殿——”
“宣燕国使者上殿——”
“呜——呜——呜——”号角吹响了。
荆轲等一行五人走上殿来。
“燕使荆轲拜见秦王!”
“请起!”
众人站了起来,看见秦王嬴政坐在大殿之上,面容冷峻,目光犀利,气魄逼人。眼镜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原本白净的脸更加没有血色。
“此四人是……”
“哦!这几位都是我的副使:花丕、严进、毛兰子、常苗。”
秦王逐个打量一番,忽然盯住眼镜苍白的脸问:“脸怎么白啦?”
“哦,天冷涂的蜡!”眼镜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脸上不禁又是一红。
秦王又厉声追问:“怎么又红啦?”
“精神焕发!”
“哈哈哈,有胆量。“秦王夸赞道,”荆轲,你给本王带来的东西呢?”
荆轲提在半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向花皮一使眼色,花皮忙捧出木匣子说:“大王,这是您悬赏万金要提拿的樊于期的人头。”
“好,呈上来!”
荆轲也将卷辐呈上,说:“大王,此乃燕国督亢地图,请大王过目。”
“好,你二人一同上来。”
花皮、荆轲一起走到王位前。
嬴政先验看樊于期的人头,接着又命打开地图。荆轲和花皮将各执一边,将地图慢慢展开,花皮看见荆轲举动从容,神情自若,本有些紧张的心也平静下来。地图完全打开来,赢政走近观看。
“呀!”嬴政眼尖,一眼瞥见了木轴下的匕首,急忙后退。
花皮赶上一步。用力一推,把他推入荆轲怀中,荆轲一手揪住他的衣领,一后手擎着匕首,厉声说:“快,写一份诏书,召回你驻在燕国边境的大军。”
“好,好,我写。”嬴政十分顺从地答应了。
殿上的文武官员围上前来,几名武官想挟持眼镜三人。“谁敢动他们,我就杀了这个暴君!”荆轲大吼。
殿外的一个武士在人群中举起弓,想射荆轲,早被花皮看见,变出乾坤弓,扬手一箭,正中那人咽喉。
至此,殿内殿外再无人敢贸然行动。
不多时,诏书写好了。荆轲让嬴政读了一遍,令花皮将诏书收好,“你们四人快把诏书送到燕国去。”
四人知道荆轲一人留下必然凶多吉少,一起说:“荆叔叔,一起走!”
“你们先走一步,我要把这小子带回燕国去,让秦国今后不敢再对燕国用兵。你们还磨蹭什么?快走!”荆轲怒喝。
四个人深知荆轲决心已定,对荆轲拜了三拜。转过身来,却见殿上的官员将他们拦住,怒目相向,不肯让道。花皮正要拉弓,只听荆轲在后面大喝道:“让路,让路,快让他们走,否则,我就杀死你们大王!”
文武官员皆无计可施,只得让出道来。
殿外的武士们也只好把抽出鞘的刀入了鞘,拉开的弓松了弦。四个人一路无阻地出了王宫,跑上大街,直奔城门。正跑着花皮突然停了下来,把诏书拿出看了一眼,就扔到地上,双手捧头,放声大哭:“荆叔叔完了,我们上当了!”
“怎么回事?”
“我这才想起来,诏书上不盖传国玉玺和氏璧的印就是无效的呀!”花皮悔恨地说。
“那,那我们回去盖印。”馋猫说。
“蠢才,既然出来了,还能回得去吗?唉,都怪我,没仔细看看,让荆叔叔白白送了命。呜呜……”花皮自责不已。
“呜呜呜……”眼镜他们也都哭了起来。
“哭,哭有什么用!现在荆大侠是没的救了,咱们得赶快想办法出城呀!”馋猫急得跺脚。
“现在还来得及吗?城门肯定关上了。”眼镜忧心忡忡地说。
花皮擦干眼泪,想了想,说:“跟我来。”说着转身就跑。
跑着跑着,馋猫叫了起来:“慢,慢慢,咱们怎么又往回跑呀?秦王手下那么多武士,你一张弓射得过来吗?”
花皮说:“放心,我带你们去的地方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