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庆年,梦里春秋,爱如烟花。才子逻辑里,是穆宗的微微一笑:“我很喜欢先生的诗呢。”
泪流满面,伏地宣称:“臣,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以报君恩。
长庆科举,钱徽、李宗闵、杨汝士主持,很多亲故子弟都被录用,但是宰相段文昌以及翰林学士李绅所推举的举子却落榜,于是争执纷起——元学士主张重试,对考官、试题以及阅卷规则进行重新安排,结果内定之人无一人中举,连同裴度的儿子裴撰。穆宗后来考虑到裴度的特殊地位,特赐裴撰及第。元稹在试后写《戒励风俗德音》,对舞弊的官员进行抨击,于是“朋比之徒如挞于市,咸睚眦于绅、稹”。
致君尧舜第一刀,扫荡科举障碍,他元稹,是凛凛清官直臣。
河西王师兵败,裴度势弱,朝廷对叛将让步,但是叛贼对朝廷的宽大并不领情,依然围困深州节度使牛元翼。苦思无计里,于方暗访元宰相,说他叛营有内线,说他可以用反间计救出牛元翼,说只需元稹给他们奖赏即可,元稹求之不得。
“致君尧舜”第二刀,文治武功,平定叛乱,他元稹,要成为别人心服口服的宰相。
但是有人突然密报裴度,说元稹暗中要派刺客暗杀他,裴度不发作。接着,宦官里有人告发,说元稹暗中派人刺杀裴度,于是穆宗安排李逢吉、韩皋、郑覃鞫讯此事,刺客诬陷自然不可能成立,但反间计罩不住了——此时朝廷正要笼络叛将,自然不能公开得罪叛臣,于是元稹与裴度同时被贬。
政治舞台,二振,元稹就出局。
长庆年,梦里春秋,爱如烟火。
李逢吉,宪宗宰相群体里最低等的角色,既没有政绩,也没有名望,只做过太子的师傅,在徒弟登基之后,没有捞到实权,新皇扶植了翰林三俊(元稹、李德裕、李绅),却让自己的老师做了个名誉主席,等着光荣退休。但李逢吉可不想这么早做蓑翁,他要做渔翁。
长庆科举,元稹早已得罪了裴度,而此时裴度正在河北征讨王庭凑、朱克融,因为工作里的摩擦,他向皇帝愤怒上表,指责元稹和宦官魏弘简在长安朋比为奸,破坏自己的用兵方略,是大大的坏人——他裴度是立过大功的人(平淮西),他裴度可是手握兵权,穆宗没有老爹的硬气,这种威胁,不忍也得忍了。于是,魏弘简被贬为弓箭库使,元稹被降为工部侍郎,但是裴度却失去了皇帝的欢心。
鹬蚌相争,两败俱伤第一局,李逢吉凭栏,笑。
朝廷平叛不下,于方向元稹密奏反间计,元稹正想为国立功,洗脱自己朝廷弄臣的角色,于是赂兵、吏部令史出告身二十通,以便那些人在实施反间计的时候给赐有关人等。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李逢吉兴奋得发抖——元才子送上门来了。
他指使同党偷偷地告诉裴度:元稹和于方行刺的对象就是裴度自己,他以为经历过行刺的裴度一定会非常敏感,愤怒之下,会再次对元稹发动进攻,而新的鹬蚌相争戏就要开锣了!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裴度选择沉默,他也是历练过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个圈套,元稹虽然是“奸人”,但是还没奸到要派刺客暗杀他的地步,但是既然有人要这么说,那肯定有人在给元稹挖坑,自己还是很乐意看到政敌掉入坑里的,他沉默了。
鹬蚌居然不肯相争,渔翁只好亲自上场“挑逗”,他再派人告发元稹结交刺客,要对裴度图谋不轨。穆宗审查之下,根本子虚乌有,元稹是结交刺客,但是也是出于为国分忧,哪里要刺杀裴度,那么,谁会设这种圈套?裴度。
穆宗愤怒了,裴度翻云覆雨要陷害元稹,而自己心爱的才子却不够稳当地入了圈套,博弈的结局,是元稹与裴度双双落马,李逢吉上台。
政治权谋,一振,李逢吉就能上台——
薛涛对着情郎:是否需要我?
元稹怒对前官妓:我就不信离了你不行了。
长庆年,梦里春秋,爱如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