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节、奉命回报
安排好这一切后,已是酉时中,老杨叫杨年率领十五名背嵬军立却出发,沿嘉陵江顺流而下,到阳平关去给曹友闻报告情况。曹杰则把烤好的鱼分给大家,能吃的尽量吃饱喝足,天黑后行动。
杨年他们分乘两只木筏,顺嘉陵江而下,在阳平关上岸时,已是次日辰时末,路上杨年已经作了分组,并对报告内容作了要求,他自己则率了三个跑得最快的直奔溪岭。
他判断曹友闻在溪岭的可能性最大,溪岭位置较高可以兼顾鸡冠隘和阳平关,同时还可以远观北面蒙军的情况,如果大安的蒙军军营被偷袭成功,夜晚的火光在溪岭上应该可以看得见,曹友闻则可以随机便宜指挥。
午后,杨年等四人到达溪岭,果然曹友闻就在溪岭。近段时间来,由于受杨巨流的一些影响,曹友闻也变得不那么‘君子’了,他就在这里指挥宋军各部对蒙军进行袭扰性进攻,就是不按你蒙军的意愿作战,反正对我有利我就偷袭你一下,对我不利我就跑。杨年将父亲的安排报告给曹友闻后,曹友闻大喜,先安排了杨年他们四人休息,然后又对各部作了相应的布置。
曹友闻坚持他与老杨商讨好的作战方式,和蒙军进行山地游击战,不与蒙军进行正面决战。部队每天白天派出约四分之一的兵力,主要进行远程攻击,蒙古骑兵追击时,弓箭手则利用神臂弓的优势掩护步兵朝山林里撤退,蒙军进攻阳平关、鸡冠隘等关隘时,守关将士坚守不出,等你撤退途中,我再寻找机会咬你一口,不管收获大小,多少都是肉,你都会痛。
由于汪世显初败,蒙军大队还没有完成集结,且攻坚器械准备不足,一时对宋军无可奈何。宋军夜晚则派小股熟悉地形的步兵偷袭蒙古哨兵、巡逻队等,搞得蒙军疲于奔命。
曹友闻在仔细思考老杨的突袭安排后,为扩大战果,决定晚上先组织一次大的突袭行动,将蒙军的注意力调到防止曹友闻军偷袭方面,放松对北面的防护、警戒,给老杨他们创造更好的机会。
他命令原定偷袭计划不变,另外各军主力作好充分的准备,晚上丑时左右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反击战。反攻的主要作战目的,就是在老杨他们烧掉蒙军粮草后,趁乱给蒙军以重大杀伤,主要是给蒙军一次沉重的心理打击。
由于老杨他们的行动已经烧掉了汪世显部的粮草,如果再能烧掉蒙军的部分粮草,一定会给蒙军带来恐慌,动摇其军心,削弱他们持久战的能力和信心。大兵团作战一旦没了粮草补给,其后果将是毁灭性的,已占优势的阔端绝对不敢冒险作孤注一掷的赌博。
安排好一切后,曹友闻带着杨年来到鸡冠隘,与曹友万汇合,两兄弟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务。晚上戌时,与杨年一起回来的三名背嵬军兵士已经归建,杨年则被曹友闻留在身边。作为一军主帅的曹友闻可不是不义之辈,老杨一家子这样帮他,而老杨现在又在为他冒九死一生的危险,他可不能让好朋友的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小儿子再去冒险。老杨派小儿子率队来报告军情,他也理会到了老杨的意思。
配合偷袭的命令发出后,曹友闻便在鸡冠山的高处留意着大安军方向的情况,由于鸡冠山距大安军城约有五十里左右,宋军离各蒙军军营的距离都在三十里以上,戌时派出的偷袭部队,最快也得在亥时末才到达蒙营外围的攻击位置,曹友闻在山锋上其实什么也看不到,他一半是在养神,另一半心思是在思考着后续的战斗应该怎么进行,或者如果老杨的计划不能竟全功,自已又该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连日来他没睡一个好觉,一直戎装待战。杨年这小朋友比曹友闻还沉得住气,虽然他心里在为父亲担心,但现在根本帮不上忙,同时在他的心里,父亲是无所不能的,一定能烧掉蒙军的粮草,也一定能安全地回来。
他即使想去帮父亲一把,也分不清方向,想去曹大人也不会允许,何况找不到路,想去帮忙也不可能,所以干脆什么也不想,就在曹友闻身边的行军椅上调息起来,练蛰龙功是不讲究地方和形式的。
天空阴沉沉的,夜色也近乎漆黑,在鸡冠山的山顶上,能听到的也只有偶尔的马嘶声,风声,给老杨的观涛山庄差不多,其实那时山地林木丰茂,只要有风,真有听涛的感觉。
亥时初,亲兵来报,计划的出发时间到了,一直在养神的曹友闻立即站了起来,“年贤侄,要不要去战场走一趟?”
“好啊!”杨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跟着曹友闻就朝教场赶去。
曹友闻的计划是这样的:阳平关和鸡冠隘的守军保持高度警惕,按兵不动,负责袭扰的部队在亥时发起一次大规模的袭扰。其它部队一部(阳平关方面)运动到三泉附近汪世显大营外埋伏,另一部(鸡冠隘方面)运动到大安军城南部山区埋伏,袭扰部队在摆脱蒙军的追击后分别向这两处之间的结合部集结,负责切断蒙营和汪世显之间的联系;曹友闻则在背嵬军的保护下,直接指挥大安军城方面部队的行动。
相约等待大安军城方向蒙军大营起火后对蒙军发起总攻,如果大安军城蒙军大营并未起火,则部队在丑时末对蒙军发起全力一击,无论战果如何,寅时必须撤退。
蒙军这段时间被宋军偷袭怕了,他们就沿着汉水,摆了一个六七十里的长蛇阵,他们本来就有兵力上的优势,装备也比宋军好,特别是他们大部分是骑兵,机动性极强,宋军还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对于近二十万的蒙军来说,曹友闻部的小打小闹其实收效有限。
蒙军摆出这么个阵式,还真不好打,极易被蒙军反包围。所以曹友闻给各部的命令是,见好就收,不与蒙军打消耗战。今晚必须灵活主动,各部接敌后,为防止被蒙军咬住,曹友闻规定接战一个时辰后,必须撤出战斗,以防将士贪功冒进,掉进敌人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