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悲有个习惯,不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睡觉前一定要温习一遍剑法。虽然早已明月东升,为了赶路错过了客栈只能露宿林中,西门悲仍然就着月光练剑。一袭白衣,一轮明月,一柄长剑。可惜没有美酒,不然真是一幅美妙的景色。
忽然,西门悲停住了手里的剑。他听到远处传来了车马和打斗的声音。少年总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纵身上马,向声音来向追寻而去。在一个山坡上,西门悲看到坡下,一位中年男子左手驾马向西门悲这边方向驶来,右手持剑,不断抵挡着一个身法如同鬼魅一般的黑衣人的进攻。
“吁!”西门悲看见中年男子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竟停下了车。
“好啊,你们既然还有第三人,看来我金辰这条命今天是注定要交代在这里了。”金辰叹息道。
“前辈误解了,我只是路过此地。”西门悲眼中闪过一阵白光,他将手中宝剑轻轻一放,一纵身,脚踩宝剑飘下山坡。
金辰就着月光仔细看了几眼西门悲,近乎纯白的一身白衣,长发端正地盘在脑后,用一只玉簪固定住,腰上挂着一把剑,背后还背了两把,明显是西域习剑之人,并非追兵。
“御剑术?”黑衣人略有些惊异,“你也是白门的人?”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算了,不管是谁,你们今天都走不了!”说着飞起一爪向金辰袭来,金辰甩手一剑砍出,将黑衣人震退,可惜,此剑受损严重,这一剑下去,剑刃竟被黑衣人的钢爪击断。
西门悲趁机靠近马车,说道:“我是乱剑山庄庄主门下,今日既然卷入此事,定会援护金前辈,奈何在下本事低微,恐怕会拖累前辈”
金辰从车上拿出了一把看上去十分沉重的重剑。“鹰老酒婆,形同手足。我一直不敢停车就是担心酒婆偷袭,酒婆轻功不行,跟不上马车速度,现在趁酒婆还没赶来,你保护好马车,我去对付鹰老。”
见金辰拔出重剑,鹰老冷冷地说道:“浊浪十五剑,我今日倒是要讨教讨教,这号称天下第一重剑的金城主,还能不能挥动手里的剑。”鹰老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副衰老的面庞,那如同鹰喙一般的钩鼻,看上去比手里的钢爪还要犀利。
“废话少说,看剑!”金辰闪身上前,举剑便砍。鹰老略一闪身便躲过了锋芒,反手就是一爪。不料,重剑锋芒一转,拦腰砍向鹰老,鹰老见势不妙,立马收爪击向重剑,借力向身后闪开。“好。”鹰老面露凶相,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忽然,一阵破空声起,金辰并没有理睬,却转身举剑一挡,钢爪和重剑猛烈撞击之下,竟然迸发出了火花。
“呵呵,鹰老,你这身法对我可没什么用,听风辨位我可是苦练了多年。”金辰呵呵一笑,接着向一处阴影砍了过去,鹰老闪身躲开,反手再次抓向金辰。两者竟然僵持不下,西门悲想上前支援却总是无处下手,又担心马车遇袭,只得拿着宝剑四下观望。
“咳咳”从林中传来了阴沉的咳嗽声。“你要是现在逃走,我保证不杀你。”穿着一身青色衣服,身形略有些瘦小的老婆婆从林中径直朝马车走来,正是酒婆。酒婆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声音沙哑,“可惜啊,酒没了。”
“还请前辈指教。”西门悲眼中亮起一阵白光,挥剑向前一指,两柄宝剑向前飞出直击酒婆。“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急躁。”酒婆向马车走去,随意摆弄着手里的酒壶便轻松挡住了西门悲的飞剑,“学艺不精就不要显摆,老老实实逃跑就好了。”说着,酒婆飞起一掌直取西门悲,西门悲收回的飞剑甚至跟不上酒婆。
酒婆忽然收招,左眼亮起青色光,转身向左侧推出两掌。这时西门悲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飞向酒婆的十几把飞剑。飞剑未能取得成效,便迅速撤回了山坡上,几名白袍人踩着飞剑飘了下来。“哼,白钊,你果然还是忍不住出来了。”酒婆向后撤了几步躲开飞剑。
“水西月,你不要太过分!我白门的人还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白钊落在马车顶上,手中剑指着酒婆,数十把剑飞速向酒婆刺去。“当当当当……”鹰老闪到酒婆面前悉数挡下了飞来的剑。“咳,老头子,用不着你来。”酒婆站到鹰老前,冲着再次飞来的剑伸出手一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风声,几十把剑扭在了一起,落在了地上。“小子,你这手‘万剑飞花’,比起你兄长可差了远了。”
白钊将手里的剑插回剑鞘,抬手一扬,扭在一起的剑便恢复了原样,飞回白钊身边。“说吧,你想干嘛。”“罢了。”酒婆摆了摆手,“老头子,今日到此为止,对方人多,撤。”
鹰老一脸阴翳,盯着白钊,眼中紫光亮起,手中缓缓聚起一道雷芒,朝白钊扔了过去。白钊两眼白光一闪,向前斩出一剑,竟将雷芒斩成了一片虚无,而被剑风波及之处,竟有数十棵树被砍倒。
“好!‘天下一剑’,果然名不虚传。”鹰老掐灭手中的雷光,随着酒婆离去,消失在了树林的一片黑暗之中。。
“师叔,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白钊身边一名同样穿着白袍的少年问道。
白钊微微笑着,说:“童至啊,你可曾听说过酒婆鹰老的传闻?这鹰老虽然武功高强,可是御雷术却没什么天分,所以只有十品,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这个酒婆可就不一般了,曾经的青门大长老,早就步入了十一品,以我如今才入十一品的实力,能惊走是最好不过了。”
“晚辈西门悲,拜见师叔祖。”西门悲走到白钊面前,自报家门。
“喊我师叔便好,剑师兄虽然自创门派,按门规自降辈分,但是他仍然是我师兄,门内就不必依此规矩了。”白钊微笑着,随后扭头看向了金辰,“金师叔,晚辈没能及时赶来,实在是对不住。”
金辰叹了口气,说道:“怪我武艺不精,这才没能守住罗家。”“罗莉,你姐姐罗萝来了,你俩好好哭一哭吧,别闷坏了。”金辰撩开车帘。
“金叔,你可知道,为啥青门要派人来灭了罗家?”白钊从袖中摸出一封信,“东域龙家,半月前被人灭了满门。杀手的御剑之术极其高超,而如此高超的御剑术,只有我白门才有。”
“白钉!”金辰无奈地摇了摇头。
“暗器伤人,嗜杀成性。以二师伯近乎宗师的修为,灭一个龙家不算难事。只是师伯早已被逐出白门,却还是给我白门添了这么多麻烦。”白钊扶着额头,也很无奈,“罢了,童至,你和北辰贤侄去趟乱剑山庄,带上我之前给你的那封信,请你白剑师伯上山。”
“师叔,家师近来身体欠佳,未必能动身上山。”西门悲连忙上前说明情况。
“无妨,来与不来,剑师兄自可定夺,但是信必须带到。”白钊摆了摆手,“去前方客栈暂住休息,天亮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