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悉任平生夫妇将去朱雀峰,泰平曾与戎悍商量,请南极竖子襄助,为墨国与炽火族促成同盟,使戎尹腹背受敌。
“古孞以闭气功装死,骗过了野心勃勃的花火。如今,古老就住在天斧镇中,等待变天者一统西南呢!”
“什么?”泰平更为惊诧了。
“花火为人阴险,与庄乙暗中往来,古老早就有所防备。”
“我见过花火,他曾说要借助天斧铜牌,襄助墨国逐鹿天下。他还陪着冷月姑娘前往昭阳,哎呀,冷姑娘许久没有消息,难道真是他从中作梗?”
“恐怕是的。不过,我知道冷月姑娘非比寻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井博劝慰道。
“古墓天经莫非是古老设的迷魂阵,以便保护真正的古墓奇书?”泰平稳定了心神问道。
“大良真是机智过人啊!当然,古墓天经的确融会古老毕生之学,也是极有玄妙的,至于流传于黄辕大帝时代的传说,乃是由古老授意我散布的。”
“原来如此。井团首,泰平能不能见一见古老?”
“古老去天域雪山的西方了。”
“莫非是为了传说中的怪兽?”泰平问道。
“正是。大良放心,你是真正的亚夏变天者,早晚会见到古老的。井博想说的是,眼下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可能会帮助大良平定天湖诸族。”
“哦?谁?”
“此人名叫雕蚌,是斧山蚌水小蚌部斧族人,因为不满堵斧欺压本部,曾欲向堵斧发起挑战,后在部落祭司劝说下离开斧山,到太乙山黑峰求索,与昂山棘一起为伴。后来,昂山棘与他遇到世外高人指点剑术,各自练就了一身不俗剑艺。昂山棘到学城求学数月后,回到斧山布昂部落,在达耶河畔打造风暴城。雕蚌则去了昭阳,成为暴风武馆的武士,与郈言并称暴风双杰。听说墨国将逐鹿天下,雕蚌有意投奔大良麾下。”
“太好了,我可让他担任离获的部将。”
“嗯。据雕蚌说,昂山棘擅长学习亚夏文化,一旦打造成风暴城,将会大大改变斧头族。”
“通过城市文明改变原始部落,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同时,雕蚌还希望提醒大良,对镰刀部首领梭温小心。梭温在密松岭发现了一处铁矿,如今雄心勃勃,恐怕会成为大患。相对于镰刀部与红狮部,堵斧贪图享乐,大良倒是能够将其收买,稳定天湖局势。”
“井兄说得没错。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我该如何降服西南五国。”
“大良放心,桐、斧、梧、棘与花五国在桐国沐川沐阳峰会面,意欲组建联军对抗墨国,却不可能一条心。最为愚蠢的是,五国之主派棘国大尹松谏为使节,想请孤阳炙派叉字军襄助,阻挡墨国继续南下的势头,真是太笑了。”
“井兄怎么看待孤阳炙其人呢?”
“也许是上苍有意眷顾,孤阳炙创立的易教借助大灾崛起,在帝国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据说,他得到了传国玉玺,不再只希求一教之尊,竟萌生了称王称帝之野心。在井博看来,孤阳炙只是跳梁小丑,将来必死无葬身之地啊!”
“泰平的部下说,孤阳炙曾派吴桐子前往花国,在都城锦瑟宫中与韦颍秘密会面,打算借助两人的宗国之力,在西南为易教建立同盟,与易教支持的叉字军遥相呼应。”
“井博还听说,花国不少贵族氏家见风使舵,看到孤阳炙有易教与叉字军加持,尽献出不少家财支持他,以便将来获取更多的封地与特权。”
“泰平担心的是,孤阳炙若与斧、桐、荆、梧、棘国都有往来,使易教成为西南第一大教,那么对墨国可是极为不利了。”
“好在松谏离开棘国,在江船上掷金求欢,与花魁狂饮而醉,将此行目的一字不漏地说出。那花魁曾受墨国玉陇渡口守将印为之恩,故而偷偷将消息透露出去,使松谏被渡口守军捉住。”井博笑道。
“也许这真的是上苍眷顾墨国吧!”泰平也笑了。
得到松谏口供与五国之主亲笔信后,泰平派人分赴五国境内,将五位侯主做法公之于众,引起了五国国人轩然大波。得知事情败漏之后,五国之盟瞬间瓦解,分别指责他国鼓动迷惑,本国并不想真与墨国为敌。
五国境内最有影响力的贵族氏家,看出侯主不可能再稳定局面,必将被墨国个个击破,故而请出五国尊贵之人,赶到天斧镇与七人团相商。这些贵族盼望保住富贵,又不想被国人所知,便请井博邀约泰平,将他们心中所愿代为转述。
恰在此时,戎狭击败戎词,收服了橙象战团,使国内局势暂稳,继而信心膨胀地西出昭通山谷,准备吞并花国全境,与墨国进行大决战。正因为这些原因,泰平决定亲赴天斧镇,与井博见面详谈,稳定诸国贵族之心。
泰平没有带大队亲兵,只率秦昭与十几名剑士相随。秦昭是秦程大督的侄子,对泰平极为崇拜,保护大良尽心尽力。泰平见秦昭可堪大任,便命他以亲兵卫队骑士为根本,专门替自己打造了一个密探组织:游士堂。
泰平之所以打造游士堂,乃是出于无奈之举。他不想为自己找借口,但是若细究未探出战车飞朔的原因,黑马台是难辞其咎的。然而,泰平听说墨白未斥责黑马台,反倒是木燃等人如跳梁小丑,对自己统兵南征颇有非议。令泰平最没有想到的是,巴清之父巴严火上浇油,认为墨白太过倚重泰平,应该将军权力收回大督府。
对于曾在白峰求索过的巴严,泰平原是极其尊重的,更对巴清贤淑良德非常钦佩,还主动向墨白提议,任命巴荣在天马高原冈定湖坐镇,主政天马高原军政事务。
然而,墨白婉拒泰平提议,命巴荣在燕子山打造诺木镇,替自己在北方守疆。泰平原本也不在意,以为墨白重视水利,才让巴荣前去历练。可是,前不久墨国境内有消息传来,墨白重用巴氏与甄两族:新建麦洲由巴新任城主,朝暮城主则系甄道坐镇。
墨白迫不及待地任用外戚,难道是为了对付我吗?莫非他受到闪电花的催动,心智变得和过去不同?我们会分道扬镳,最终刀剑相向吗?想到墨白,泰平心生伤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墨国将并吞西南五国,泰平大良为何还要叹气呢?难道大良想起心爱之人?”井博略带调笑意味地说。
井博用手轻轻地抚摸七角亭檐垂下的灯笼,眼睛看着天斧镇内熙来攘往的游人。泰平也转过头,看着天斧潭。
“如果天下太平了,泰平真愿常住天斧镇,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泰平在脑海里浮现出子琴的模样,嘴角不经意露出了微笑。
“那天斧镇可是求之不得啊!”
“井团首觉得天斧镇什么季节最美?”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天斧镇的一年四季都很美。如果非要选择一个季节,来到天斧镇欣赏风土人情,那么无疑就是美丽的盛夏时节啊!”
“如此说来,泰平应该不虚此行喽!”
“嗯。每年盛夏时节,天斧镇将举办许多场祭祀仪式,纪念神斧开岭的壮举。除了祭司们为各土著后裔祈祷赐福之外,百姓们会聚在天斧潭周围载歌载舞,欢庆天斧镇建城百年。同时,各族青年男女会借机寻觅心仪者,为余生寻找相濡以沫之人。一旦男子找到心仪女孩,就会托着一柄小木斧,跑到女孩子身边起舞。女孩子如果同样有心,就把手里的花环戴在男子头上。”
“那场面一定会很美吧!”
“是啊!昭皇南巡西南诸国时,就曾经来到天斧镇,盛赞那空前之景呢!这样的习俗自创城起延续百年,即使是西南诸国大乱,也没有阻挡住青年人对爱的向往。今年则实在有些不同,蛮戎王国多犯花国,梧、桐与斧三国因为争夺贡川银矿争斗,局面已经变得难以控制。天斧镇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尽量缩小了仪式规模,总算安稳地度过了祭祀期。”
“井团首为何没有派人前往凉川,请墨国大军保护天斧镇呢?”
“泰平大良可谓明知故问。天斧镇没有镇属土地,收入来源只有两项:神斧峰设下关卡,征收各方商旅通行税;大力发展城镇商业,吸引更多商人来此贸易,收取并不高昂的贸易税。如果天斧镇请墨国精锐进驻,仍以帝国为尊的其他诸国将如何自处?”
“那么为何井团首又请泰平至此,替五国贵族谋划未来呢?”
“大良可否在日出之时登上七角亭,四望这美丽的西南大地呢?”井博答非所问。
“泰平至此已是傍晚,与团首又商谈了许多大事,还未仔细地看过天斧镇的周遭。”
“那么井博建议大良今晚早些休息,明晨天光未亮便登上七角亭。站在七角亭这四野开阔之处,东望花岭的神斧峰,依旧可以看出峰峦状如巨人,峰顶更像一柄飞掷而出的大斧,裹挟着奔雷之势欲腾空而起。向西南方向看,便是有两条大河,一条是汇入夏江的桐水,另一条则是桐、斧两国的界河梧河。倘若仰身西望,依稀可以看到数百里外的两座大山,分别是桐国境内的汶川与沐川。那两川相距极近,真的如巨斧劈开一样。”
“天斧镇的确是块宝地。”泰平真心地赞叹着。此时,西北崖区下方跑来一人,直奔七角亭。
“我想对泰平大良说的是,井博希望天斧镇永保太平,不要被列国战乱伤害。”井博一字一句地说着,显然是动了感情。那闪烁人影奔速很快,已经穿过崖区间人流到了亭下,正是陪同泰平来的凌雨涯。
“启禀大良,棘国大司全耀杀死了充梵侯主,向墨国献出棘国全境。”凌雨涯气喘吁吁地说道。
“天助我也。”泰平笑道,眼前出现一大片灿烂的云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