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员们还是静静地潜伏在各自的位置,盯着自己的那片范围,警惕地观 察着,等待着。黑夜再漫长,也有过去的时候,当第二天新生的太阳泛着金 色的光芒从树林里照射进来,刺痛队员们布满血丝的眼睛时,队员们才意识 到又在森林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呼叫队员一次的卢队还 一直在“提醒”着每组的队员,队员们始终保持着警惕,监视着各自的范围, 都在“煎熬”着。
直到上午,卢队还没有解除战备的意思,耀眼的太阳光再次透过树林, 斑驳地照在队员们伪装的身上,临近下午,终于有队员熬不住,拿枪的手失 去了知觉,在潜伏的位置晕了过去……
有些队员宁愿晕过去,也不愿在晕之前拉响一直别在腰间的求救信号 弹。尽管放弃和淘汰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对于队员们来说,这永远是 两个概念。
放弃,是自己淘汰自己,而队员们,绝对不可能被自己淘汰!
“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战斗任务取消,在山下原来的草地集 合…… ”终于,队员们的耳麦里传来卢队的声音。听到声音的队员们慢慢起 身,长时间的僵卧,使得身体早已麻木得没有知觉。队员们慢慢活动身体, 各小组长收拢各组的队员。刘然,林晨,夏涛,梁冰,陈杰到齐,五个人一 起下山,途中,看到另外一组的四个队员抬着一个队员,被抬着的队员脸色 苍白,其中一个队员掐着被抬队员的人中……林晨这一组连忙上去帮忙。
终于,五组队员踉踉跄跄地从山上下来,还没到草地上,立即就有医护 保障人员迎上去,林晨这一组走在前面,过来的医护人员要过来搀扶,刘然 摆摆手,示意赶紧去看后面的,医护人员又匆匆跑到后面接应抬着的队员。
医护保障人员中的李小倩看到走路都不稳的队员,心里不由得一紧,“特 种兵 ……不是玩出来的 ……飞豹特勤大队不是用好玩来形容的 …… ”李小倩 紧张地看着走过来的队员,好像在寻找什么 ……林晨走在这一组的最后,当 李小倩看到队伍中一张又全是泥巴脏得有些夸张的林晨时,顿时舒了口气。 林晨摇摇晃晃地也看到了李小倩,模糊的意识中又看到了李小倩,真真切切 地看到了昨天夜里一直反复纠缠在自己脑海里的李小倩。李小倩好像朝着自 己走过来,林晨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时候其他队员也都振作地挺起胸膛,使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在女 兵面前,男兵们永远是这副“德行”。
眼看李小倩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林晨下意识地摸着兜里的那小半瓶葡 萄糖水,还在!林晨对着李小倩一笑,李小倩的脸一下子红了。林晨有些发 愣,李小倩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真好看 …… ”林晨心里说道,林晨甚至 想自己就这么轻轻地倒在李小倩的怀里,累,太累了 ……但是林晨看到这里 还有这么多人,自己还是属于考核人员呢,很快地,林晨发软的身体又激灵 起来,“大花脸!”李小倩小声地说了一句。林晨又一愣, 一直看着李小倩, 看着李小倩从自己身边走过,看着李小倩跟着前面的医护人员一起,把因为 血糖不足而晕过去的队员接过来,进行救护。
还能走的队员们在草地上集合,卢队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队列中间,“刚 刚接到上级的命令,战斗任务取消,咱们的考核继续 …… ”卢队严肃地看着 每一个队员,“报数…… ”
“一 ……二 ……三 …… ”很明显,从报数的声音中可以听出队员们的身 体状态,疲劳,极度的疲劳,每个队员的眼睛都因为长时间睡眠不足而明显凹陷了下去,不是睡眠不足,而是几乎根本就没有睡眠。
“干什么呢都 ……活不起来了?重报 …… ”看到队员们极度疲惫,报数 声也有气无力的,“变态的神经卢”突然大声吼道。 一旁保障的医护人员被 吓了一跳,都扭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看到没什么事后,又紧张地投入到手 里的工作中去。
“一 ……二 ……三 …… ”队员们像是被卢队镇住了,每个人都拼着最后 的力气大声喊着报数。
“………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 ”还有二十二个声音,
又淘汰了三个,还剩下二十二个队员。
“这一个个才像爷们,才像军人的样子 …… ”卢队的语气一下子松了 下来,“记住,在任何时候,都要记住,你们是军人,是即将要成为飞豹 特勤大队特战队员的预备队员,飞豹特勤大队没有连报数都报不响的软 蛋…… ”“变态的神经卢”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你们的职责是什么?”
“保卫国家安全,维护社会稳定…… ”队列里的每个特战队员都大声 喊道。
“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卢队又问。
“保卫祖国每一寸土地上的安全,打击一切犯罪活动……让犯罪分子闻 风丧胆…… ”特战队员们接着回答。
“好……我希望你们在任何时候都要记住,记住你们存在的意义,记住 你们是干什么的…… ”这时卢队又抬起手腕,看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五点 整,给你们五个小时时间的调整,五个小时候后,进行下一项考核。”
队列里的队员们想都没想把背囊一扔,躺倒在地,全身放松,“躺着呼 吸真好…… ”队员们必须在这有限的五个小时内,好好地调整好身体状态, 要知道,考核还没有结束,五个小时之后,又会有什么情况等着他们呢?
关于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这二十四个小时时间内的潜伏,谁也不知道 是飞豹特勤大队集训队的考核还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任务,谁也没有去过多猜 测,不管是考核还是战斗任务,极度饥饿、寒冷、疲劳,不管是怎么挺过来 的,都是一种经历,都过去了。现在队员们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个问题了,躺 在草地上,看着夕阳一点一点从树林里落下,天空广阔高远,云淡风轻, 一 切都是那么的安详、美好……
林晨把头靠在背囊上,微睁着眼,看到李小倩还在那边忙碌着,终于, 晕迷的队友醒过来,被抬上救护保障的卡车,卡车很快开走。李小倩还在那 边收拾着,林晨很想上前跟李小倩说说话,但是身体的疲惫和对现在这个场 合的顾忌又使得他身不随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