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朱开就收拾好了各自的行囊,老猎手和乔亚宁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们了。
而临行前小阿凤突然从屋里冲了出来,将一个包裹塞进了我的怀里,我低头一看,满满的全是白面饼子。
“陈哥,照顾好我爷爷!”
说完,小阿凤抹着眼泪儿,头也不回地跑回了屋子,自始至终不敢去看她爷爷一眼,也不知道这祖孙二人这一夜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走吧!”老猎手依旧背着他那两把长枪,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是相当的复杂。
反观乔亚宁,她的脸色还好,但她这个人平日里就待人十分的冷淡,所以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山里面的冬天,天色都亮得很晚。昨夜的那些裹着麝香的火把已经尽数熄灭,不少还挂上了手指长的冰溜子。清冷的空气灌进肺里,不用多久就能让人精神抖擞。
等我们到了小石村的村头,我还真没期望能见到牛二。
毕竟昨天晚上我和他说的是早上出发,可是要具体几点走我可是只字未提,我想总不可能这小子在这儿等一晚上吧。
而如果牛二与我们错过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并不是我不想带他进山。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远远地,我就见着薄雾中有个人影守在小石村的石桥前,正是那搓着手,冻得满脸通红的牛二!
“嘿!华子哥!”牛二见到我们更是兴奋不已,冲着我不断地招手,而这时我也注意到了他身后还牵着他那头名叫“赖宝”的毛驴。
驴的背上驮了不少东西,甚至还有一口黑漆漆的铁锅,我甚至怀疑牛二是把他全部的家当都带出来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来得这么早,不会真在这儿等了一宿吧。”朱开倒也不见外,直接将他的那份行李放到了赖宝的身上。
“嘿!不瞒你说,昨晚我这是兴奋的一宿都没怎么睡觉,在陈疯子那儿凑合了一宿,早晨鸡都没叫,俺就在这儿等着了。”牛二一边说着,一边向老猎手和乔亚宁点了点头。
“怎么样,东西多不?要不也放在俺家赖宝身上?俺这也算是出一份力。”
虽说这一次我们也没带多少东西,但是有一头驴替我们驮着,上山的时候也能轻松不少。
而正当我想把阿凤给的饼子放到赖宝的身上时,老猎手却是一把夺了过去:“如果东西都放在这畜生身上,万一发生点儿什么意外,就都别想活着回来。”
老猎手冷着脸,将白面饼子挨个分了分:“自己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身上,这样有什么事,也不会成为别人的累赘。”
老猎手说罢,冷着脸一马当先地开始在前面带路。不过他这一举动也算是给我们都提了个醒,这一次前途未卜,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但除此之外,我也觉得老猎手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那意思就是说即便我掌握着要塞入口的信息,但没了他,光凭我们几个也别想活着从山里面出来。
闲话少叙,我们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狼头岩的哨站,因为到烧尸庙这段路十分好走,所以等真正进山的时候,才不到早上八点。
而这时金色的太阳已经从上的那一边爬了上来,冰封的原始森林顿时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笔挺的白桦树与翠绿的冷杉交相辉映。放眼望去,皑皑的雪山、茫茫的雪野、洁白的山路、如缎的小河,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梦境之中。
如果能换一个心境,我们绝对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醉。
而在我们这些人之中,乔亚宁是没有来过烧尸庙的,当然也没有见过之前那诡异可怕的画面,所以这里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我们也没有多做逗留,就在老猎手的带领下继续往深山里走去。
已经有些时日没有下过雪了,所以进山的路要比我们上一次进来轻松得多,以至于乔亚宁都可以跟上我们几个大男人的脚步,而不至于落在后面。
到达狼头岩的时候,大约是上午的十点多,这块形似狼头的黑色岩石,在白天看来却没有月夜下那么壮观。甚至加上周围树木的遮挡,还真有些辨认不出来那狼头的形状。
我跟乔亚宁简单讲了几句这里的情况,老猎手就提议让我们在这里先休整一下,之后就要往深山里去了。
出发之前,我曾问过朱开他那个盒子炮还剩下几发子弹,朱开数了数,也就剩下七发而已。
狼头岩下的哨站里,老猎手显然在这里藏了不少东西,他在自己那一堆物件里找出来一把砍刀扔给了我,瞧他的意思是让我拿这东西防身。
“以前这里的冬天,林子里的野兽活动并不频繁。可是近些年山下伐木不断,很多动物都受到了惊吓,习性大变。所以到了山里,一切都要听我的,不要让自己的愚蠢,害得他人送命。”老猎手说得很是强硬。
而我这时也从腰间拿出了那把军用匕首递给了乔亚宁,虽说如果遇到之前的貂熊或是野狼,这把匕首跟牙签没什么两样,但我觉得也算是个安慰。
乔亚宁起初还有些抗拒,不过我硬塞到了她的手里,而这时一旁的牛二指着自己,一脸期待地说道:“那我呢?我呢?”
还没等我开口,朱开就损了牛二一句:“你不是有头驴吗!真遇到什么野兽,直接把驴丢出去,不比什么都管用!不过你那头驴也没几斤肉,我估计啊,也成不了太久哦。”
就这样,牛二跟朱开你一句我一句地互怼了起来。
而老猎手这时用烟斗点了我一下:“好了,你也不用藏着掖着,说说接下来该怎么走。”
于是我从衣服里拿出另一份地图来,交到了老猎手的手里:“既然我们决定要合作,我肯定是会相信您的。这是我昨天连夜画出来的一份新的地图,您看看,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我不知道老猎手是否相信我这套说辞,但他的注意力显然都在地图上面。
之后他又问了我几句距离和方位的信息后,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