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最后的意识是即使自己摔死，也要拉开“手榴弹”炸死楼下的“敌 人”,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多杀一个多赚一个。然后，林晨模糊听到 自己身体着地的声音。
林晨被连夜送到总队医院，尽管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受伤迹象， 但是过量的麻醉，加上那种状态下从二楼摔下来，结果不太乐观。
躺在总队医院的病床上，林晨一直昏迷着，到第二天早上，麻醉的药劲 儿过了，林晨清醒了一会儿，感觉到困，又继续睡……不知道过了多久，林 晨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好像还是女的，声音还很好听……林晨好像在
做梦。
“就他?还是特种兵?还是大学生特种兵?这个样子?太对不起观众 了…… ”林晨听到的是真的，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昨天晚上，总队医院给林 晨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发现其他的摔伤，确定是打中他的麻醉药过量，睡 一觉应该就没事了，至于从二楼摔下来，当兵这么长时间了，在摔倒的时候 手脚能做出潜意识的自我保护动作，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肤的擦伤，已 经用药水处理过了。上午林晨醒来的时候屋里没有人，后来又睡着了。
临近中午，病房的护士又过来看林晨醒没醒，顺便把病房收拾收拾。快 要到开饭的时候，外面走进来一名护士。总队医院的护士都是女兵，都是战 友，都是好姐妹，本来想招呼着一起去吃饭的，看到屋里的护士还在收拾， 便过来帮忙。两人一边聊天一边收拾，后来的那个护士听到姐妹说到这个病 人是昨天晚上从飞豹特勤大队送过来的，而且还是个大学生的时候，这个叫 李小倩的女兵很不以为然地看着林晨，此时的林晨还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五颜六色的药水，样子极为……有失形象。
“我也是听说的，昨天晚上半夜从一支队送过来的，医生忙活了一顿说 没事，要我注意点，在这守着，要是醒了就赶快通知医生。这不， 一上午都还没醒，医生还说没事 ……希望真的没事才好!”
“哟哟 ……我说陈晓洁，你是不是有点 …… ”李小倩坏笑地拍了一下陈 晓洁，“你是不是有点着急啊，我怎么感觉你个死妮子好像很关心你的这个病号哟 …… ”
“那当然!医生特意嘱咐说病人是飞豹特勤大队的， 一醒来就告诉他， 免得耽误事 …… 要不中午你替我看着这个病号吧，醒了的时候告诉值班医 生，反正你也没事，中午我还得去给楼下的病号量体温呢。说不定你一来 这个特种兵就醒了呢 …… ”陈晓洁笑着起身去倒垃圾，回头朝着李小倩做了个鬼脸。
“哎 ……你还真不客气 …… ”李小倩本想打趣陈晓洁一番，结果碰了个软钉子。
李小倩想想今天中午还真没别的事，她负责的几个病房基本上都没事了， 中午本想学学习看看书的，过几个月要参加武警部队的医学院招生考试，总队首先要预考，总部在统考。这下可好，有事干了。
两人到食堂吃完饭后，回到医院，在楼下的时候陈晓洁就对李小倩说： “ 一会儿我不上去了，你就直接到我的病房去看着吧，记住，病人醒来的时 候就报告值班医生。”
“就你忙 …… ”李小倩噘着嘴，表示抗议。
“好了好了，我量完楼下病人的体温就上来陪你，别噘着嘴了，下巴都噘没了。”陈晓洁说完在李小倩的嘴巴上刮了一下，跑开了。
“死妮子 …… ”李小倩看着陈晓洁的身影笑骂道。
李小倩推开病房的门，病人好像还没醒，便拿着带来的书本在一旁看起来，看了一会儿，起身去倒水喝，看到林晨那张涂有药水的脸不禁乐了。
“就你这样，还是特种兵?还是大学生特种兵呢?太对不起观众了 …… ”
李小倩重复着刚看到林晨这副样子的话。
谁知道林晨在这时候醒了，刚才好像在做梦，现在是真实听到了屋里有人说话。“你刚才说什么…… ”
李小倩吓了一大跳，她没想到这个病号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说他的时 候醒来， 一来气忘记对方是刚刚醒来的病人，张口又把刚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就说你呢 ……就你这样，还是特种兵?还是大学生特种兵?太对不起观众了…… ”
麻醉药劲儿早就过了，又美美地睡了一觉，林晨感觉身体舒服多了。睁 开眼一看对方是个丫头，而且是个漂亮的女兵丫头，贫嘴成习惯的林晨忍不 住要和对方耍耍嘴皮子：“人长得对不起观众，但不能活得对不起观众。你 是不是看小白脸看多了，初看我这样式的还不太习惯啊?”
林晨把李小倩看作是那种喜欢油头粉面男生的小女孩了，心里在想， 都说女兵一个个神气得很，果然如此，我就不信这个邪，偏偏要“打击打击”她。
“哟，居然敢跟我贫嘴 …… ”李小倩放下书本，想要跟林晨好好地斗一 番，这丫头平时就爱和陈晓洁开玩笑斗嘴，练就了一套伶牙俐齿的嘴上功夫， 在整个医院哪有病号敢跟她这样说话的，这下遇到了对手，岂能放过这么好 的练习机会。
“要不我给你找个镜子，让你自己看看自己的‘尊容’?”李小倩柳眉一竖，然后笑道，“一张大花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唱戏的呢。”
林晨的脸其实也没有什么伤，是昨天晚上护士在涂药水的时候一不小心涂洒了，所以看上去像唱戏的“大花脸”。
看到这个丫头还蛮有意思的，林晨便和她开起了玩笑，刺激刺激她，“大 花脸好啊，上台演戏都不用化装，总比小白脸好啊，不白混不上饭吃，太白
了只能吃软饭…… ”
“你 ……小白脸也比你这大花脸好看 …… ”李小倩一下子被气住了，李 小倩正是那种长得比较白的女生，想到自己正在和一个还不认识的大男生 一张口说话就“小白脸”什么的，太有失女兵形象了，李小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时林晨也感觉有些尴尬，平时在战友面前说话很习惯，张口就来，没 什么顾忌，但是现在对方是个女兵，哪有一见面就和人家谈论什么“小白脸”之类的。“那个 ……女兵 …… ”林晨正想着怎么解释，要不是对方说什么大花脸，自己也不能这么说，太有损男军人的形象了。
忽然，不等林晨把话说完，李小倩脸色一变，“哪个单位的?”
林晨知道这下麻烦了，惹什么不好非得惹女兵。
“说，哪个单位的?”李小倩见口才拼不过对方， 一下子摆起了女兵的架势，她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说话有些“流氓气质”的男兵。
“没意思，你们女兵不会这么没意思吧?”在部队，女兵都是男兵眼中的 天使，每每在战斗任务中受伤后总是女兵担负医务工作，男兵对女兵有种特 殊的感情，要是在哪个地方看到女兵，都争先恐后地当绅士，谁叫人家是女兵呢。但是林晨的脑海里还没形成这个概念，有点不懂得买对方的账。
“快说，哪个单位的?要不一会儿你们单位的人来了，我问你们单位的领导?”李小倩也不是好惹的主儿，软的不行来硬的。
“行……行了，我说，什么人这是……一支队的。”林晨有些无奈。
“具体一点…… ”李小倩还没打算放过林晨。
“飞豹特勤大队的 …… ”林晨说话的声音小了，很明显气势不足，要是 那帮战友知道自己在总队医院“犯了错误”,不得被笑话死啊。
“哟，还真没看出来，还真是特种兵啊 …… ”李小倩是个女兵，无论是 男兵还是女兵，对飞豹特勤大队都有一种特别的崇拜，“特种兵怎么还受伤呢?还被弄成这样?挨揍了?打不过人家?”李小倩一下子来劲了，笑道“谁说挨揍了?演习的时候弄的 …… ”林晨有些无语。
“那怎么会弄成这样?”李小倩继续笑着道。
“有点部队常识好不好?这是机密 …… ”林晨看到李小倩笑得很不友善，故意不说。
“别拿你们的纪律来糊弄我，挨揍还有什么机密 ……说就说，不说就拉 倒…… ”李小倩又回到原来的角色，反正在这里说话的主动权在自己的嘴上。 “特种兵了不起啊?飞豹特勤大队了不起啊?真没劲 ……还上过大学呢，说话一点也不…… ”说着说着又翻起了“旧账”。
“不是……这跟上过大学有什么关系?”林晨听得云里雾里的，“飞豹特 勤大队也没说不招大学生啊…… ”
“话不投机!”李小倩打断林晨的话，“一点素质都没有……你上的大学肯定不是什么好学校，竟然会出你这种‘人才’…… ”
“行了行了，李小倩同志，你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我吧…… ”林晨突然感到很饿。
“停 …… ”李小倩很不爽地又打断林晨，听到这话还有点高兴，但是到后面就发觉到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喏 …… ”林晨指着李小倩的胸牌，总队医院的护士每人都戴有一个印 有名字、警衔、职务的胸牌，林晨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个叫李小倩的女兵，而且还是同一届兵，“这可不关我的事，上面写着呢…… ”
“流氓 …… ”李小倩看到林晨“很不雅观”地盯着自己的胸牌看，脸一 下子又红了，拿起水杯扔向林晨，“谁让你看的…… ”
“干什么呀这是?胸牌上的名字不是让别人看啊 …… ”林晨连忙接住水
杯，有些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那挂着干什么用的?”
李小倩意识到是自己过分敏感，脸更红了，“你就是不能看…… ”
“行 ……我不看，就我不看 ……就当我没看到，就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 的名字 ……那叫你女兵同志，这总可以吧，女兵同志，我有点 …… ”林晨想说自己饿了，看能不能先弄点吃的，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好像还滴水未进呢。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你就老老实实地待着 …… ”李小倩有点故意 地“刁难”,今天碰到的这个病号让自己很生气、很不爽，必须好好地治治
他，让他知道知道女兵不是这么好惹的。
李小倩“生气”地接过林晨递过来的水杯，回到椅子上拿起书看，故意把林晨晾在病床上，说什么都假装没听见。
“女兵同志 ……美女女兵?女兵护士?护士女兵?同志 …… ”林晨真的 饿了，看到李小倩喝水都想抢着喝一 口，看到对方不搭理自己，笑着讨好李小倩。
李小倩还是没反应，继续看她的书。
“你行行好 ……美女女兵 ……我去弄点 …… ”林晨起身要下来，大不了自己去找，就不信这医院附近没有卖吃的的地方。
“你给我躺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乱动。”李小倩对这个病号的表现非常不满意，假装在看书其实心里在想着怎样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让自己很生气的病号。
但是林晨这一动，李小倩突然想到陈晓洁交代她这个病号一醒来就通知 值班医生，说怕耽误事，李小倩想到这个病号好像真是飞豹特勤大队的特种 兵，飞豹特勤大队是总队的特种大队，有什么事肯定是耽误不得的…… 自己可好，却在这里和这个特种兵闹了半天。
“那个 ……我去请示请示医生啊 …… ”李小倩放下书本，跑出去找值班医生，开门的时候和进来的陈晓洁碰上了。
“哎呀…… ”两人撞到一起，同时喊道。
“干什么呀这么着急?”陈晓洁看到李小倩着急往外跑，“呀 ……晓洁， 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值班医生呢 ……你的这个病号醒了，我正要去找医生呢…… ”李小倩揉着碰着的额头，两人撞得不轻。
“真醒了啊?刚刚我碰到值班医生了，医生说他路过病房的时候看到病 号醒了，不用看着了，他已经给飞豹特勤大队打了电话，飞豹特勤大队说下
午就来接人，让他先在这儿待一会…… ”陈晓洁拉着李小倩的手，“没事吧?”
“没事…… ”李小倩总算明白了，自己这是白着急了。
“那你回去休息吧，这儿交给我了。”陈晓洁笑着，表示感谢。
“哦 ……那我走了 …… ”李小倩又回到病房，拿起自己的书本，看了一 眼林晨，小声嘀咕了一句，“下次再收拾你……大花脸!”说完就回去了。
“你先躺下吧，医生说你得好好休息。”比起李小倩的刁蛮，林晨感觉这 个叫陈晓洁的女兵温柔多了。
“女兵同志，我没事，现在已经好了。”林晨起身要脱下肥肥大大的病号 服，猛地意识到这不是飞豹特勤大队集训队，这里是总队医院，对面就站着 一个女兵，只好讪讪地弄了弄衣襟，说，“我只是感觉有点饿了，想问问你 这里管饭不?有没有吃的?”林晨总不自觉地贫嘴。
“啊?不好意思 ……我把这事给忘了，你一直还没有吃东西呢 ……我这 就去饭堂给你看看，应该还有吃的。”陈晓洁一拍脑勺，才想到忘记给这个 病号打饭了，“你再待一会儿，我去看看…… ”
“不用那么麻烦，我到外面买点吃的就行 …… ”林晨倒还不好意思了
“不碍事，这是我工作的疏忽，我应该想到的。”陈晓洁把手中的书本搁在窗台上，她也是忙完楼下的工作打算上来一边看着病号一边看书的，“医 院的环境你不太熟悉，我去应该快点。”说完就让林晨再躺下，自己出去买吃的。
林晨再也不想躺着了，睡了一上午，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躺着了，尽管 很舒服，但是有些不适应，便在病房里活动起来，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林晨打开窗户，狠狠地吸一口空气。
“真好!”一上午没有训练，林晨就感受到走出飞豹特勤大队集训队的美外面有微风吹来，吹动窗帘。林晨被饿占据了整个大脑的意识，趴在窗 台上看陈晓洁买吃的回没回来，结果看到了一个很难忘的身影。
陈晓洁先跑到食堂，结果晚了一步，饭菜都不剩了，陈晓洁寻思着去外面买点吃的，刚走出医院的大楼，又碰到了李小倩。
“怎么没回去休息啊?大中午的瞎晃悠什么呢?”陈晓洁先看到李小倩的，她拿着一个塑料袋，“拿的什么呀?”
李小倩把手一扬：“刚煮熟的玉米，你快来尝尝 …… ”李小倩和陈晓洁 交接完后，在楼下看到医院门口有煮的正香的玉米，便买了几个，“咦 …… 你怎么不在病房里看着病号?”李小倩对这个时候在这里看到陈晓洁感到很 奇怪。
“我 …… 中午忘记给病号打饭了，现在那个病号饿了，我得给他弄点吃 的。刚好，你这东西先借我用用。”陈晓洁抢过李小倩还扬着的玉米，“先救 救急，下回还你…… ”
“哎…… ”李小倩看到陈晓洁抢走了玉米头也不回地跑了，“这什么跟什 么呀 ……我买的吃的怎么变成病号饭了呢 …… ”李小倩有些生气又无奈地喊 道，陈晓洁已经跑回楼里听不见了。
李小倩再次很不爽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刚刚是被那个叫林晨的病号气的， 自恃是特种兵，说话“流里流气”的，还大学生呢， 一点素质都没有 ……这 回刚买的吃的自己都还没尝，就被陈晓洁抢走了，居然是当病号饭给病号 吃 ……生气! “等会儿 …… ”李小倩想了想，“病号?没吃饭?不会就是那 个流氓大花脸吧?”李小倩最后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陈晓洁拿走自己的玉米是给那个大花脸流氓特种兵吃的啊?太可恶了!李小倩更生气了，自己气自己，怎么又跟那个林晨有关系啊 …… “这个林晨，你最大的幸运就是别出 现在我面前 …… ”李小倩“咬牙切齿”地和林晨结下了“仇”。转身把不满发泄在路上的石子上，边跑边踢着回去。
林晨在病房里看到的就是李小倩生气踢着石子的身影，阳光照在李小倩 的头发上，和风吹乱刘海，微微染红的脸上有一丝“生气”的骄傲， 一个人
独自在路上和自己较劲……
不一会儿，陈晓洁捧着还热乎的玉米回来了，“先凑合着把肚子填饱吧。”
“谢谢!”林晨很不好意思地接过玉米就开啃，真的饿了。
林晨就这么狼吞虎咽把几根玉米搞定，没有发觉陈晓洁就一直在旁边看 着，吃完了还舔了舔嘴，似乎还意犹未尽，等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女兵看着 自己时，对方已经先发现了，陈晓洁笑着打破尴尬：“看来你还真饿了…… ”
“这 ……人是铁饭是钢， 一顿不吃饭，这铁，难成钢 …… ”肚子有东西垫着，林晨有力气贫嘴了。
“那你这块‘钢’得感谢李小倩，这玉米都是她买的。”陈晓洁笑道。
“李小倩……小白…… 同志……麻烦你替我谢谢她。”林晨想到刚才斗嘴 的李小倩，差点笑出来， 一个“大花脸”,一个“小白脸”。
“我会的。本来是我值班，我一时忙不开，她替我看一会儿。”陈晓洁把 事情的原委和林晨简单说了说，免得两人陷入就这么坐着沉默的尴尬境地。
“你是上完大学才来当兵的?”
似乎很多人对林晨上完大学来当兵有着“疑问式”的感兴趣。“嗯…… ”
林晨用他少有的“谦虚”微笑着应道。
“大学生特种兵，挺神气的…… ”陈晓洁也笑着，“飞豹特勤大队是不是 像传说中的那样 ……让人觉得‘恐怖’啊?”陈晓洁对特种兵也有种很好奇
的向往。
“还好吧。你看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了 …… ”林晨指着自己的脸，这句话把陈晓洁逗乐了。
两人说着说着话就多了，林晨充分发挥了男兵在女兵面前贫嘴的功夫，不时把陈晓洁逗得哈哈大笑，直到梁冰和刘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刘然，我说什么来着，林晨这小子肯定舍不得回来，你看看 ……有女兵在这看着，就‘乐不思蜀’了啊…… ”林晨听到梁冰的声音，梁冰和刘然
很“没有军人形象”地靠在病房的门口，调笑着林晨
“哎呀 ……你小子太不仗义了，大老远的让我俩来，就是让我们看看你 在总队医院待得很舒服，完全没有想到兄弟们还在集训队煎熬，你小子是不
是不愿意回集训队了啊?”刘然也起哄。
林晨连忙笑着上前抱住刘然和梁冰，学着老前辈们的经典台词：“同志啊，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
“你看看，这总队医院就比飞豹特勤大队好，这待遇……刘然，你看看， 改天咱俩也上这来混几天，好歹这也算星级宾馆条件了。”梁冰不吃林晨那 一套，躲开林晨，继续调侃，“这床，这窗户……还有，这女兵…… ”梁冰 走进病房，坐在病号床上使劲颠了颠。
还在门口的刘然笑着小声和林晨开玩笑：“这个女兵长得蛮漂亮的…… ”
病房里的陈晓洁看到有人来接林晨了，心想也算完成一项工作了，便拿 起书本要看，不料进来的两个男兵“流里流气”的，还有一个是干部呢…… 还说到了她的头上，这女兵是能随便说的吗?陈晓洁把书本摔到椅子上，生气道：“你们俩哪个单位的?知不知道这里是总队医院?怎么说话的?”
女兵就是女兵，女兵的眼里只有和男兵之间的区别，哪管刘然是干部、梁冰是士官!
梁冰和刘然一怔，完了，乐极生悲，说话不注意惹得女兵同志不高兴了。 “哎呀 ……这还有个女兵同志啊?不好意思，没看见没看见 …… ”梁冰故意 很夸张地看着陈晓洁，“这眼睛怎么这么不好使了啊，这么个美女女兵在这都没看着…… ”梁冰将错就错地贫嘴，刘然和林晨大笑起来。
“你们……你们三个都闭嘴…… ”陈晓洁提高了声音，“都站好…… ”在 总队医院，男兵喜欢打着各种幌子和女兵贫嘴，这似乎是男兵们的共性。陈 晓洁当然经历过，对于这种“部队小混混”,女兵们总有办法将他们打发得服服帖帖的。女兵就是女兵，在男兵面前，永远是最神气的“领导”。
三个男兵一下子收起了笑脸，傻傻地互相看着，站好“病号回去坐着 …… ”陈晓洁看到梁冰和刘然穿着迷彩服，林晨还穿着病号服夹在中间很不协调。林晨在刘然和梁冰故意惊愕的表情中回到病床上坐着，憋着笑。
“你们俩，作风散漫，纪律观念淡化， 一点军人的素质都没有，流里流 气，和地方上的流氓有什么区别?”陈晓洁几乎是把在部队所学到的关于纪 律作风教育的话全“训”了一遍，梁冰和刘然这两个老兵就在这个女列兵面前老老实实听着，不敢有半句顶嘴。
“都给你们说了这么多了，你们长点记性，回去好好检讨检讨 …… ”陈 晓洁还佯怒着，“现在就去把病号出院手续办了，手续办完后，你们三个就 可以回去了。”陈晓洁过完训话瘾之后，拿起书本，心里也想笑。看到梁冰和刘然还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假装咳了一声：“一楼大厅办出院手续…… ”
梁冰和刘然飞快逃出病房。
这时林晨躺在病床上笑得不愿意起来，“咳，你们一个个是不是都这个 德行啊…… ”陈晓洁用书本把林晨打起来，开始收拾病房。
“不是，你们看到的只是一方面 …… ”林晨起身，“人，不可能只有一 面……在部队，他们就喜欢没事给自己找点乐趣。”当兵的时间长了，和外 面的人事接触得少，所以在情感的宣泄上，他们有他们的方式，即使很多人不理解，或者认为很没有意思。
出院手续很快就搞定了，林晨也换上原来的衣服，准备回去。
陈晓洁还在收拾房间，“谢谢你…… ”林晨在门口跟陈晓洁道别，梁冰和刘然也朝陈晓洁挥手。
“不客气，希望 ……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你们了。至少不要在这里看到 你们…… ”陈晓洁笑着看着刚被她训过话的特种兵。
“还有，麻烦你帮我谢谢李小倩。”林晨想到自己还吃了李小倩的几根 玉米。
“我会的…… ”陈晓洁看到林晨的“大花脸”,“回去注意点!”
“谢谢 …… ”林晨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然和梁冰连拖带架地拽走，刘然和 梁冰很害怕陈晓洁再给他们上一堂教育课。
三个人坐在回去的车上。
“说，有没有戏?”梁冰和刘然把林晨夹在中间，梁冰问。
“什么戏啊?”林晨没反应过来。
“和那个女兵啊?”刘然和梁冰一唱一和。
“这哪儿跟哪儿啊…… ”林晨一脸无辜。
“靠……别装，那么漂亮的女兵，你别告诉我你看不上人家?”梁冰身体的荷尔蒙开始分泌。
“就是，我还以为你们会发生点故事呢。”刘然和梁冰继续揶揄林晨，“那 我问你，我们站成一排的时候，凭什么你可以坐着啊?”
“我是病号，站久了容易再回去‘躺下’…… ”林晨解释道。
“别拿病号说事，我看你在医院待着挺舒服的，我们心里就不爽，刘然 你说是吧?”梁冰偷偷地朝刘然使眼色。
“呃 ……对!我们心里很不爽 ……相当的不爽!”刘然一脸坏笑地附和 道，“我俩看到你的时候，你和那个女兵聊得很开心，而兄弟们都在班里担 心你、着急你，还怕你小子会‘牺牲’……你这样做，太伤我们兄弟的心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整整一晚上我们都没睡着觉…… ”
“少扯!”尽管林晨嘴上是和刘然、梁冰开着玩笑，但是心里却是很感 动，尽管这是队友的一种调侃，但是，林晨心里真的很感动，很纯的、很细微的、 一种战友之间被惦记的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