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人在嫂子的出租房里反反复复搜寻,找不出一丁点有关涉及到田罗踪迹的线索。问了几个有关田罗生活细节问题,嫂子一问三不知,这才醒悟到嫂子和田罗的接触才刚刚开始,没有接触几次,双方相互的了解还是很浅表的。他们两人之间的来往谈不上有思想有精神高大上东西,如果硬要说有高大上共同追求,那就是他们和大多数在外打工民工一样,找一个可以相互帮衬的人。嫂子需要帮衬,可以理解。田罗什么需要帮衬呢?没有。从田罗急着要与嫂子行男女之合迫切心里,他无非是想证明自己的正常;而嫂子没有一丁点矜持,一面之交即同意,说明了嫂子没有丈夫在身边拘束后的随意,急需一个男人帮衬摆脱窘迫。田罗生理不正常,嫂子事先是否知道呢?如果知道,嫂子的动机就值得怀疑。但从嫂子谈话中可以明确,嫂子事先并不知道。我突然向嫂子开口:“你吃的胃药给我看一下。”
嫂子期期艾艾一阵,才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经常在电视广告中看到的“胃动力”。虽然撕掉了封签,有打开瓶盖痕迹,但里面的药片少了几片。抽屉里还有几瓶维生素,平排齐放着。
“你吃胃药?”
“我消化不好的时候吃。”
“你维生素有吃吗?”
嫂子点点头。
通过路面监控,田罗离开嫂子家后,走出不远,就上了一辆顺风车。由于夜里,画面很模糊,凭对走路姿势动作习惯熟悉,判断应该就是田罗。对顺风车追踪,顺风车离开了东州城区到郊外而且与尤氏公司相反方向。田罗为什么朝公司相反方向走?
根据车牌号找到顺风车司机,顺风车司机一脸无辜,“警官,你们说的当天夜里我根本没有出车,我的车因为发动机坏了,一直在维修,至今没有修好。”顺风车主人所在公司提供的证言证词证实司机没有说谎。车牌号是冒牌。
监控画面看到的顺风车应该是套用了别人的车牌号码。对田罗的去向,大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田罗被绑架了。
为什么没有接到电话?田罗有家属吗?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迅速赶往一个叫上黄的地方。上黄是一个古村落,坐落在东江上游一条支流河边。村头草坪上停着一辆顺风车,就是田罗失踪晚上乘的车。套牌牌照依旧钉着。村民发现这辆陌生的车,开始以为车抛锚了。过了几天,仍不见主人来,打电话报警。当地警方发现车里有一张身份证,主人是田罗。马上与东州警方联系。很快查明,车是偷来的。早在一个月前车主就报警了。
通过高德地图导航搜索,选择最近的路程,东州到上黄村有188公里。为什么车要丢到这里?疑犯对上黄熟悉?田罗被带到这里掩藏?我们做了很多的假设。一边通过当地警方发动附近群众寻找,一边利用警犬搜索。没有结果。
有一件事引起了大家的疑惑。警犬从东州出来不久,在一个地方焦躁不安兴奋不已。我们停下车,警犬迅速跳下来,直扑一个草窝。但是没有发现可疑物。警犬在草窝附近打圆圈。有人提出田罗被绑架后,可能从车里逃出来,夜里看不清,不小心在这里滑到底下东江里淹死了。也有人提出可能田罗把鞋或者其他身上物品丢在路上提示警方……各种分析都有。附近没有村庄。前后搜索五公里左右,只有一家废品收购点。
废品收购点主人就是乔犇。乔犇,这个名字我听到过。突然记起庄重和尤慧雅曾经跟提起这个名字。喜欢尤氏公司倒出来的垃圾。
田罗和乔犇两人有隔阂。一个收废品,一个尤氏公司保安,一个外地,一个本地人,两人相差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有千丝万缕?
尤慧雅作了最完整的解释。几年前,尤爱国开车把乔犇的脚压成骨折。本来是田罗开车,尤爱国一时兴起,自己开车。田罗只好坐到副驾上察看前面路况。他看见乔犇是自己把脚伸进车轮底下的。尤爱国没有理睬田罗的私下报告,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人,故意把自己的脚折断掉。可是田罗是一个忠厚人,没有理由说乔犇的谎话。尤爱国还是多了一个心眼,问了医生。医生说乔犇有骨折病史。拒绝了乔犇要进尤氏公司做保安要求。庄重来了之后,捡破烂的人来公司门口找垃圾,被田罗发现后全部赶走,断了乔犇一个财源。田罗交了一个女朋友,这个女的以前和乔犇好的。女方发现乔犇不理不睬,很冷淡,就和田罗好上了。
“田罗和乔犇有过交集吗?”我向尤慧雅提问。
“这个……还真不晓得。”
车停上黄怎么解释?上黄必须重新走一趟。由于上黄独特地理位置,构成了古村落风景,被网友称为“江南布达拉宫”。来上黄游玩的人很多。当然,少不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上黄出了一个院士叫王华强,和尤爱国曾经同事,也是一个材料复合型科学家,新型太空隔热膜材料研制科学家之一。王华强与尤爱国的关系,两个人好得像一个人一样。针对太空垃圾越来越多的情况,王院士提出了一个“绿色太空”的口号。当把王华强——尤爱国——高科技公司——乔犇联系起来时,不自觉地冒出一阵冷汗。
我们走访了院士老屋。院士几个亲人在家。当我们亮明身份时,他们露出了热情的眼光。
“经常有人来打听院士的消息。我们一概拒绝回答。如果他回老家,事先不跟我们打招呼。有几个便衣警察跟随的。”
“谢谢。”
如果乔犇作案,车停在上黄不是暴露了自己?既然田罗失踪已经好几天,超过了72小时黄金期,干着急没有任何意义。顺风车里田罗的身份证是田罗故意丢下还是不经意丢落?(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