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王学伍父子二人便缓缓的向大京(中京)城而去,一路上他们没有说话,表情难过严肃。只不过王学伍难过的是那十位不明不白惨死的官差兄弟,还有这天下的未来。他记得书上说,妖怪横行,人间大灾将至,前面的路他看不清了,只是草草把夜晚的事给驿所的驻驿官说了,叫他如实上报,自已趟不趟这混水,他拿不定主意了。王唯难过的是二弟勾贝的离去,以及他所说的话,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勾贝于他所说的话从来没有错过一次,他渴望他说的不会发生,斜阳照在他身,此时也不见得暖和多少。
很快,二人来到了城门。
“大人,请出示官符!”一守门士兵抱拳看着穿四品官服的王学伍道。
“嗯?”王学伍很是诧异,大京何时白天进城要看通关文牒了?问道:“既然你知道我乃朝廷命官,还要出示官符才能进城?”
士兵压低的姿态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今早接到上峰命令,今日因有要犯追拿,怕他跑了,命我们必须查看进出城的人身份。”
王学伍看到身旁的百姓都随便进出未被阻拦,说道:“为什么这些人就可以随便进出?”
士兵又解释道:“因为上面的说此次捉拿的正是朝庭大官相关的人,犯了命案,恐其借官职逃走,所以您消消气,给这是您的官符,一切没有问题。”
王学伍接过官符又道:“难道他就不能扮平民出城? 一定要穿着官服高调的出逃?”
士兵面露难色道:“这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是上面的命令,不得不服从。要真是每一个老百姓都要查,我们这点人手也不够,每天可有百万人进出啊。”
“父亲我们走吧。”王唯说道。
王学伍礼貌的朝士兵一抱拳道:“那辛苦你们了,告辞。”
“大人走好。”士兵堆笑道。
另一个士兵看着王唯二人骑马的背影,走到那士兵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便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啊!”突然前方一片混乱,百姓纷纷躲避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过来。
“闪开,闪开,闪开。”
“御林军做事,阻挡者死。”
王学伍看着一根根白色长羽由远至今便和王唯二人下马,牵马站在路边让路。
随着白羽的接近,才看见是那些穿金甲士兵头盔的装饰物,一个个杀气腾腾的穿过人群直奔城门而去。王唯看着从眼前跑过去的御林军,很是喜欢这些金光闪闪的盔甲。
“停!”一位骑马的金甲中年武士在路中央举右手喊道。
瞬间几百位整齐划一的停在了马路上一动不动,等待命令。
“困!”那武士说着用手指向王学伍他们的方向。顿时,御林军转过身以半圆形密集的执枪盾对向王唯二人,吓的他们身边的百姓都逃开了。
王学伍最初以为是路过办事的御林军,没想到是针对他们父子,一时头脑空白,不知所措。王唯则站到了父亲前方,替他挡枪,毫不畏惧道:“这是为何?”
“噔、噔、噔……”
那位武士缓慢的骑马走到了半圆阵后笑道:“王大人,我奉上级命令,前来捉拿杀人者王唯,请不要阻碍我御林军抓人,否则杀无赦。”
“杀人?我杀了谁?”王唯眯着眼道。
王学伍一听背颈发寒,立刻明白了城门是找谁了,忙上前道:“这位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就算我儿有嫌疑,需要御林军出马吗?官府出差就是,这又何必如此?”
“父亲,他们是有预谋的。”王唯看向王学伍摇摇头示意再解释也没有用。
“我知,你王大人长公子,师从修仙大派,如果只是普通官差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故而朝庭只能出精锐将他拿下,以免他反抗激烈造成更多伤害。他这半年在京城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一次西御府和楚大人……哦,对了还有东御府,他们不仅告你杀害其属下府人数名,还有其义子。噢,我还忘了,你还有杀害楚家母女之罪。”武士略略说道。
王学伍听的冷汗直流,说道:“你们可有证据,随意栽赃嫁祸?”
王唯看着四周被御林军践踏的满目疮痍的街道,还有些受伤的百姓孩子在路边瑟瑟发抖,心中那个火,他咽下去了,深情的看向父亲说道:“父亲,若我不束手就擒,这条街的百姓都会受到伤害。你不用担心我,我去去就回。不要马上告诉我娘她们,她们需要时间缓气。”
“唯儿,你可要小心!不要承认莫须有的罪名。我会尽快救你的!”王学伍叮嘱道。
王唯点了点头,转头道:“不要伤害我爹,我跟你们走便是,不就是监牢嘛。”
“如此便好,上锁。”武士满意的说道。
“咔、咔、咔,咔嚓”
几位金甲士兵熟练的给王唯四肢上了铁链,铅球,铁木枷,加起来足有百斤不止。王学伍看着这一切,不能阻止,这分明就是大罪之人才会这样对待,内心非常担忧,怕儿子受尽折磨。
王唯感到有千斤之力压在了他的肩膀上,可他不会轻易低头,用力挺直了腰板,也不要让父亲担心。
“回城。”武士举右手道。
“哐……”
御林军将王唯围在中间,缓缓前进,最后消失在街尾处。王学伍一脸扰色,立刻上了马,向街的另一边跑去。
很快,王学伍回到了王府门外,快速跳下了马,差一点崴到脚,急迫的推门而入,径直向中堂跑去。
“王大人!”楚环环忙放下手中的活,做礼,一脸疑惑的看到王学伍非常着急的跑了过去没有理她。
王母见此,忙道:“唉!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火急火燎的这是要干嘛?”
王学伍没有理踩她,直接进了书房。王母见他不理自已,有些生气的追了上去说道:“你这一大早的到底发什么疯啊?”说着,她见王学伍从柜中翻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数了又数。王母见全是钱和珠宝,大感不妙,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对了,唯儿是不是和你一起,他一整晚都没有回来,别人楚姑娘可等了他一宿。听到我说话没有!”
王学伍数清了钱,看了一下门外那些投来的目光,说道:“别问这么多,等我回来再跟你说。”说完,王学伍抱起木盒,出了书房喊道:“李二备车,去律政处。”
“是,老爷。”
“一定是出大事了,那可是我家的全部积蓄,唯儿出事了?”王母自言自语着,面色凝重起来。
而此时,王唯一路被带着来到了城北的一高墙深堡外,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哨卡,墙壁光滑坚硬,一些地方还有铁刺,整个地方都是黑白色为主。这若大的堡垒般的院墙,就开了一个小门,小门还非常结实,订有铁钉铁皮加固,门是推拉的门前上门还有暗口,不知是用来防御的还是什么机关。
“把他压进去。”武士命令道。
此时,早有准备的人迅速执刀跑了出来,站在门两边列队,从御林军手中接过了王唯的铁链。
“哐铛……”王唯拖着铁链和铅球被拉了进去。
武士在王唯背后不远处喊道:“自从这地方建起来的第一天,就没有一个人能毫发无损出来。出来的都是入土的玩意儿,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哈哈哈……”说完,他便领着御林军走了。
王唯跟着衣服上写有黑色狱字的官差穿过一道又一道森严的木门,最后向下走入了水平面之下的地方。在这里没有阳光,需要常年点火才能看到东西,空气污浊臭不可闻。
“吱!”
一官差打开了一道木门,说道:“进去吧。”
王唯来到用粗壮的木头做的栅栏牢房,弯腰走了进去,地面十分潮湿,角落有些干草,一个桶,就再无其他东西了。官差给王唯解了铁链木枷,走了出去关上门说道:“你就好好享受这最后的美好日子吧,明天你就知道什么是地牢了。看你能顶的住几天。”官差一脸不屑的走了。
王唯盘腿坐到略湿的枯草堆上,看着四周其他隔间被关押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要死不活的躺着坐着休息,身上都有很多伤痕,估计是被严刑逼供的结果。有一个人直接躺在了湿冷的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地牢显得很是安静,偶尔会听到哀嚎和呻吟,似乎很是痛苦。王唯闭上了双眼,开始吐纳天地灵气起来,他要看看他们如何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