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奇制胜1
书名:狼狐郡 作者:李迎兵 本章字数:6142字 发布时间:2024-06-29

蔺天成扼守在险要的离石邑城南关城头, 说不上固若金汤, 但拖延到 次日巳时吴起的援军到来应该不成问题。只是忽听另一个副将派人来报, 说是东关城头东南角有一小股秦军从破碎的城墙豁口处攻了进来, 而且直 奔赵国的制币厂而去。

蔺天成随即带领着一个后备队杀向了老城夫子庙所在的制币厂。所谓 离石邑城, 就是西周时代出现天上的陨石, 离这邑城不远处, 陨石砸出了 一个天坑,所以邑城才被称为“离石”。那时候制币厂的金属一部分来源于 陨石, 当然一开始主要使用的金属还是以青铜为主。铁器被称为“恶金”, 只能用于农具的制作。而礼器和兵器主要还是使用青铜, 所以被称作青铜 时代。

早在公元前十二世纪, 商王盘庚时期, 波斯人的庞大帝国, 也是靠着 铁制武器建立起来的。但他们的铁都是熟铁, 温度低, 不溶化, 从炉子里 取出来的时候, 还会损毁炉膛, 因此产量也低。这种不熔化的软乎乎的铁 砣子, 像半生不熟的鸡蛋黄, 只能敲打成形, 所以做不出太精细的器皿。 铁的冶炼, 包括制币, 发明了皮囊鼓风技术, 这个皮囊子一呼一吸(被老 子比喻为宇宙),几十上百人一起鼓动它,可以把火扇得很旺,以至于获得 了比西方高出两百度的高温, 达到一千两百度上下。在这样的温度下, 陨 石甚或铁矿石熔化了。纯粹液态的铁水从炉子中流了出来, 赶紧把铁水浇铸进精致的槽具里, 冷却以后直接成型。这就是最早的制币。早在春秋后 期, 赵简子用铁水浇铸出了一个大铁鼎。赵简子还能在铁鼎上铸出法律条 纹。这在战国时期, 赵国的铁水浇筑和制币厂与各个诸侯国比起来都是走 在前列的。

对于离石邑城的制币厂, 秦简公觊觎已久了。这次出征前, 秦简公就 亲授邢让机宜, 拿下河东孟门之后, 择机攻打离石邑城, 尤其离石邑城的 制币厂技术、规模和产量, 对于秦国来说正是如同雪中送炭。蔺天成唯恐 制币厂被秦军破坏, 随即带领后备队赶到夫子庙, 并占据了有利地形, 对 来犯之敌予以迎头痛击。

制币厂刚刚布防停当, 却见西街策马过来一人, 细看是田园。蔺天成 还不以为然, 招呼田园下马一块商讨如何更加合理布防制币厂的大计, 结 果田园很不耐烦。

“姐夫, 你还有心在这儿优哉游哉呀? ”

“怎么啦? 出什么事啦? ”

“夫人和小吴期被突袭进城的秦军掳走啦!”

“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 他们的目的不是制币厂吗? ”

“什么制币厂? 夫人和小吴期是死是活, 都很难预料了。 一个叫孟翔 的秦军什长带着他们上了一辆轒辒战车, 不知去向。”

蔺天成颓然坐在了制币厂里一座铁炉旁,叹了一口气,“嘿,这算啥事 呀, 怎么没有想到邢让会用这一招? ”

“早知如此, 还不如秦军刚攻城那会儿, 让夫人和小吴期跟着吴其昌 去狼狐岭就好啦!”

唉,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蔺天成心里着急, 可是又不能在士卒面 前过分地失态。还能怎么样呢?

“吴起的援军呢? ”

“吴起的副将乐羊带着魏武卒点燃了秦军二十里以外的大营和粮草 库。邢让立马就退兵了。”

正在这时, 吴起的战车来了。离得老远就听到吴起向蔺天成叫喊, 也 不知道叫喊着什么。一会儿,战车近了,吴起跳下来,质问蔺天成:“怎么 保护的妻儿老小? 要你这个守将还有何用? ”

蔺天成当下抹不下面子,就说道:“你吴起一个魏军将领,管起我赵国 的事情来了? ”

“怎么? 你还不高兴? 老婆孩子都让秦军掳走啦, 还有心思在制币厂 里瞎转悠? ”

“谁瞎转悠啦? 我这是保护赵国的经济命脉, 制币厂的破坏, 可不敢 大意 …… ”

吴起劈头打断了蔺天成的话, 然后直截了当地问:“我儿子呢? ” “你儿子? ”

“现在还装什么装, 我儿子被秦军掳走了!”

“我老婆也被掳走了, 你怎么不管? ”

蔺天成一边据理力争, 一边布置追兵, 争取把夫人和小吴期半道截回 来。

“你这晚了, 我已派韦成梗带着一个预备队追出西城了。” “吴其昌呢? ”

“吴其昌也去了。但能否追得上, 就看造化了。魏军的战车没有秦军 的轒辒战车跑得快呀!”

早在一年前,吴起对魏武卒的军事训练大多在营地中进行。依次进行, 就是从伍长到什长, 从士卒到伯长, 随后是前锋与中军, 中军与殿后的队 列衔接, 以及各个副将之间的随机应变能力。所谓兵教之法, 奖优罚劣,  即明刑罚, 以正劝赏。什伍的教练, 重在严谨的秩序感和仪式感, 以板为 鼓, 以瓦为金, 以竿为旗。

绵密的雨丝从绿叶的缝隙间穿行而过。零零碎碎的积水在地面上形成 一组组变化莫测的图案。哗啦啦的雨声如同一种不紧不慢的伴奏, 与训练 场上的板、瓦、竿的击打和舞动声形成了呼应。魏文侯在安邑都城问过吴 起, 坐镇西河郡有什么要求? 吴起并无要求, 却是提出需要一个副将, 他 相中了乐羊。乐羊? 吴起也知道, 打中山国时, 自己还曾是乐羊的部属,现在让乐羊当吴起的部属, 人家愿意吗?

魏文侯说:“没啥愿意不愿意, 寡人一句话的事情嘛。”

“乐羊到了西河郡, 虽然是副将, 但他有与以往一样的决断权力。”

乐羊一副憨厚的模样,与他小时候与一只小羊相依为命有关。乐羊说: “很小时就与小羊吃在一起, 睡在一起, 原本我不叫乐羊, 可是父母一看 我整天与小羊待在一起乐呵呵的, 就起名为乐羊了。”

乐羊乐呵呵的性格感染了吴起。吴起在老家左氏的早年经历, 让他的 性格变得阴郁沉闷, 甚至有时会陷入沉思发呆之中。但在征战中山国的时 候, 吴起发现乐羊总能在艰难的行军和漫漫的长夜之中找到生活的乐趣。 他喜欢与乐羊在一起聊天。他甚至把自己二十岁那年从左氏去朝歌的搞笑 故事讲给乐羊听。吴起总是在朝歌见门就进, 见王爷就拜。吴起在左氏给 那里的衙役送礼一出手就是一百金, 但到了朝歌这样的大地方, 一千金、 一万金, 那些王爷都不眨一下眼。吴起的父亲吴猛是左氏出了名的商贾巨 富, 但也经不住吴起这么出手大方地一股劲地送。这叫肉包子打狗——有 去无回。吴起对乐羊说, 二十岁出头就想当官, 于是就靠到处求门子找关 系, 见王爷, 拜码头, 千万金散尽不复来, 但还是没能求到一官半职。去 朝歌时, 吴起还是挥金如土的公子哥儿模样, 一两年重新回到左氏时已经 一贫如洗了。吴猛挣的万贯家财都被儿子吴起散尽了, 却没有捞到一丁点 好处不说, 回来后变得更加狼狈不堪了。直到回到左氏, 吴猛被强盗杀害 后, 在从前阔绰的院落里大摆家宴时, 吴起喝醉了, 一伙不怀好意的人分 别来向他敬酒, 嘴里说的都是一些冷嘲热讽的恶心话。酒壮尿人胆, 吴起 喝醉了, 进了家门拿出了大砍刀, 然后把院门关上, 把那些冷嘲热讽他的 地痞恶霸一个个就地砍杀起来。吴起的母亲和妻子都吓傻了。

乐羊听得都瞪大了眼睛。吴起拍拍乐羊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兄弟! 我再不会像二十几岁时那样冲动了。我现在只想在西河郡,在魏文侯交给我 的五万人马里挑选精干人员, 组建一支魏武卒, 具体实施就由你负责。”

乐羊并不害怕, 其实他也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 不用说吴起在左氏 那些没边没沿的烂事了, 就是开打中山国大敌当前被团团包围住的时候, 他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乐羊是一个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乐羊也给吴 起讲童年时期的那只小羊长大后被宰杀的命运, 当时乐羊刚刚十二岁, 亲眼看见了那只陪伴他童年的小羊长大成一只壮年的羊然后含着泪被宰杀的 那一刻, 就不再对这个世界上任何惨无人道的事情抱有哪怕是一丁点的恐 惧心理了。尤其, 乐羊儿子被中山国王宰杀, 并派人送来他儿子的一碗肉 汤, 他都能够从容地喝下去。

只是吴起不一样, 有时他的情绪像在剧烈颠簸中依然前行的轒辒战 车, 咕噜噜咕噜噜地上下起伏着波动很大。也就在副将乐羊带着魏武卒杀 向秦军二十里外空出的老营时, 等邢让的秦军主力撤走后, 吴起带着几百 人与守城赵军会师,却看不到守将蔺天成的踪影。吴起在蔺府见到了田园, 才得知田秋月和小吴期被秦军掳走的消息。那时, 他怒火中烧, 遂下令追 击。柳婶哭哭啼啼地说:“原本小吴期是没事的, 秦军在抓田秋月的时候, 他扑上去拽她,却被一块抓走了。”柳婶身后的蔺冉冉则在哭闹着喊道:“我 要妈妈! 我要爸爸!”

蔺府大门外停着一辆魏军的战车。吴起抱着蔺冉冉上了战车, 然后向 制币厂驰去。

蔺冉冉远远地看到制币厂大门口的蔺天成,就挥着手,喊:“爸爸,爸 爸!”蔺天成从吴起怀里接过了蔺冉冉, 然后问道:“妈妈呢? ”不问不要 紧,这一问,蔺冉冉又放声大哭了。“妈妈被坏人抓走了。还有期儿哥哥也 被抓走了。”

吴起一声不吭, 让蔺天成上了战车。回到蔺府门口, 蔺天成把冉冉交 给了站在大门外瞭望的柳婶。吴起让战车再次加快速度,疾驰如风。“这是 去哪里? ”蔺天成也不好问, 直到出了南关, 远远看到乐羊得胜回朝的队 伍, 才明白了几分。

乐羊对吴起说:“邢让带着秦军主力虽然扑回了大营,但是他们已经晚 了。秦军的大营和粮草都被烧光了。邢让现在已经无心攻城, 已经向西南 方向的孟门撤走了。”

“没有看到秦军掳走我们的人吗? ”

“谁被掳走了? ”

吴起一言不发,却是身后的蔺天成说:“我的夫人田秋月和小吴期被秦 军掳走了。”

“又出来一个吴期? ”

“是吴期的期, 日期的期。吴起的五岁儿子。”

乐羊还是一副平和的态度。“我们在秦军大营俘虏了两个吴越歌姬,一 个叫戴芙蓉, 一个叫修嫦娥。”

“两个歌姬? 那又能怎么样? ”

“可以用她们两个歌姬, 换取蔺夫人和小吴期。”

吴起眼睛里突然有了一丝亮光,但很快又熄灭了。“两个吴越歌姬换取 我们的人, 这个邢让会答应吗? ”

蔺天成说:“行不行,可以试试。人命关天,我觉得可以派吴其昌作为 特使到秦军大营去一趟!”

一边的吴其昌刚刚追赶被秦军掳走的蔺夫人和小吴期未果。他看了一 眼蔺天成, 说道:“我可以跑一趟, 或许有希望。救人要紧!”

吴其昌此去能否救回蔺夫人和小吴期, 谁也无法打保票。但是, 如果 放任不管, 邢让的秦军过了黄河就更加麻烦了。趁着秦军还在孟门一带, 蔺天成派吴其昌去, 也是为了探听秦军虚实, 也顺便把戴芙蓉和修嫦娥这 两个吴越歌姬带上, 但不能一下子带到秦军大营, 先看邢让是否有此意向 再相机行事。

蔺天成觉得虽没有多大把握, 但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千不该万 不该, 早就应该考虑田秋月和小吴期他们在吴其昌前往狼狐岭搬救兵时一 起转移就好了。可是, 田秋月当时也不想去, 一看到那个杀了姐姐的姐夫 吴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田园也坚决反对, 甚至都没有相关的应急预 案, 才使得他们一下子落入了秦军之手。

吴起也一直不敢面对小吴期的眼睛。尽管上次在离石邑城时小吴期并 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还弄不清自己的父母究竟去了哪里, 一直在向姨妈 追问个不停。田秋月总是搪塞,说是小吴期的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如果, 当时突然把小吴期送到狼狐岭吴起身边, 他自然会问起自己母亲的下落,  到那时就更加被动了。再说, 蔺天成也不太相信吴起会对小吴期好, 更不用说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了。当秦军攻打离石邑城时, 蔺天成没有想到 会发生妻子和小吴期被掳走的事情。蔺冉冉泪汪汪地找妈妈, 也让他手足 无措。

谁能知道邑城内会蹿进一小股秦军来呢? 蔺天成只是觉得两军交锋,一 定与女人和小孩无关,于是带人先去守护赵国在邑城的制币厂。结果,顾此 失彼。那一小股由孟翔带领的秦军只是去了蔺府带走女人和孩子做人质,蔺 天成根本没有想到秦军会来这一招。现在蔺天成看看吴起,觉得他也没有一 丝一毫打了胜仗的喜悦。这件事情,无论让谁说都觉得是一大失策,虽然秦 军大营和粮草烧掉了,攻城的秦军也撤走了,但蔺天成被掳走了妻子田秋月, 吴起也瞬间丢失了儿子, 自然大家都有些高兴不起来。

说句实话, 离石邑城危在旦夕之间, 蔺天成作为守将先去保护赵国的 制币厂, 也是职责所在。吴起上次与小吴期见过面, 但没有相认。 一是小 吴期根本不认识他; 第二是吴起也没有做好面对儿子的准备; 第三, 田秋 月和田园也不想让他与小吴期在这个时候仓促间父子相认, 怕给孩子带来 二次伤害。所以, 那次从离石邑城回到狼狐岭魏军大营, 吴起又陷入深深 的自责之中。因缘果报, 一切都是定数。既然一开始就酿成悲剧, 那么接 下来就无法避免相关的频发后遗症和次生灾害。

每到夜深人静,吴起坐起身来,去读《左传》,读不下去;再读《孙子 兵法》,还是心不在焉。他只是盯住了睡榻一侧的萧琼。萧琼的鼾声又让他 想起那些往事。而大帐外的风声中, 能清晰地辨别出那只熟悉的野狐哭喊 声。玫瑰色的野狐幻化成一只千年的白狐,只因为在寻觅此时此刻的吴起。

“妈妈, 妈妈, 你在哪里? 你还我妈妈! 你还我妈妈!”

耳边传来了小吴期的哭喊声, 却是一愣神, 闭着的眼睛再睁开, 却是 什么也没有, 只有大帐外挂着的一盏孤灯, 还有哨兵的脚步声。

“你把妈妈带到哪里去了? ”

小吴期的声音只是吴起的一种幻听。这段时间, 吴起总是在幻听。他 后悔上次在离石邑城没有父子相认。父子之间有什么话不能交心的呢? 可 是,田小璇的死,成为缠绕在吴起和他儿子小吴期之间的藤蔓,无法走近, 却又无法松开。

吴起眼前出现了更加清晰的一幕。那是一辆正在疾驰的带有厢轿的马车。田小璇的眼眸里有一种亮光一直照耀着吴起。原本不想去, 可是吴起 母亲非要让他去一趟齐国。

“我们吴家不能让人家田大夫小瞧呀! 嫁出去的闺女, 并非泼出去的 水!”

所以, 母亲让吴起跟着田小璇一起回门。从卫国左氏到齐国临淄一路 顺风。新婚后的回门让田小璇始终面带笑容, 眼眸里的笑意让整个车厢充 满了温馨感。马车一会儿在颠簸中飞跑, 一会儿在陡坡上攀升, 一会儿又 是飞流直下三千尺, 不断地从坡顶滑落。然后是狭仄的山路, 叽叽咕咕的 木轮在耳边作响。马车里侧是陡峭的山坡, 外侧是万丈深渊。偶尔有飞鸟 的叫声, 让田小璇趴在窗口眺望。田小璇的曼妙身段形成一个妖娆的 S 形 状, 而一头长发散开来, 让吴起有了抚摸的冲动。

“干什么? ”

“我给你梳头。”

“我自己不会梳呀, 还用得着你来梳。再说, 你又没有梳子。”

阳光从车窗那儿打进来, 在田小璇身上形成一股无法言说的光环。而 吴起一直坐在阴影里, 一言不发。

“我有点害怕你。”

“你怕我什么。我又吃不了你。”

田小璇的额头很像儿童般的天真,眼眸一汪汪溪流的闪亮,鼻梁端正, 嘴巴微微翘着, 白皙的脖子和微微起伏的前胸, 让吴起觉得有一种惊若天 人的感觉。

“我怕—— ”田小璇看吴起在看着她。“我怕你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

“这个可能吗? 根本没有理由呀? ”

“有理由, 你想再娶一房。在我之前, 就有一个姐姐被你休回娘家去 了。”

“你怎么知道的? 连这个你也知道。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你说的那个姐 姐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做一件衣服……再说,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喝 醉酒就管不住自己了。”

田小璇涨红着脸。“你、你还杀过人。”

“你这个都是道听途说 …… ”

“不是道听途说。邻里都说, 你喝醉酒就换了另外一个人, 无法无天 了。”

吴起想了想, 还真有这事。在左氏没人敢惹他。他吴起是挥金如土,  但都是为了在仕途上有大的发展。几十金, 一百金, 这个不叫钱。到了朝 歌那样的大地方,你总算见到一个通天的王爷,不断地动辄千金万金地花, 倒也是见识过不少权倾一时的大人物, 但他把父亲吴猛挣来的万贯家财全 部散尽, 也没能在卫国的都城朝歌换来一官半职。

“夫人, 记住, 我不会杀好人, 杀的都是坏人。”

“谁的额头上会写自己是坏人呀, 都是爹娘老子生养的, 今后杀人的 事情可不能再干了。”

吴起向田小璇做了保证, 然后用手指给她梳理头发。田小璇轻轻推开 他, 然后拿出一个小包袱, 从里面拿出一把小木梳子来了。

“夫君, 我从悬崖上掉下去, 你会救我吗? ”

吴起接过田小璇递来的木梳子, 然后给她梳着头发。

“你这只不会下蛋的小母鸡, 你说呢? ”

田小璇没有生气,只是柔声地说:“稻田收成好不好,要看种田人的手 艺。”

“我不愿意做种田人。”

“种田人多稳当呀, 不会有你这么多烦恼!”

“我的志向不在那儿。”

“那你想做什么呀? ”

“我就想当一名领兵打仗的将军。”

“将军? 那可是要杀好多好多的人。”

“我不会杀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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