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献忠特别高兴。
吃酒宴时,张献忠骑着马,先到各驻地去敬了一番酒,说了一番鼓励话,这才回到大营驻地这边来祝酒和吃酒,还特别表达了对吴起新降明军的欢迎。
给新降明军敬酒时,张献忠称呼他们为兄弟。
这一称呼,让这些长期受将领虐待的中下层军士,在“兄弟”称呼和干烧酒的共同作用下,一个个心中好一阵激动!
同样,一个个再次生出了怎么没能早点儿投奔义军的感慨!
不消说,义军的军心,就达到了空前凝聚的高峰!
将士如此振奋,能不令行禁止、英勇杀敌吗?
张献忠兴之所至,就在吴起休息了整三天。
这三天里,就给军队吃了四顿酒宴!
到第四天,就开始去荡平保安和安塞了。
张献忠的计策是,在同一时间,出奇不意地发起对两处的攻城行动。
按照常规行军速度,从吴起城起程,到保安一天半可到达,到安塞要两天半到三天才能到达。
两地的攻城时间,就定在第四天早上寅时交卯时发起进攻,同样到城里去吃早饭。
张献忠安排了十二个大队去攻安塞,这十二个大队,包括刘进忠、冯双礼、马元利和张化龙的四个大队,指定刘进忠为临时攻城总指挥。
十二个大队去进攻保安,张献忠亲自指挥。
吴起城新投诚的一个千户所军士,就跟随匠灶桩,顺便协助匠灶桩保护和运输辎重,比作战部队晚一天出发,前往保安城里去临时扎营。
按照张献忠的计划——
前往保安的十二个营,晚一天开拔,好在同一天下午赶到保安和安塞城外。
义军先在城外八到十里远围住城池,并封锁消息,露营一宿。
第二天凌晨寅时下时刻,就往城边推进,于寅时交卯时前,形成合围。
一交卯时就发起进攻,务求速战速决,在城里做早饭吃过后,照例分发救济,登记造册所缴钱粮。
然后,就在两处城里临时驻扎,派信使向中军王将军汇报,等候进攻延安的命令。
开拔途中没有故事,此处就略过了。
到了围城进攻这一天早晨的卯时,天光还没有现出鱼肚白。
保安城里的官府官军和百姓,多数都还在睡梦之中。
估计就算有早晨醒得早的,也会还在被窝里,黑灯瞎火的,起来那么早能做啥事?
所以,此刻的保安,安静得连狗叫声都听不到。
按张献忠的安排,时辰一交卯时,十二个大队的主将、参将和武功好的百户尉,就悄悄逼进到护城河边,飞身跃上了城墙!
除了从里面打开城门放下吊桥的人以外,上到了城墙的,全都快速制住城墙上的守军,不愿投降负隅顽抗者,立即杀掉,尽量不弄出声响。
大军进城后,也不弄出声响,按照进吴起城的方式,全城搜索,不惊动百姓,杀尽官府和富户,遇明军就收降,拒不投降者就立即杀掉!
杀完该杀的人,搜缴完钱粮物资后,就派人守着。
全城杀完后,就地等候命令,待定下驻扎地点后,然后搭灶做早饭吃。
张献忠从吴起的降军中,挑选了两个武功很好的见过保安县太爷刘祖承的原参将,和他一起行动,好给他指认刘祖承。
其他十二个大队,各自的行动,都是在按计划进行,而且是在城中人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进行的,自然是十分顺利,且推进很快。
张献忠带上两个新降的手下,悄悄来到护城河边。
三人一提气,飞身上了城楼,和其他飞身上了城楼的兄弟一道,对城楼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哨兵,“啵啵啵啵”一顿点穴,先制止他们。
开城门的,就从内城墙的梯道下城,去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大军就悄悄进城了。
张献忠三人,却不随大军一道进城,三人则从房顶上快速掠走,径直往城中心掠去。
这两个新降的手下,曾经随他们的主将来过几次保安城,知道县衙在哪里,也知道刘祖承在城里的刘府在哪里,就径直把张献忠先带到了县衙的房顶上。
三人来到县衙房顶上,往大院里四下一看,见竟然还没人起来。
也难怪,东边天才干刚有一点儿鱼肚白呢。
三人从里面轻轻跳下地,见大门内有两个守门衙役,也还蜷缩在门框里打着鼾。
张献忠灵机一动,给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于是先“啵啵”两下,把两人点了哑穴。
然后摇醒两人,张献忠小声问:“喂,我们是起义军,专门来杀贪官恶吏的,你只是衙役,不是恶人,你想活命吗?”
两人一睁开眼,见是三个明军军官,但军装上没有了“明”字,又听说是义军,就连连点头。
张献忠又悄声问:“你愿意配合我们吗,就是不出声,带我们去刘祖承的寝房和那四个武师的寝房。
“等我们杀完了恶人,你还可以投诚加入我们义军,天天吃饱饭哦?愿意就点点头!”
两个衙役又连连点头。
张献忠伸手给他们解了哑穴,悄声说:“说话要悄声说,别弄出声。我们这就走吧!”
于是,两个衙役就带着张献忠三人朝里面走,边走边悄声说:“刘祖承在他自己家中睡觉,我们这就去那四个武师的住处。”
衙役带着张献忠三人,来到县衙的后院。
衙役指着左右厢房的中间两间说:“这四个人,在县衙里,简直是不可一世的凶神恶煞呢,两边的中间的两间上房,就是他们四人的。”
这时,两边厢房里的所有屋子,几乎都在传出鼾声。
张献忠悄声对两个手下说:“这样,我们一间屋一间屋地取他性命,这几人武功高,我们就来个出奇不意!
“我杀这间屋的人时,你两个就把守住第二间屋的门,里面人没出来就算了,留着我去杀,要是里面的人出来,一探头你们就砍下首级!”
然后又对两个衙役说,“你两个先躲在角落里,等我们杀完了四个武师,还要杀县衙里的所有人,你们就给我们说,哪些人平日里是受气的人,我们就留他们的性命!”
两个衙役一下就听懂了,连说:“好,好,我们等你们!”就去找角落躲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