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豆意外,自己才向王妃提出辞职,消息就传到楚坦君耳朵里了,不由柳眉皱起:“二公子从何处得知这个讯息?”
“这个,”楚坦君开始支吾,“暂时......以后我会告诉你!总之不是芙蕖院里的人。但消息是从芙蕖院传出的。”
漓豆回想,自己又是向王妃口头辞职,又是收拾行李的,闹得确实有点大。
于是冷然说:“本豆辞不辞职,是去是留,和二公子有什么关系?”
一听这话,楚坦君急得绕着她转了半圈:“你,你有所不知,我来芙蕖院问安,见到云莺多问她几句,不是为了她,而是、而是为了你!”
漓豆眸光一闪,犀利地看了他一眼,迈腿就走。
楚坦君连忙拦住去路,急切地表白:“自从第一次见到你,你的影子就印在我的脑海里。你可知道?我见你的第一面,就在这条小道这个位置。你去摘梅花,你说你喜欢白梅,因此摘了白梅回去插花。你看了我一眼,像风一样掠过去......”
见漓豆沉下脸色,连忙说:“你看向我的目光,我永远忘不了!我从没见过是你这样的女子!”
“二公子慎言!”
“我要说,万果山冬猎救云莺,是因为我一直留心你,很快发现你们遇到难事。还有......”楚坦君没有再点数冬猎的“偶遇”,担心引起漓豆反感。
于是来个小结:“此后,每一个能遇到你的场合,我都会,装作不经意地用眼睛去搜寻你。在冬猎回城的路上,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让我的心砰砰乱跳。我没想到你这么快离开,我的心都要碎了!”
漓豆心里大呼:麻烦了,碰到个登徒子,还陷得这么深!
不,绝不能让他抱有幻想,于是垂下眼眸,冷漠地说:“二公子取笑了!本豆是什么?落在尘俗底层里的豆子,野草野花,不值得公子这样。”
“不,你值得!你如此美貌,聪明,机灵,满是生机!你不能走!我这回去找母妃,让她向嫡母妃要你。”
“呵呵,要我到稻香村当婢女,或者到你的院子当通房?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死了也不会依从!”
说着又想走,却仍被他拦住:“我会让你当我的正妻,且只娶你一人!”
漓豆哪里肯信:“二公子讲笑话呢!冬猎的前一天晚上,第二天宴会后,多少高门贵女踏破你母妃的帐房,你母妃会同意你娶小盲流为正妻?二公子醒醒!”
为了摆脱纠缠,她替他分析形势,谁知楚坦君误会了:“原来你也关注我!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母妃!”
漓豆实在不耐烦:“好啦,二公子,别废话了,我还有急事要办!”
“好的,你去办事吧!”楚坦君嘴里说着,却没有闪到一边,“我知道,你辞职而走肯定是被骂走的,暗地里你被安排做大哥的侧室,辛苦劳碌,却没得到丝毫的尊重!大哥冷待你,嫡母妃不肯正眼看你,我不同,我会把你当宝贝捧在手心里!”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漓豆大喝一声,“闪开!”
这嘶吼使楚坦君下了一跳,急忙闪到一边。
漓豆板着脸,昂然走过。
青芽鄙视地看一眼二公子,紧随漓豆而去。
“哎!”楚坦君跟上两步,却又颓然放下手,转身走向稻香村。
不远处,路边的树后闪出两个丫鬟,都惊愕得合不拢嘴,其中一个说:“你继续跟着,我得回去报告王妃!”
这讯息太骇人了!
“什么,你说二公子拦住豆长史,说要留下她?”听了那丫鬟的陈说,王妃也差点合不拢嘴。
听说漓豆要出去,她立刻派个丫鬟跟着。
谁知丫鬟传回讯息差点没让她昏过去。
“是的。二公子说‘我会让你当我的正妻,且只娶你一人!’,又说‘我会把你当宝贝捧在手心里’......”丫鬟说得满脸通红。
当然,二公子为豆长史鸣不平的话暂时瞒下了。
王妃极度不满:“哎哟哟,这什么话?豆长史居然还和他废话?”
丫鬟说:“豆长史被二公子拦住,好不容易才走得开。”
“坦儿怎能这样!太欺负人了,来人,替我把他叫来!”
问秋正想宣人,就见安侧妃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姐姐安!妹妹有件事想来叨扰姐姐!”
安侧妃急吼吼赶来是有原因的。
刚才,她那在边关呆成榆木疙瘩的宝贝大儿子,冲进稻香村,张开就说:“母妃,请您替给我留下她!”
安侧妃正和女儿、小儿子商量事情,被大儿子的话吓了一跳。
“二弟,什么事?慢慢说。”楚木瑶将兄长扶到椅子上坐下。
楚坦君拉住她的手:“大姐,慢不了!豆长史她要辞职离开!”
又扑通跪倒母妃面前:“求母妃到嫡母妃跟前,将豆长史要过来!”
“这、这怎么回事呀!”安侧妃回不过神来。
楚木瑶不愧是过来人,立即明白:“母妃,这很明显,二弟看上那豆长史,要您赶在她离开之前留住她。”
“不只是留住她,母妃,儿子要娶她为正妻!”楚坦君摇着母妃的手哀求,“您快去芙蕖院啊,她办完一件急事就走了!”
安侧妃被他摇得六神无主,只有求援地看向女儿及小儿子。
楚木瑶倏地站起来,踱了两步:“可以听二弟的!”
楚坦君顿时傻笑不停:“谢姐姐!”
“母妃,您看二弟这傻样!”楚木瑶亲昵地扯扯楚坦君的耳朵,“您总说他是不开窍的榆木疙瘩,现在开窍啦!凭这一点,那豆长史就值得我们留下!”
“谢姐姐!”楚坦君眉开眼笑。
“这样,”安侧妃松了口,“坦儿你到外边一下,我和你姐姐再合计合计。”
楚坦君知道自己回避的时刻又到了,很配合地走到院子里。
在屋檐下来回徘徊,楚坦君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甜蜜又是忐忑。
无数次想象向她表白的场景,没想到临了如此紊乱,如此猝不及防。
但是终于说出了,不是么?
他想好了,假若母妃不应允,他就将剑横在脖子上,逼迫她答应。
因为,时间来不及了,她要离开了!
洋洋洒洒的雪花从空中飘下,楚坦君伸出手去接住,那晶莹剔透的雪点落在手心,慢慢融化成一小滩水,凉凉的。
手心却很暖。
时间似乎很漫长,其实才一刻钟,正厅的门打开,四弟说:“二哥,进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