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烈听他这个要求,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萧安和钱莫一直就不太对付,钱莫不受约束,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当年在基地里的时候就从来没把规章制度当回事。
而现在他们又要把这人‘请’回来,苏烈清楚的知道萧安是怎么想的。从理性来说,他很明白这个行为是必要的,但是从感情上来说,他实在没办法做出让步。
苏烈对他这个小小的要求表示理解“没问题,这有什么的,我去就我去。”萧安听他同意了,心里才稍稍好受一点儿,但很快他又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还有一件事儿,我要是和他斗嘴,你必须站在我这边儿!他这人看我贼不顺眼,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给我捣乱。”
苏烈被萧安搞得哭笑不得,他清楚钱莫平时爱和他斗嘴,但是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更不会不知轻重的给他捣乱。但是他知道萧安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必须及时的安抚他“当然,当然,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就是来帮忙的,咱们两个才是好同事~好兄弟~好战友~啊。”
“这还差不多。”得到苏烈肯定的答复,萧安总算是放下心来,不吱声了。苏烈也趁这个时间赶紧塞两口饭,把早上饭吃好了。江乾在他们讲话的时候一直在旁边疯狂炫饭,等到苏烈开始吃饭的时候,他早就已经吃完了。
他也不吱声,就静静的在旁边等着,直到看见自家师傅吃完饭了,手脚特别麻利的端着师傅的饭盒就想去洗一下。却被苏烈一把抓住了手腕“江乾,你师傅我还没老到那个地步,少用这种办法给我转移视线,你麻溜的给我回休息室吃药,这活我用不着你。”
江乾从小就最怕吃药了,他生病了宁可去打针,也不愿意吃那几片儿药。在他师傅跟前,他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但是还是站在原地,做最后的挣扎,没有听师傅的话,马上回屋里去。
苏烈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怎么着,不想吃药?”江乾点了点头,许是觉得自己有些丢脸,耳朵都红了。萧安看他这样子当即就乐了,调侃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江乾小同志,你居然怕吃药。”
面对着萧安的调侃,江乾更不好意思了,但是这不好意思还是远比吃药带给他的痛苦大,所以即便耳朵已经红的滴血,他还是强撑着,假装镇定的说“这,这和其他的不一样,吃药太苦了,师傅给我弄的还全都是中药那种伤害小,但是特别苦特别苦的药。”
苏烈听到这个理由也是无奈了“吃西药对自己身体的影响很大,我让大夫给你拿过来的中药已经相对于而言好很多了。而且这中药也不是单纯的治病,还有调养身体的作用,这也是我特意让大夫弄的,没得商量,马上回去把药给我喝了。”
江乾撇撇嘴,知道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任命的哦了一声,低落往休息室走去。虽说是认命的往回走了,但是他的那个步伐宛若千斤重半天都挪动不了一米远。
苏烈看他这样子有些好笑,就当他磨蹭到屋门口,马上就要进到休息室的时候,苏烈大发慈悲一般,开口了“休息室中,床头柜里有一些糖,把药喝完了以后,你挑着喜欢的口味吃一个吧。”
江乾听到自己吃完药能吃一块糖,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从小到大,他都好像是无欲无求,没有什么格外想要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迫切的执念。如果说唯一算得上喜爱的也就是糖了,他特别爱吃糖,尤其爱吃话梅味儿的糖。
但是在小的时候,他爸妈总是限制着他吃糖的量。而后来他爸妈出事儿,江乾也就像一瞬间长大了一样,对糖也没有什么想法了,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做才能为他父母报仇。
他用这种办法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谁也走不进他,谁也没法撬开他那封闭自己的大门。但是,苏烈来了。当初,苏烈和江乾的父亲在执行310案时,没少碰面。在偶尔的空暇时间里,他们俩人也能有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闲聊。
在聊天儿的时候,苏烈从他爸爸口中得知,他儿子江乾特别爱吃糖,尤其爱吃话梅味儿的。当时他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里,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当时那个只存在于搭档口中的孩子有什么关联,更不要说是这种师徒缘分。
当时,苏烈收他为徒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上心,原想着就和带学员一样。可是越带越不对劲,他能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对这个徒弟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他有一个大概的猜测,但是他不敢细想,这太吓人了。
所以他压下心中的这份不太对劲的感情,尽量以一个平和的心态面对自己这个徒弟。但是他骗不了自己,他总是下意识的不符合师傅身份的事。比如,让他进自己的休息室,躺在自己床上睡觉。
又比如,总是对他有求必应,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都会满足他。再比如,会留意他的喜好,特意给他准备他爱吃的话梅糖。他知道到这有些奇怪,但是能够克制住自己,不和江乾捅破这层窗户纸,已经用尽了他的耐心。
至于这些七里八落的小事儿,他不想再去研究了,那太累了。
江乾听到可以挑一块喜欢的糖,心情好了不少,也不再因为要喝药而感到沮丧,脚步变得轻快多了,蹦蹦跶跶的进了休息室后直奔苏烈提到的地方。
打开床头柜的抽屉发现全都是话梅味的糖,江乾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他师傅为了照顾他,满足他的小性子和小习惯,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知道他怕苦,还特意准备了糖,而且挑的还是他最喜欢话梅味。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现在的心情了,感动的同时又有一丝愧疚。说实在的,他现在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信任苏烈,苏烈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人,他不该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