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次,牛二没有继续跟朱开闹下去。
我们三人坐上了牛二驴车后,乔亚宁率先问道:“等等,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小石村吗?”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来乔亚宁所说的那些反常的事情。不过自我们来到小石村的那天起,这个深山里的村落就一直怪事不断,以至于我都有些麻木了。
想着之前老书记曾经明里暗里地告诫我们,没有什么必做的事情,晚上就不要出门。
而那个陈教授到了晚上也是不肯迈出自己的茅草屋半步,种种迹象都表明好似小石村的夜晚有着十分危险的东西。
再加上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雾中人,乔亚宁身为一名女子,她这样表现也不为过。
但是我们也不能可不回村里去,毕竟我已经把地图拿了回来,现在就轮到阿凤的爷爷,老林克兑现他的诺言了。
于是我安慰乔亚宁道:“小石村大多数都是鄂伦春人,可能他们与我们汉族的习俗不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在一起,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乔亚宁听了,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似乎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鬼影重重的小石村就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于是就这样,我又问起了牛二关于地图的事情。
“下山求救的时候,俺偷偷把那个背包藏了起来。说实话,俺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那包里沉甸甸的,我还以为里面装着金子呢!”说到这儿,牛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接着又轻声叹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
“要真是金子就好喽,俺就不用捡蘑菇,俺娘也不会病死了……”
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用右手轻轻搭在了牛二的肩膀上,表示对他母亲的哀悼。认识这么久了,我们几人从来也没有问过牛二家里面的事情,可想来他也是个可怜人。
“那后来呢?”
“后来?要我说,别看赵志鹏那人表面上看起来挺随和的,可那小子背地里鸡贼得很。别人都没看出来我有藏东西,就让他给看出来了,而且还在我回去拿的时候逮了个正着。”
“那背包里有什么?是地图吗?”我怕牛二和我理解得有出入,又补充道,“是很大很大的地图吗?上面还有日本字儿!”
“当然!可我刚翻了一下,赵志鹏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就要把东西没收回去。俺一看,人家手里有枪啊,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朱开倒是一乐:“呦呵!还会成语呢!”
我没有理睬朱开,而是抓住关键点继续问道:“那包里还有其他东西吗?”
“俺哪里还记得那么多,就翻出来一大张地图,一只探照灯,还有几个灯泡和一个沉甸甸的大铁盒子……我猜那盒子里肯定就是他们带出来的黄金,要不就是从山神那里偷出来的宝贝!”
“等等!灯泡?什么灯泡?”
“灯泡啊!就是照明的灯泡啊!我估计也没什么用处,不然赵志鹏也不会把探照灯给俺留下。”
我回想起大雾那晚,牛二手里拿着的那盏提灯,没想到那东西是这么来的。
“而且我猜啊,赵志鹏肯定没有将那些东西上交。要不他也不会一个人来抓俺,肯定是想独吞!”
牛二这话说得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但多少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是留下地图我还能理解,至少可以说他也对山里面的黄金有着自己的想法,但为什么赵志鹏要把那些灯泡留到现在呢?
然而听完了牛二的讲述,朱开再一次质问道:“你小子不是又在框我们吧!既然你早知道地图和张达的事情,怎么当初在村头儿钓鱼的时候,我们问你,你却说是从陈疯子那里听来的!”
“俺是反应慢了点儿,可不是憨!你们可是天天在林场里工作的知青,我把这件事和你们说了,要是传到赵志鹏的耳朵里,你觉得俺还能在小石村待下去吗!”
“那你之前还要去林场拉木头!”
“俺不是想着找机会把动图偷回来吗!”
“就凭你!”朱开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我理了理前因后果,觉得牛二说的好似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平日里那个没有架子,待人随和的赵志鹏,真的会像是牛二说的那样吗?
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守村人牛二,并没有我一开始想象的那么愚笨。
“俺是弄不出来了,不过不是有你们呢吗!俺就是下面挂着今晚在这里等等,万一能帮上什么忙,你们不就能带我一起去找黄金了!没想到还真让俺赌对了!”牛二说着嘿嘿一笑。
可刚才的惊险经历仍让我心有余悸,如今我和朱开是没有退路了,但我不想把牛二和乔亚宁也牵扯进来。
“牛二兄弟,你确定想好了吗?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可不像是上林场去拉木头挣工分儿那简单。”
谁知牛二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大吃一惊。
“难不成我要在这里拉一辈子的木头?我也想离开这儿,出去看看。”
是啊,谁会想要在这里拉一辈子木头呢?
就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牛二驾着驴车将我们拉到了小石村的石桥前。
我看着月夜下红团团的小石村,心里也是忐忑不安。
此刻的小石村就像是盖着红盖头的新娘,而我们就是封建社会包办婚姻下新郎。虽然很想看看新娘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却又害怕盖头一掀,这下半辈子可能就要毁了。
此刻朱开从驴车上下来,站在村头儿骂了一嘴:“还真他娘的邪门啊我说。”
乔亚宁站在朱开的后面,黑框眼镜上映着一片红光,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看着村头儿那条大路两边插着的火把,火焰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而且冷风中也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味道。
而牛二显然是了解小石村的情况的,指着火把上沾着的黑泥一样的东西说道:“没事儿,这些烧的都是麝香,驱邪用的。”
“麝香?你是说那些林麝肚脐眼儿里的东西?”朱开顿时脸色一变,估计是想起来我说的麝香可是比同重量的黄金都要贵上许多。
“俺不知道啥是林麝,反正陈疯子管这玩意儿叫麝香。”
“他娘的,真是造孽啊!”朱开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
而我则开口问道:“牛二,你们这儿是有什么风俗吗?为什么要在这小年夜烧麝香驱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