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射击训练
甘永盛接过枪，趴在地上，眯上一只眼，看着照门和准星，慢慢地瞄准目标。
“对，就是这样。宝子也过来试试。”
宝子接过枪，趴下来试了试。
“第二种姿势是跪射，跪射时，一条腿跪在地上，另一条腿屈膝。看，就是这样。”道长边说边示范。
“师傅，你杀过人吗？”宝子突然好奇地问。
“不好好练，怎么想起问这种事呢？”道长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
“看师傅打枪这么熟练，就想知道师傅打死过人没有。”宝子没轻没重地说。
“一旦上了战场，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打死个把人那都不算什么事儿。”道长一脸轻松地说。
“这才是道长您的真面目呢。”甘永盛说。
“怎么以前你俩没看出来？”道长笑道。
“我一直都觉得师傅面善，没想到年轻时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勇士。”宝子笑着说。
“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师傅年轻的时候正赶上世道乱，当兵混口饭吃而已。老了就想找个地方静下心来安渡晚年，可没想到鬼子又来了，只好再次拿起枪，这是让他们逼的，没办法。”道长透着无奈说。
“师傅，让我练练。”甘永盛说。
道长站起身，把枪递给甘永盛。
甘永盛单腿跪在地上，眯上一只眼，照门、准星、目标三点成一线。
“对，就是这个样子。别看姿势简单，要练得熟，打仗时才管用。接下来，你们俩就练这两种姿势，精熟为止。”道长吩咐道。
甘永盛和宝子在山上练瞄准，道长则用几味草药配制了一幅汤药，下山给茅草屋内的年轻男子服了下去。
甘永盛和宝子在庙里足足练了一个星期的瞄准，练得两人都不耐烦了。
这天，道长见二人有点心不在焉，在旁边说道：“永盛，你俩看山下的鬼子消停没有，之后再看一眼茅草屋内的男娃，喂他吃点东西。”
甘永盛一听这话，马上站起身对宝子说：“走，到半山腰看看去。”
“好。”宝子抬腿跟上甘永盛。
很快二人就下到半山腰。
山腰的亭子视野好，甘永盛举起望远镜，发现鬼子还在街上四处忙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看来，鬼子还没消停。”甘永盛说。
“让我也看看。”宝子在旁边着急道。
“不行，我还没看完呢。”甘永盛说。
“要不然把望远镜从中间分开，咱俩一人一个。我听师傅说，把单筒望远镜放到枪上就能当瞄准镜。”宝子建议说。
“这个主意不错，一个当两个用。好，一会找把锯，从中间锯开。”甘永盛说着，把望远镜递给宝子。
宝子接过望远镜望了一会，突然激动地嚷道：“咱们得救救这些人！快看！”
“看到什么了？”甘永盛问。
“鬼子绑了几队人，有好几百呢，正朝他们开枪，那可都是咱们中国人呀！”宝子悲愤地说。
“谁也救不了，还是在山上呆着吧！下山，咱俩只能去凑数。”甘永盛一脸丧气地说。
“可耻！真是可耻呀！！那些可都是乡亲们呀！咱中国人只能被人杀吗？”宝子抱着头蹲在地上一脸痛苦地说。
“无能就是可耻，说什么也没用！”甘永盛忿忿然道。
说着二人朝山下走去。
茅草屋内的男子服过草药后吐了一盆的淤血，此时身体正虚着。看到甘永盛和宝子进来，男子微微欠了欠身子，可最终还是没能坐起来。
“你身子虚，躺着别动。”甘永盛说。
男子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头上冒着虚汗。
“宝子，给这位大哥喂几口米粥。”甘永盛吩咐说。
宝子拿出篮子里的米粥，放在炕上。甘永盛上前扶起那名男子，宝子把一勺米粥端到男子的嘴边说：“吃点小米粥，大哥就能好起来了。”
男子张开嘴，一点点地把小米粥吃进嘴里。二人足足喂了近半个小时，才把一碗粥喂完。
甘永盛把男子放平，又给他擦了擦嘴角说：“你在这里躺着，我俩上山了。”
男子感激地点了两下头。
甘永盛和宝子悻悻地回到观里，对道长说：“鬼子还在杀人，是成群结队的屠杀。”
道长屈指计算了一下说：“从十二月十三日破城，到现在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天了，鬼子怎么还在杀人！难道他们是想把咱中国人都杀光吗？”
“鬼子不是军阀，他们是想杀光咱们！”甘永盛心里打了个冷战说。
“要是早些时候会射击就好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宝子一脸悲愤地说。
“还是忍忍吧！”道长开导说。
……
入冬后的七星山依旧翠绿一片，各种松树布满山坡，鸟儿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甘永盛和宝子练完枪后，一起坐在山坡上。
“用枪打只鸟儿还不行吗？”宝子拉长着脸说。
“不行！师傅说枪声会招来鬼子。”甘永盛果断地反驳道。
“师兄，你不是用树枝和杂草把山口遮住了吗？”宝子不甘心地说。
“那也不行，鬼子一旦发现山上有人有枪，肯定会寻到这里，那时候命就没了。”甘永盛一脸严肃道。
“天天练瞄准，一枪都不能放，什么时候能学会打枪呀！急死人了。”宝子急得跺了几下脚说。
“我有一招，可以让枪不响。”甘永盛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地说。
“什么招？你快说。”宝子央求道。
“记得咱们挖的地洞吗？”
“记得。”
“如果在地洞里开一枪，山下的日本人会听到吗？”甘永盛得意地说。
“不会。”
“那不就成了，咱俩再挖一个地洞，从地洞里朝外射击，谁会听见？”甘永盛眼里闪出一丝智慧的光芒说。
“永盛哥，真有你的！那咱俩赶紧上后山挖洞去，那里的土软。”宝子一脸兴奋地说。
“跟师傅打声招呼去。”
道长听说两人打算在地洞里朝外射击，高兴地说：“打仗就得动脑筋，活人还能让尿憋死吗？好样的！”
得到师傅的认可，甘永盛和宝子赶紧到后山的一个小土包下开始挖地洞，半天工夫就挖了一个一人多深的洞。洞口露在离地面一尺高的地方，正对着三清观的后大墙，人可以从后面进到洞里。
道长看后很满意，从庙里拿来一个空瓶子，摆在后墙根前，说：“我给你俩示范一下。”
说着，钻进地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