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杀声动山川
书名:五祖开山 作者:粟米 本章字数:3211字 发布时间:2024-06-24

    何人为侠?有本领,轻生死,明大义,敢出头,满足这四样的人就是侠。

    侠不俗,这是有别于常人的大特点。侠是与常人不一样的人,常人不容易理解侠,甚至不认同侠的作为,但是他们会为侠而感动,为侠的精神而震撼!

    侠其实也很简单,他们的作为只有四个字:行侠仗义。

    大侠更加不一般。对于大侠而言,见义勇为,除暴安良通常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那种大侠当街惩治恶霸,然后自报姓名,赢得一片掌声的场面纯属瞎扯,遇到这种情况,大侠总是悄悄下手,然后悄然离开,受惩者轻则残疾,重则不治身亡,往往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手。

    去年黄岳在奉仙镇惩治恶霸,弄得人家惨叫连连,这是黄岳对外地汉子父子很有好感,要为他们出一口气,是个特殊情况,不然只需动动手指,将吴三爷几个人弄成重伤,直接走人了。

    大侠当然要做大事,对抗恶势力,伸张正义之类。唐龙说过,金伯年曾经杀了一大队官兵,然后撒播谣言,说是龙王发怒,将这些人雷击而死。这话不差,金伯年做了这个事,这些官兵为非作歹,又有官家的外衣,金伯年可不指望官家来管束他们。

    行侠是以暴制暴,手上不沾血的人决不是侠。披着官家的外衣,做着强盗不能做的事,这样的势力最可怕,胆敢与之相抗者,可谓侠中极品!

    此时,面对军士们质疑的神情,彭元泰严肃讲道:“要知晓金伯年其人,就要从他参与剿除黄河帮说起,而说到剿除黄河帮又不能从谢将军任巡防总兵说起,要从谢治之前,上一任巡防总兵朱远说起。朱远与金伯年十分不睦,与黄岳更是相见眼红,为何如此?在朱远任巡防总兵时金伯年率领他的江湖人马加入进来,一开始朱远对金伯年十分感激,后来便时常发生口角,甚至有两次大队官兵与金伯年的江湖人马刀兵相向,官兵死伤百余人,这又是为何?”

    “剿除黄河帮金伯年立了大功不错,可他也借机发难,挟制乃至杀戮官兵令人无法容忍!原本他这个做法并不能剿除黄河帮,还要将自己送进大牢,然则有个俗话,有人偏偏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金伯年便是如此。”

    这话说的云里雾里,留足了悬念,军士们听的入迷,同时感到惊奇:一向说话不多的彭指挥忽然如此能说会道,简直堪比说书的顶尖人物马胡同啊!

    彭元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金伯年多次以合作之名,以江湖人充当官兵的督军,这也罢了,关键金伯年屡次坑害官兵,不是驱使官兵为他开路打先锋,便是陷官兵于贼人的包围之中,如此朱总兵深为不满。更有甚者,几次官兵作战失利,金伯年派人过来,然则这些人不是来救援,而是来挟制官兵不许退却,违者杀戮,由此多曾杀戮官兵将领,尤其是肆意撵杀败兵,仅席庄一战,官兵被黄岳带人驱赶作战,千余名官兵陷入围困,战不能战,退又不让退,九成官兵死于贼人的弓箭之下。”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台下有人说道:“闻听官兵征讨黄河帮鲜有胜绩,只怕被贼人吓破了胆,金伯年对其督战也有道理。”

    “明知不敌,连敌人的弓箭阵都不能破,如何不退?黄岳简直拿官兵的命当做儿戏!”有人愤愤说道。

    后一句话引起了军士们的共鸣。“难怪金伯年一到这里便灭了咱们的人,这是杀军人杀惯了!”,“当初就该将金伯年抓捕正法!”,“说甚么金伯年剿除了黄河帮,都是拿官兵的人头堆起来的功劳!”,“金伯年斗赢了紫麒麟,也是紫麒麟对战官兵杀得累了,不然死的便是金伯年!”,……

    “停到。”彭元泰大声喝止,继续讲道,“由此,各路官兵愤愤不平,不愿再战,朱总兵一面令他们把手隘口,不主动与贼人作战,一面上奏朝廷,述说金伯年的罪状,不想金伯年做事更绝,将他的人全部撤走,一时间贼人四处出击,朱远所部一败再败,被各个击破,朝廷看着雪花般的告急文书,哪里还看他的奏折?立刻将朱远抓捕。轮到谢治取代朱远,自然不敢得罪金伯年,对金伯年百依百顺,连功劳簿都要将江湖人的功劳记在前面,每次取胜,金伯年的人先有朝廷的嘉奖。”

    “金伯年对谢志也是感激,数次召集中原武林同道前来帮忙,甚至招来北方侠盟的众多高手前来助阵,黄河帮因此抵挡不住,说来金伯年的功劳实在不小。但是,金伯年愈发肆意而为,每每驱使官兵作战,将领中有不从者便令其独挡大敌,伺机予以陷害,不听令的军士直接杀掉,如此一来,无数官兵死于非战之罪!”

    彭元泰又一停顿。他之所以讲的慢,因为这些军士都是四肢粗壮,心眼不灵之人,讲快了他们接受不了。

    很多军士有愤慨之色。

    彭元泰继续说道:“梁鸿一死,贼人纷纷溃散,眼看剿贼成功,谢志设宴招待金伯年等人,席间对金伯年道:义侠此功劳可活那万名军士,成就了安邦之功。其时谢志酒酣微醉,想起屈死的官兵不由得心中感慨,因说金伯年纵然致令万名军士无辜而死,功劳之大足能将功补过,此为话的上句。”

    顿了片刻,彭元泰又道:“谢志说了上句,心中后悔,这不是说金伯年有大罪?倘若传言出去,追究起来,金伯年必遭严惩,自己也难脱干系!立刻改主意,跟了一句:成就了安邦之功。这句话将金伯年的功劳大大夸赞,如此一来,金伯年的罪便不值一提。此话一出,金伯年身边有江湖人提出质疑,谢志身边也有亲信来打圆场,说不是万名军士,是说值得五万军士。众人都听了开心,五万军士一说便流传开来。”

    军士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对金伯年十分愤慨!

    “一将成名万骨枯。打仗死人不假,只是这等死法如何能忍?金伯年该死!”有人愤怒。

    “金伯年恨官兵也罢了,为何对我军如此愤恨,我军何曾祸害过百姓?”有人不平。

    金伯年对陷阵军的伤害可谓深重!

    “无论官兵还是我军,俱是国之栋梁,鞑靼兵、倭寇不都是当兵的去打?多少当兵的为此而死。纵然行为不轨,也不至遭受杀戮!”有人为军人鸣不平。

    ……

    军士们议论纷纷,原本多数人对金伯年心存好感,如今绝大多数人都恨了金伯年。

    常逢秋来到台前说道:“诸位军士!如此说来,诸位认定了金伯年不对,此事就此了结。接着说下个话题,我军能否战胜金伯年。”

    “这还须得说?上次不是贼人走了大运,早已败了,金伯年也难活命!”有人说道。

    这话说出了绝大多数人的心声,没人再啰嗦了。

    常逢秋哈哈大笑,说道:“上次我军伤亡虽重,有两支强大的友军来支援,又来了田将军、蓝将军这等超级猛将,实力反倒更强!贼人也死了不少,其中有两个头领,如今谁强谁弱不言自明。”

    这话有点夸张,花剑森只是千总,按说不应称为将军,然而田苗和花剑森都是闻名军界的超级猛将,二人无论勇武还是统兵,实力都在吴勇之上,这一点毫不夸张!  

    田苗和花剑森各有武功高强的手下,比起江湖高手,这些人更有斗战经验,更懂得如何运用手下的军士,并且都有战力不俗、配合默契的亲兵,很难对付,相当于武功提升了一个等级。

    军士们群起振奋,喊杀声震耳欲聋!这些人一高兴了就喊杀。

    彭元泰再次上前,说道:“本帅有个事必须向列位做个交代:岳副指挥受伤回来,本帅未能及时协调,将前方部队后撤,以至损兵折将,本帅自会领受责罚,在此向列位赔罪!”

    说罢对台下深深一躬,接着道:“即便没有两支强援,之前的我军还是能够击破正阳观,各位在座的将领一直这个看法,如今我军亟待整编,又屡次受挫,军心不稳。军心是个关键,请列位共献良策!”

    有人大吼说道:“哪里是军心不稳?只是不想跟金伯年拼命罢了!金伯年如此欺人,咱们可是天生拼命的,还怕他不成?”

    “说得好!之前只是不把金伯年等人当做敌人,如今将他当倭寇来打,哪有甚么军心不稳?”有人附和。

    “是的,跟他拼命,咱们便是拼命的!”有人大受启发。

    一时间军士们群情激奋!

    彭元泰大声说道:“列位说得好!本帅再说一事,便是我军乃大明的铁军,还有那支队伍比我军更强了?我军败了,又有哪支队伍能够与金伯年一战?大明的军威岂能坏在我陷阵军的手里?!”

    此话一出,人人热血沸腾!军士们大吼起来:

    “此战必胜!”,“陷阵军无敌!”,“打不下来不是军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干啦!”,“攻城陷阵,无敌天下!”,……

    喊声如同潮水一般,一浪又是一浪。

    “好!”彭元泰大喝一声,说道,“既然我军士气如虹,金伯年安能螳臂当车!何况我军有田将军和无敌营两支强援,都是军中翘楚,何愁金伯年不灭?列位速速备战,攻破金伯年!”

    “杀!”,“杀!”,“杀!”,……    

     杀声群起,声动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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