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赌服输的小绿云终于等到了魏王和太师几人的散去。然后她小心翼翼地钻入刚才的房间,挂在墙上的地图并没有被收起,于是她仔细地将地图上的标记记在了心里。
回到四公主房中,交完了赌约后,她又附赠了个消息。
他们开始在下水道中寻找了。
不过四公主并不领情,只是谈谈地回到:“早该如此了。”
绿云一脸惊奇道:“难道公主早就猜到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在地下藏人可比地面上容易多了。”
绿云不服气地道:“我知道,从下水渠劫了人,当然是藏在下面更方便,但是地上那么多房屋呢,藏个人还不容易?”
“你真是不动脑筋,你想啊,这定容城基本上都是魏国的老百姓,虽说有些外国的探子,但是要想不被人看见,那该有多难?”
魏国的百姓当然不会朝向外人,这太士司一声令下,发现可疑的百姓肯定第一个去报官,这样反而更有无法预料的情况出现,谁能料到王城中,人会在何时何地出现?
反而是没人的下水渠更方便,随便找个地方挖个洞,藏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绿云还是有些疑问,“那不是很容易被发现?”
“不会的,能设计出用这种方法劫人的,肯定会提前挖好藏身处,并消除痕迹,虽然太师他们开始意识到这点了,并且立即开始寻找,能不能找到还是难说。”
绿云又问:“如果是公主你去劫人,你会怎么做呢?”
四公主被问的一愣,然后伸手去打赐童,道:“我怎么会去做劫人的事情?”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公主你就假设一下。”绿云干脆缠上了公主,拉着她的衣袖不放开了。
四公主没办法,只好答应绿云,想了想,道:“我又不怎么出宫,地点什么的我想不出来,这个要看实地才行。”
“在这定容城内,从下水渠劫人,确实是个好办法。只不过要说想藏人,下水渠就不是好地方。”
绿云不懂,张口就问:“为什么不是好地方呢?下水渠那么大,找起来肯定麻烦死了。”
“对只有几个人来说,是难以寻找,但是对于朝廷来说,那可就很容易了,下水渠再大,抵得上朝廷人多吗?”
绿云想想,是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又问:“刚才公主你不是说地下要比得上好吗?”
“是啊,比起地面的人来人往,下水渠当然是个好地方,但是也更容易被人猜想到啊,是不是?”
绿云咯咯地笑起来,点头道:“是哦,刚才公主不就是猜到了吗?”
“还有一点,地下环境常年无人出入,要是哪里有了翻动的痕迹,反而更容易发现”,四公主笑了笑,最后说道:“要是我去劫人,一定想办法将人藏在地上。”
小绿云快有点被绕晕了,不过她懒得多想,就问:“那公主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陈隶?”
爬出洞口后,陈隶松了口气,连忙转身搬起石头,将出口重新堵上,这块石头不像是下面的那个修士临时做出的,放在出口处,严丝合缝的。
陈隶赶紧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来,这里好像是一条弯曲狭长的甬道,沿着这条甬道爬了一阵子,就来到了尽头。
陈隶又开始用手四下摸索起来,没多久,又找到像刚才一样的出口了,他躺在地上,用双手去推了一下堵在出口的大石,这次倒是比之前容易了很多。
大石被推开后,陈隶停下来,仔细地听了下后面的动静。看来这次对方受伤颇重,一直都在昏迷中。
确定了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传来,陈隶放心了不少,钻过洞口后,用大石将洞口堵好,看了下四周。
陈隶发现自己好像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山洞,这里不像是由人力开凿出来的,没有平整之处,这个像自然形成的山洞,最高处有近五十米,最宽处有二十多米,岩壁上闪烁着无数的小亮点。
陈隶用手去摸了摸,发现山洞墙壁的质地坚硬无比,那闪烁的小亮点都是镶嵌在石壁里,不知道是什么能发光的小石子。
众多的小亮点让陈隶基本上能看清这里的样子了,看来绑架自己的人是从这里凿开一个洞口,然后到达最终的地下室的。
不过这里还是下水渠之下吗?陈隶想起之前偶然感觉到的法力震动,他将双手贴在山洞的岩壁上,重新感受了起来。
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也没能重新感觉到之前的那种法力震动。这让他有些迷惑,之前的那种法力震动,像是修士用掌力拍在了墙上,为什么要拍打墙壁呢?
陈隶脑中灵感一现,一定是在寻找自己!
回想起之前的破碎记忆,他确定了自己是被人从下水道劫持的,地下硐室里的那个昏迷修士肯定就是劫匪。
那一定是陈将他们发现了端倪,开始在下水渠里寻找自己了,法力震动,不是用于相互联络,就是在留下印记。
想到这里,陈隶可以肯定就是这样的情况,这里的出口在哪里呢?
由于山洞的面积不小,陈隶寻找出口的痕迹要花费不少时间,可他不太放心,不知道那个昏迷的家伙多久能醒来,重新找到自己。
陈隶想将出口的大石加固一下,让人从甬道里打不开,可他看了看四下空空的山洞,连个石子都找不到,用什么去堵住出口的大石呢?
山洞的顶部有一些倒垂的石条,黑黢黢的,不像周围的岩壁那样,没有能发光的小亮点,所以一开始没被陈隶注意到。
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这些石条上,借着墙壁的助力,冲了几步,然后返身朝着洞顶的石条而且,待接近洞顶时,运转法力,朝倒垂的石条击去。
之所以陈隶会想着去击碎石条,是他按照平日的常识来想的,现在升到六级了,一般的硬石,他能轻易的击碎一角。
不过这些石条却颇为坚硬,陈隶一掌击实,不要说击碎了,连点震动都没有,落地后他揉揉自己的手掌,重新加力又试了一次。
但是效果还是和刚才一样,石条毫无动静,陈隶有些发呆,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石条像是根本都不受力,但是自己明明两掌都实实在在的击打中了。
不过虽然石条没有动静,但是山洞四下的石壁上的亮点好像有了点变化,陈隶又试了一次,这次终于看清楚了,随着自己的法力击中石条,石壁上的那些亮点变得更亮了一些。
他不死心,再次发力击中一根石条,还是和刚才一样,石壁上的亮点变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种极微弱的反应。
这回确认后,陈隶的心几乎沉到了底,这山洞是个整体的,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另外的出口。
因为他发现,在他击中石条是,石壁上的亮点是以一种水波涟漪的形式逐渐蔓延的,除了自己爬出的洞口石头没有亮以外,其他所有地方的亮点都变化了一下。
墙壁和洞顶都有亮点,只有地面上没有,陈隶也来不及多想,又重新试了几次,最终判定除了地面外,山洞都是连称一体的。
于是他只好在地面上寻找起来,一颗心早已凉了大半,按理说,出口应该不在石壁上就是在洞顶,在地上的可能很小。
忙乎了一会的陈隶终于确认了自己的担心,地面也没有另外的出口。这一结果让他不由得一下子瘫坐在地面上。
怎么会是个死胡同呢?满心沮丧的陈隶坐在地上开始发呆。
体内,心室里重新出现的黑环再一次的消失后,一路奔行到山洞内,然后开始寻找新出口的陈隶,一直没停止过法力的运转。此时开始发呆,渐渐地全身都松弛下来。
由于常年修行的缘故,只要安静下来,陈隶就会不自觉的开始《华巍经》功法的运行。
刚才来自桑光冀的法力一进一出,他的全省经脉都被这股外来的法力奔涌了个遍,现在外来的法力消失后,经脉中留下了不少扩充的地方。
就好像平时的小河道,突然被大水流过一样,为了能容纳增大的水流,河道被硬生生地拓宽了一般。
陈隶不知道自己的经脉得到了改变,只是法力运转比之前稍微快了一些,但只是些细微的变化,以他的修为见识,一时之间,还没能发现这点改变。
这会儿一歇下来,陈隶就有了点感觉,自己的法力运转的快了一些,不过却没有以前顺畅,他现在感受的就是法力运转过程中,老是像被轻轻地扯了一下,变得有点磕磕绊绊的。
下意识的将自身的法力运转变得更快了点,之前的不顺畅感又变的好多了。被外来法力挤宽的经脉,就像不平滑的河道边缘一样,被陈隶的法力在默默地修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隶突然醒悟过来,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自己是不是一直陷在一个误区内了?这里并不是出去的路,而是另有出口?
可如果想要找到另外的出口,那就要重新返回那个金丹修士的地方,谁知道这会儿那人有没有清醒过来?
可是现在这里是死胡同,如果那人醒过来,一定会立刻发觉自己逃过来的出口,想到这里,陈隶也就不再犹豫,开始向来处返回。
桑光冀悠悠的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脑袋疼得厉害,他爬起身后,一时之间有些迷糊。
这里没有光线,是个不大的暗室,身边也没有人。
正在奇怪的时候,忽然听到头顶传来石块移动的响声。
重新打开出口处石块的陈隶一探头,正好和桑光冀看来的目光对上了,感觉到心中一紧,连手中搬起的大石块都忘记放下了。
没想到对方还真的醒过来了,这下子真是在劫难逃了。
傻傻地看着对方,陈隶干脆也不返身再逃了,但是他发现了诡异的一幕,对方看到他,居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了他一会,居然张口问他:“你是谁?这是哪里?”
听到问话的陈隶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对方一脸吃惊的表情,桑光冀一伸手,将陈隶手里的石块震碎,又将陈隶抓了过来。
正在吃惊中的陈隶倒是没有挣扎,只是心里想着:“莫非这人傻掉了?”
桑光冀没有傻掉,他失忆了,只是觉得这小孩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
他将陈隶制住后,丢在地上,探身朝陈隶出现的洞口看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下这里,有点疑惑,想了想后,将陈隶提起,重新丢回入口上,然后自己也挤了进来。
看来他是想自己察看下,陈隶现在有些确定,这人的脑子一定出了点问题,否则不会问出那句奇怪的话。
提着陈隶,桑光冀从狭长的通道里,很快地就来到了山洞内。故地重返的陈隶索性就不吭声,主要是不敢说话,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而提醒了对方。
桑光冀一直倒是没顾得上他,等进入这里,他也被山洞岩壁上的亮点吸引了。
将陈隶丢在一边后,他在发光的岩壁上摸索了下。陈隶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毕竟是金丹境的修为,桑光冀用手触摸了下,就发现亮点是一种土元素极高的小石子,这种材质的石子之前他倒是没见过,但是知道魏国的一些修行门派利用这种材料制作发光的物品。
这种发光物平时并不发光,只有当修士用法力去激活它时,才能开始发光,而发光的时间是根据修士激活时法力的大小来定的。
看来这个山洞里,之前一定充斥着厚重的法力,法力侵蚀至岩壁之后,造成小石子发光。
陈隶这个炼气期小修可是没有这个能力的,换成自己,估计也就能让小石子发光持续个三天左右,而这里好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陈隶见他忙着察看山洞的岩壁,没有理会自己,心里就一直思索着一个问题: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正是被这人劫持的,之前被绑在圆柱上受到的功法折磨,以及之后两人的相互缠斗,都说明了这一点。
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一次又一次地将这家伙弄昏迷的,现在的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这人脑筋出了点问题。
想通了这点之后,陈隶决定试探一下,于是小声地开口问道:“你是何人?”
桑光冀听到后,愣了一下,却没有回身看陈隶,而像是自言自语地重复了句:“你是谁?”
“我是个商户家的儿子,正在睡觉中,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桑光冀并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认识我吗?”
“我叫二蛋,我没见过你。”陈隶只好信口胡诌:“这是哪里?”
“什么商户家儿子,你是个修士,当我看不出?”桑光冀反问道。
陈隶这时候确定对方不是变傻就是失忆了,眼珠子转了几下,回答道:“我不知道这是哪里,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这里,我有点害怕。”
两人的对话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各说各的,并非是陈隶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失忆之人,而是他怕自己若是回答的不小心,会被对付察觉到什么。
一个不小心,激起对方的杀心,自己可就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