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节、计烧敌营
戌时初,他们跟着脚印来到了预计的宿营地,此地离阳平关已不足三十里,现在民兵已十分疲劳,他们决定停止袭扰行动,计划明天去阳平关与宋军会合。
曹友闻部在阳平关和鸡冠隘大胜汪世显的第二天,曹友闻就在阳平关召集将领讨论后续作战计划,曹友闻认为,汪世显部虽败,但蒙军大队已到,各部应以守为主,避其锋芒,待锐气已竭时再行攻击。且昨天战事惨烈,宋军虽胜,但自身损失也不小,鸡冠隘的兵力有限,又不象阳平关有天险可利用,决定再调派三千兵力加强鸡冠隘的防守。蒙军锐气受挫,且立足未稳,阔端也决定先扎好营,部队略作休整后再向宋军进行,双方进入僵持之局。
蒋承宗和杨遥率部在次日午后,便到了阳平关。由于在青野原大家都认识了,守军将他们放入关门,好好招待。
杨年没有见到父亲,杨遥、蒋承宗也将袭扰蒙军的情况以及他们所探听到的消息报告给杨价。未时初他们三个,率领十名精干民兵,离开阳平关赶赴鸡冠隘,其它民兵暂由一个首领率领,听从阳平关守将调遣。这几天蒙军还在作休整,和加强营垒的工作,双方互派了小股部队骚扰。
杨价给他们配了战马,两个多时辰他们就到了鸡冠隘。守隘的军士通报进去后,曹友闻和老杨亲自率鸡冠隘的将领们到隘口相迎。他们大胜汪世显的山地部队的消息,宋军斥候和阳平关守军早已报告,曹友闻接到他们当然十分高兴,破天荒地下令摆庆功宴,为蒋承宗杨遥庆功。
晚宴后,曹友闻召集杨巨流、摧锋军统制王资、踏白军统制白再兴、忠义军总管陈庚、时当可,和蒋承宗、杨遥、杨年等人讨论军情和后续的作战计划。
杨年这次又与曹友闻相见,曹友闻异常喜爱。也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作为朋友,杨氏父子能如此帮他,曹友闻从内心深处是十分感激的,见宴会上杨年傍着杨巨流坐着,便让杨年也参加。杨年小孩心性,这段时间经历这么多事,又有近一个月没见到父亲了,现在又还没到功课时间,便将身子靠在父亲身上,半撒娇地依偎着。
大家分别报告了所打探到的蒙军的情况。目前阔端的主力在大安城外,汪世显部在三泉方向距蒙军不到十里扎营,互为犄角,今天汪部后军已到。汪部得到了补充,不过士气并不高昂,可能是由于后军也遭到了较大的损失的缘故。
各部斥侯回报,蒙军其它各部也都在朝大安军赶来,现有蒙军已超过十万,局势异常严峻。其它将领认为目前只有死守一途,希望曹友万能说动赵彦呐能够调兵增援,可赵彦呐在青野原受惊后,变得越来越缩手缩脚了,短时间内恐怕得不到他多少帮助。
大家正一筹莫展时,曹友闻问起目前的粮草情况。要死守必须要有充足的粮草储备,军需管报告说可支撑月余,后续所需正在组织运输。
讨论到粮草问题,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谈论起粮草来了,因目前已近春节,根据目前两军的态势来看,只有先守住再寻机反击。杨年突然冒出一句:“曹叔、老汉,蒙军的粮草能用多久呢?------”
杨遥制止到:“小弟、曹大人和各位将军讨论军情,你插什么嘴------”
“遥贤侄、你让年贤侄说下去,他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众将领将目光投向这个还靠在父亲外中撒娇少年,一脸的惊奇。本来这么高级别的军事会议,一个少年在里面大家就有些奇怪,大家知道主帅与杨家父子的关系,对杨巨流也较熟,对杨巨流的能力和事迹也崇敬,蒋承宗和杨遥由于在敌后探得了不少情报,且大胜了汪世显的山地步兵,参加这样的会议倒也没什么,但他们也只是提供情报而已,至于提供作战方案显然还不够格。何况杨年这么个黄口小儿!
杨年被大家看得有点不太自然了,但小家伙可是见过世面的,一个人敢走上千里路来找父亲已不一般,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有点不自然,但小孩子爱表现的天性是遏制不住的。
杨年看看父亲,见父亲没有责怪之意,又看看曹友闻,在曹友闻那里看到了鼓励的目光。于是结结巴巴地说到:“曹、曹大人、各位将军叔叔们,蒙古兵也要吃饭呀!他们那么多马也需要吃的,要是他们没吃的了,怎么办呢?”
陈庚也开始喜欢这个小家伙了,半逗趣地接住话题道:“小家伙、你倒是替敌人担起心来了。哈、哈、哈------”大家也跟着笑起来了,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不少。
“我、我------我是说他们没吃的了,不就得回去了。”
“怎么才能让他们没吃的呢?贤侄。”曹友闻面带微笑问到。
“烧呀!用火箭把他们的粮草烧光。”
这下大家的表情变成了惊喜了,这些将领都是久经战阵的,当然知道烧掉敌军的粮草是个好办法,他们之所以没有提出来,是因为要想烧掉蒙军的粮草,那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一个小孩能想到这些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还说得这么肯定,这么干脆,还真有点出乎他们意料。
曹友闻和杨巨流也都想过,只是都没有提出来,他们也知道这是十分难办的事情。但小杨年的几句话却提醒了他们,要想从根本上退敌,烧掉蒙军的粮草是最好的办法,也许是目前退敌唯一的办法。
“为什么用火箭烧呢?”曹友闻继续问到。
“火箭射得远呀!不怕被敌人追到。”
“哪又怎么知道敌人的粮草在哪里呢?”曹友闻再问。
“在军营中间。”
“你怎么知道呢?”王资也插话进来了。
“前天晚上没有火箭,要是有,我就把蒙军的粮草烧了。”
此话一出,几个将领差一点就惊得站了起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居然说他差一点就把蒙军的粮草给烧了。这可是惊天之功啊!大家回过神来了,估计小家伙说的是汪世显后军的粮草。
“年贤侄、你快说说经过。”
“前天晚上,我想去蒙军的军营搞点事,可到了后,发现他们把营扎在山沟沟里,他们还在营周围埋伏了人,我不敢进去,当时想要是有火箭,我就在山上就可以把蒙营给烧了。昨天早上,我又去看时,蒙古兵已经跑掉了,我去他们驻过的地方查看了一下,他们是把粮草放在营地中间的。”
“你去他们的营地看过。”曹友闻惊奇地问。
“是啊,他们走了好久了,我才去的,马粪已经冻成冰疙瘩了,蒙古兵的牲畜好多,我大概估算了它们的粪便,差不多有上万头。”
“什么!你估算他们的粪便!”曹友闻惊奇地从行军椅上站了起来。一众将领则是你望我来我望你,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从粪便来判断牲蓄的多少,启不是也可以从粪便来判断人的多少,且是相当准确的。而这个主意是一个小孩子提出来的,且还这样做了。他们还不知道,小家伙所用的弓是两石的。杨巨流算是最了解他这个小儿子的,这时也有些吃惊了,一般兵家多从军队的灶或者营地的大小等来判断敌军的人数,很少人重视排泄物。
这时场面反而变得有些沉闷了,大家都在思考如何发现并烧掉蒙军粮草的问题。已是亥时初了,明天白天可能还有战事,曹友闻安排大家先回去休息,并让大家思考杨年提出的烧蒙军粮草的问题。
会后曹友闻叫亲兵支起一个军帐,供蒋承宗和杨遥休息,杨年则跟杨巨流一起睡。杨年本已十分疲劳,但还是坚持练了一个时辰的内功才入睡,卯时起来,发现父亲不在,便自个儿在帐中作自己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