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走廊的夫妇仍然在看着女儿。
苏绾绾微微一笑，她转过头去，面前是一道光圈，延续的很长很长，看不见尽头。而她走了进去，坚定不移。
“不会是生病了罢？”
春娘皱眉。
“我回来了。”
苏绾绾慢慢的睁开眼睛，平静而自然。
“姑娘，你醒了。”
春娘正想出去请大夫来看看，听见声音连忙转回身，在心里道了一句谢天谢地，“奴婢以为你病了呢，姑娘没事就好。”
已经过了中午了，午饭她都准备好了。
“什么味儿。”
苏绾绾从床上爬起来，“艾草？”
春娘淡淡一笑，姑娘在府中休养了大半个月，没有出门，自是不知道外面过节的气氛了，“今儿是端午呢，奴婢系了艾草和菖蒲挂在门上，还做了五毒饼和粽子，在灶上热着。”
原来是端午节。
苏绾绾，“那外头应该很热闹了？”
自然，过节嘛。
“是啊”，春娘一早采购了材料回来，外头如何都目睹了，“有赛龙舟，庙会，会场上还搭了擂台比武呢。还有人到城郊打马球的，这个倒不是我们大燕的风俗。听说是从北凉来的，有趣的很。”
马球。
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喜欢打马球。
“我想出去看看。”
苏绾绾道。
春娘有些担心，“可是姑娘身上的伤还未好全。”
伤筋动骨一百天，要她躺三个月以上，是不可能的了。
“无碍，梳洗罢。”
“棕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整条街都充斥着艾叶的味道，孩童成群结队举着桃枝柳枝在街上跑，边哼唱着歌谣。
街道两侧多贩卖香囊和五彩的丝线。
“姑娘，买个香包罢。”
一个妇人背着箱子叫卖到她面前，“有草药做的，也有鲜花做的，姑娘要哪个？”
苏绾绾淡淡一笑婉拒，妇人点头走开了。
她不喜欢佩戴香囊，春娘便将做好的香囊挂在她的床头，就算是应节了。
“姑娘，这里太多人了。”
春娘小心翼翼护着她，“我们走到边上罢。”
“去追上刚刚卖香包的妇人。”
苏绾绾取下钱袋递给了春娘。
春娘愣了一下，似是恍然大悟，点点头走了出去。
“苏三姑娘，我家夫人请你一叙。”
一女子走至她身前，福了福身道。
苏绾绾抬起头，只见那街口处，梳着妇人髻的故人朝她莞尔。昔日张牙舞爪的女子褪去戾气，变得温顺有礼。
二人于凉茶摊前相对而坐。
“三姑娘还是那般心善。”
女子友好道。
听见路人议论那叫卖香囊的妇人是个单独带着婴孩的寡妇，便立即叫春娘追上去买下那妇人的所有香囊。
“白夫人有意引我至此，不是特意来夸我罢？”
苏绾绾饮了一口凉茶，开门见山。
一年前请她到生辰宴故意挑衅的周五姑娘，如今已嫁作人妇，好像连脾气都变了。不过，此刻她们相对而坐，定然对方目的也不简单。
“我确是有求于三姑娘。”
周娉婷道。
周娉婷是吏部尚书府的嫡女，世家出身。父亲受天子青睐，夫君是户部侍郎白子轩，怎么说她都是高高在上。如今她放低了姿态，说有求，态度还这般诚恳。
真的假的。
苏绾绾睨了她一眼，懒洋洋的，似乎不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三姑娘。”
周娉婷扯了扯嘴角，苍白无助，她知道苏绾绾警惕，不会轻易相信人，“娉婷是走投无路了。我夫君的命，只有三姑娘能救。”
白子轩。
“他的命与我何干”，苏绾绾淡淡道，“你求错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