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想起一辈子要背负情人两字过活,心里感到无比屈辱,对韩石山的态度忽然就冷下来。
那天,韩石山看着杏儿的扣扣头像,问:“在吗?”杏儿故意不做回复。没想到,韩石山发来一串文字:“你跟那个野男人在聊?”杏儿心里顿时跟针扎一般,她没想到,韩石山作为一个有着高学历的作家也会如此粗俗,更受不了那种侮辱,就不想再理他了。于是,便是更深的沉默。这时,韩石山却勃然大怒,道:“你再不理我,我就删了你,永远不再加你。”杏儿看见这句话,就感到韩石山的巨大威胁。
韩石山就像她肚子里的一条蛔虫,她有啥心思,对方立马就能察觉出来,她以为离得这么远,根本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可韩石山却在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时时刻刻拴着她。
韩石山郑重说道:“你要永远记住,你的身子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你永远不能跟任何男人苟合。”杏儿只能答应道:“知道了!”韩石山认真道:“我要你无条件地顺从我,我要在你的肉体上随心所欲,你只能默默地忍受配合。”杏儿忽然就难受起来,说:“做爱是两个人的事,让我无条件地顺服你?你拿我当人吗?”韩石山轻轻地说道:“我只要你在肉体上顺服我,别的都依你。”
杏儿心里这才好受点,问:“咋顺服你?”韩石山说:“你只要躺着不动,任由我对你身体的各个部位享受。我要狠狠地戳你的芳草地,你要认真地配合我。我让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杏儿心里忽然难过起来,冷笑道:“你真是个变态狂,你不过就是想找性工具。你可以去找妓女,妓女不用感情联络,只要有钱,做完爱结账,提起裤子就可以走人。另外,你还可以到保健品商店买性工具,尽情享用便是!”
韩石山却说:“你以为我是动物吗?我只是想要你的身体,别的女人的身体,我又不想要,这不就是对你最大的爱吗?我不爱你,要你身体干嘛?”杏儿就认真想了想,说:“你这样说,也还说的过去。”韩石山说:“我已经好多年没有性生活了,我的心理已经变态扭曲了,但我还是爱你的,你要用你的身体治愈我。”
杏儿心里忽然心疼起韩石山,说:“好吧!谁让我如此爱你呢!”韩石山说:“我爱你,你就要听话。”杏儿心里既可气又好笑,说:“你这是啥逻辑?你爱我,我就要听话?看来......”往下的话,杏儿没再说。韩石山一时就没有了回音。
这天,大清早,杏儿便被外面叮叮当当的摆摊声惊醒,拿起手机看时间和日期,正好是农历6月18日。此时,她眼睛忽然就亮了,突然想起今天是她45岁生日,可是之前杏儿从没过过生日。
其实,对于杏儿的生日。杏儿不知道,母亲王桂枝也不知道。母亲说杏儿刚生下来,因为是二闺女,家里穷,一直想送人。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六个月,抱起来送人时,母亲一看竟那么大一个人了。杏儿就甜甜地笑了,母亲看见就舍不得送人了,她是因为笑才被母亲留下来的。母亲说,她从小不会哭,怀疑她傻的根本不会哭,人未送成,却连出生日期都忘了。从小到大,杏儿一直不知道她的生日,更谈不上过生日。偶然间,杏儿在户口本查到6月18这个日期,把它挂在扣扣,她因为忙于生意,从不记日期,虽然挂出来了,可自己却早忘了。
那天,杏儿看见自己的扣扣头像亮起生日蜡烛,仔细端详兴奋了好久,心里的温暖也顿生出来。她这才知道,自己也有生日了。昨晚,网友清荷发来生日蛋糕,她由衷地高兴。毕竟,还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别的朋友跟她一样,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那还记得别人的生日!此时,杏儿拿起手机给自认为不错的朋友发短信,告诉他们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既然是朋友,同欢喜共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杏儿觉得电脑是最诚实的朋友,它虽然没有感情不会哭笑。可是,你都忘了的生日,它会时时记得。在你生日时,还会为你亮起生日蜡烛,让你感到这世间还有温暖,还有值得留恋的情谊。
现在,杏儿记起来了。刚起床,她眼睛都不敢抬一下,羞怯地告诉赵二虎说:“老公,今天是我的生日。”赵二虎顿时眉开眼笑,说:“是吗?”杏儿就重重地点点头。赵二虎说:“今天你买点豆角和肉,包顿饺子,我和儿子好长时间都没吃饺子了。”杏儿垂头丧气地小声嘟囔:“要是让我自己包,还不如不包。”小柳起床了,杏儿止不住羞怯的小声说:“小柳,今天是妈妈生日!”小柳还在生气,竟没吱声,一脸冷漠地看都没看她一眼。
中午了,赵二虎说:“我去买点豆角和肉,包顿饺子,我和儿子时间长了,没吃饺子了。”杏儿以为赵二虎动了恻隐之心,忙说:“买点韭菜,这样放道会更好。”赵二虎却忽然生气了,说:“我买啥,你都有意见?不买了!”说着,一脸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饭。
杏儿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她多么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给她过个温馨快乐的生日,那怕只有简单的生日祝福也好,可赵二虎和小柳却吝啬的连句祝福都没有。现在,赵二虎心里只有自己和儿子,根本没有杏儿,杏儿突然感到内心在隐隐作痛,看着饭桌只有凉拌豆角和瓠子,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想,你们不给我过生日,我给自己过生日,就拿钱去买鸡腿,回来犒劳自己,也算对自己的生日有一个交代。
可她转了一圈却空手折了回来,想起小辉和小雨刚上大学,需要交那么多学费和书费。这笔钱,对于杏儿的贫穷家庭来说,实在是不堪重负,想想还是算了,能省一点是一点。于是,就转身到冰箱拿出昨晚的剩菜,简单吃了一口。
收拾碗筷时,杏儿竟不住心里忧伤落下泪来,她恨自己,为啥突然想过生日?这种没有祝福,没有欢乐的生日,不过也罢。这是她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生日。这时,姜东平的短信正好回过来,杏儿手机屏幕只简单地出现四个字:生日快乐。杏儿呆呆地望着这四个字,鼻子就酸酸的,她给姜东平发了那么长的短信,说明这是45年来,第一次过生日,而他的回复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姜东平是在怨恨她吗?姜东平过农历生日时,杏儿没有祝福他!她看见他伤心地在扣扣上说,只有一个人祝福他,这让他很温暖感动。后来,她看见很多人在祝福他,他像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簇拥着,她觉得他不再需要她了。她想在他最痛苦无助,最需要帮助时,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后。下一次生日,她绝对不会劳驾他了。她礼节性的回复,东平哥,谢谢你的祝福。
这时,韩石山回过短信,说:“生日快乐,我的爱人,吻你,宝贝。”看见这样的短信,杏儿顿时泪雨滂沱。这句话在她最难过时送过来,犹如一缕暖暖的春风,立马涌遍全身。这温暖祝福让她安慰和满足,无论韩石山对她是否真心,这是她收到的最好生日礼物。她突然想,在现实社会,一生有一个真心实意疼爱自己的人那该多好?
不管,这个人是爱人或者情人都无所谓,她不想在凄冷孤寂中孤独地走过漫漫一生,这是心里需求,也是情感需求。毕竟,她是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她渴望爱人也渴望被人爱,情人是世俗之外的一种温暖情感和依托。
下午,小雨暑期在外打工,打来电话,要专门告假赶回来,说:“妈,这是你45年第一次过生日,我想赶回去。”杏儿心里忽然温暖起来,说:“不用了,你安心上班吧,你有这份心,妈妈已经很感动了。”当天黑下来,小雨最后打电话说:“我刚赶到车站,末班车却刚走,我只好返回驻地了。”杏儿听到这里,心里犹如一缕暖暖的春风掠过,她没白疼小雨,小雨给了她一份最珍贵的温暖记忆。
晚上,杏儿就自己做了四个小菜,买来两瓶啤酒自饮自酌。她真想喝的酩酊大醉,醉的一塌糊涂。这样,她可以痛快淋漓地释放自己,让满世界的忧伤和痛苦都统统见鬼。她告诉小柳吃饭,说:“开饭了,你们爱吃就吃,不爱吃,我也不请你们。”赵二虎回来了,看见餐桌上的啤酒和几个小菜,顿时眉开眼笑,端起啤酒喝了起来,告诉小辉说:“儿子,今天是你妈妈生日。”
杏儿内心愤怒到了极点,愤恨地说:“别再提我生日,我没有生日,谁知道我生日?我从大清早就告诉你们,可你们谁替我干一下活了?所有的活都是我一个人在干,今天是我45年第一次过生日,可你们......我就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老保姆!”她竟不住伤心地流下泪来,仰起头把满满一杯脾酒灌进肚里,从屋里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一家人望着她,谁都不吱声!她给韩石山发短信,说:“在这个没有祝福问候,没有温暖快乐的生日里,我好想让你陪我。”韩石山就回过短信,还是那句滚烫的话:“生日快乐,我的爱人,吻你,宝贝!”杏儿泪就又一次哗哗地流下来,她和韩石山诉说着,呢喃着,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杏儿在扣扣空间为自己做生日贺卡。她把韩石山给她的生日祝福:“生日快乐,我的爱人,吻你,宝贝。”几个红色大字写在生日贺卡上。点燃生日蜡烛,唱起生日歌。你听,她在动情地唱着,那歌声温暖热情:“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第二天,她想,天下的母亲像她这样的绝不在少数,只能自己温暖自己,自己安慰自己!
此时,杏儿真想让韩石山紧紧地抱着她,她在他怀里撒娇耍爱!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杏儿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