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举着火把的士兵走远,叶欢缓缓探出头来,从背后掏出那柄镶着绿色宝石的匕首,紧紧攥在手中,向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广场围满了乌鸦鸦的人群,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相同的火把,火光在叶欢的眼中跳动,刺眼极了,已经魔化一半的克文斯被架在了火堆上,周围都是即将被点燃的木块。
广场的钟声敲响,人群如同机械木偶一般将火把依次丢向克文斯。
克文斯将头缓缓抬起,只是一眼,克文斯便在汹涌的人群中找到了叶欢,他咧着嘴角向叶欢微笑,好似离别前最后的道别,没有怨,没有恨,像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眼见克文斯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叶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克文斯跑去,她将刀刃对着台下的浩浩人群,大声吼道,“放过他,放过他吧。”如克文斯向她恳求一般,叶欢向着台下黑鸦鸦的人群无助地恳求。
但这并没有任何用处,反而激怒了台下的人群,人群骚动,丢上来的火把越来越多,火烧的越来越旺。
叶欢尝试去解开克文斯身上的绳子,但是无济于事,绳子反而越勒越紧。
“克文斯,我该怎么救你?”火把还在没完没了的扔来,危机时刻,叶欢的黑色翅膀从背部长出,挡住了扔向克文斯的火把。
“是女巫!是带来噩运的女巫,快杀了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一句,众人纷纷举起猎杀魔兽的弓箭向叶欢射去,叶欢下意识用翅膀护住自己,等待预料之中的疼痛向自己袭来。
一秒,二秒,三秒,叶欢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不属于自己的喘息和呜咽。
当叶欢缓缓睁眼的时候,所有射向叶欢的箭都一个不落地插在了克文斯的身上。
“你...为什么会转移伤痛?克文斯,你为什么,为什么?”叶欢呆呆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你到底是谁?”
克文斯忍着疼痛,嘶吼着,将弓箭全部从自己的身上拔去,“薇薇安,我谁也不是。”士兵来到台上将叶欢绑住,又拿着一把剑亲手斩下了克文斯的头颅,毫不废力,鲜血喷洒到了叶欢的身上,是滚烫的。
“将她押回林顿雷斯纳城,等待国王陛下的命令。”
叶欢像提线木偶一样,失去了思考,大脑一片空白,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克文斯死了,就那么轻易的死了?肯定是假的,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叶欢,快醒醒呀,叶欢,为什么你谁都挽留不住,又谁都救不了。叶欢呀叶欢,明明结局都已经注定了,你又在挣扎什么?”
人群渐渐散尽,克文斯的尸首被随意地掩埋,不知从哪里来了几只饥肠辘辘的野狗,趁着夜色将克文斯的尸首从浅浅的土里刨出,分食殆尽。
叶欢被绳子绑着,在几个士兵的看守下,一路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林顿雷斯纳城。
奥格维特的侍女向几个士兵吩咐了几句后,士兵将叶欢松绑,恭敬地朝皇宫的方向行了一个礼便走了。
“奥格维特在哪里?带我去见她。”叶欢空洞的眼神里看不见任何光亮。
奥格维特的侍女向叶欢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国王陛下正在皇宫等您,说是要单独见您。”
叶欢脱掉那双早已磨破的鞋子,光着脚,向皇宫走去,奥格维特正坐在皇宫的那把专属于他自己的,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低头俯视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叶欢。
“奥格维特,你坐得太高了,不冷吗?”叶欢面无表情地说道。
“圣女薇薇安,这么高的位置,为什么不坐呢?连克文斯一个小小的恳求都不愿意答应,你比我可冷多了。”奥格维特笑道。
“下一个是谁?执刀人?这就是你说的权力之眼的刀?我要是偏不做呢?”叶欢一步一步向奥格维特走去,每向前一步,台阶上就留下了一个血脚印。
“薇薇安,你也不想将权力之眼的刀刺向伊诺德吧?”奥格维特冷不丁地说道。叶欢愣在了原地,“下一个是伊诺德?”叶欢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随即又平静下来,叶欢心想“伊诺德可是林姆彼亚西西的王,区区权力之眼能奈他何,伊诺德不会有事的。”
“薇薇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以伊诺德的实力,权力之眼不能对他怎么样,可是薇薇安,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是为了你呢?”奥格维特起身,一步一步向叶欢走来,“薇薇安,你想不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办法?”叶欢向后退了两步。
奥格维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薇薇安,将权力之眼的矛头对准这儿。然后刺下去”
叶欢又向后退了两步,“你才是那个疯子,为什么要我这样做?”叶欢试探地问道,“你不想活了?”
奥格维特笑着说:“你刚刚说的一点儿没错,这位置坐久了,冷呀,也倦了。结束了,不是很好吗?薇薇安,没有比这更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成全了你和伊诺德,又成全了我,多好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我要是偏不做这权力之眼的刀刃呢?”叶欢追问道。
“别天真了,薇薇安,真到了那一天,你会发现你带着最清醒的灵魂和完全不受控的精神体游走于我和伊诺德中间,直到一方被刺穿心脏,接受权力之眼的审判。”奥格维特说着从背后拿出叶欢的镶着绿色宝石的匕首,在自己的心囗处比划着。
然后又将镶着绿色宝石的匕首亲手放在了叶欢的手上,“薇薇安,好好想想吧,对了,你如果一个都不选的话,最后我和伊诺德一个都活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叶欢拿着匕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薇薇安,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奥格维特凑到叶欢的耳边,“你不会在想通过自我消亡,来终止这一切吧,实话告诉你,薇薇安,你只是权力之眼的,一把刀,你只是恰巧拥有了选择权罢了,你只是一个傀儡,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