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傍晚，梁斌和丛苇到了古城洛阳机场。丛苇父母和几个姑姑、姨妈早已在机场等候。梁斌被丛苇打扮得至少年轻十岁，寸长的老板头，暗蓝色的雅戈尔西装，外披棕色法国路易-威登皮衣大氅。丛苇父母见了喜不自胜。 梁斌彬彬有礼，见了面向丛苇父母深鞠躬，嘴里甜甜地叫道：妈妈好！爸爸 好！感动得丛妈妈竟掏出手绢擦拭眼角的泪花。丛爸爸和梁斌更是互相拥抱，好似久别的亲人，久久不肯分离。
丛苇暗暗叫苦，心想：这家伙还说不会演戏，就是叫张老谋子发现了也得给个主角，不用改口费就认了爹娘，看来这戏也是不好收场。
之前，丛妈妈和丛苇商量，要在洛阳举办婚礼，被丛苇严词拒绝，再三 和母亲声明：是未婚夫，千万要注意分寸。结果，丛妈妈的排场一点也不比 梁妈妈逊色。丛妈妈说要给女儿、女婿接风，酒宴已经定好。从机场直接到了洛阳贵妃大酒店。三亲六故、亲朋好友、街坊近邻十几桌早已在那里等候。
丛苇一看就火了，站在酒店门口就不想进去：“妈！这是干吗？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还没结婚，也不举办婚礼？ ”
丛妈妈的火气更旺：“这哪是办婚礼？办婚礼有晚上办的吗？亲朋近友、 街坊邻居听说你和女婿回来了，都为你高兴，要来祝贺，大家来贺喜，总要 让大家喝一杯酒表示咱们的谢意吧？大过年的，家家都忙，家里没吃没坐的， 在这里吃顿饭，我就一起谢了，我错了吗？这些年，人家盼过年，我过年关， 就怕过年，拜年见面唠起你的婚事，我都没脸见人，说什么的没有？好听的 说你眼眶太高，不好听的说你有病， 同性恋。头年春节，我年三十晚上挂滴 流，一直挂到正月初五，都说养男不如养女，女儿是妈的小棉袄，我看你就 是我的冤家，我上辈子欠你的。我为了你的事都操碎了心，进了腊月就开始 在这订餐，定不上，你爸找市委领导批了条子，才订了这几桌。你不进去现在就转身坐飞机滚回去，我就说人没接到。 ”
梁斌见状，忙上前打圆场：“妈考虑得周到。妈您误解了，丛苇是怕您操劳、破费。 ”
丛爸爸和大家也过来劝，好话说了一火车，丛苇才算给老妈面子，拧着 身子进了饭店。梁斌低声对丛苇说：“你既然想让父母高兴过年，就别惹老人生气了。 ”梁斌心里想：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娘俩一个比一个火气大。
丛苇和梁斌挨桌敬酒。大家都是有备而来，大小红包也收了十几万。丛苇对妈说：“这多不好？欠的人情总要还吧。 ”
丛妈妈说：“听说你们不办婚礼，大家都是来还人情的，我和你爸，四十 多年了，人家考大学、结婚、升职，生孩子、孙子满月酒，哪样我们都不落 下，这些年都是别人欠我们的，我倒不指望有什么回报，但我女儿的终身大 事，总不能冷冷清清，没个喜庆吧。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这些份子钱，你 们都带走，我和你爸都有退休工资， 日子过得不愁，你们带着， 日子就能宽 裕些。妈这辈子就你一个冤家，你如今把梁斌领回来，妈这颗心就算落到心 坎上了，妈就是明天走了，心里也没有牵挂了。 ”说得丛苇也心生感动，拉着妈的手撒娇，“妈 …… ”
有递给梁斌名片的，梁斌也回敬自己的名片。有好事者立即在手机百度 上搜寻，见梁斌的“北京良心玉器行 ”网页设计精美、 图文并茂，业务有声 有色。纷纷前来二次结交敬酒。梁斌年富力强，在生意场上打拼多年，酒量自然可以，推杯换盏自是豪爽。大家纷纷向丛苇和父母祝贺。饭后回到家里。
丛母退休前在企业工会工作，思想上还有些传统意识。她想，既然女儿 再三强调是未婚夫， 自然还应该男女有别。丛家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她安排 老伴和梁斌住一室， 自己和女儿同床。不料，丛苇却另有打算。她不愿意和 母亲住到一起，一是怕母亲唠叨起来没完没了，二是怕母亲上古十八代详细刨根问底， 自己不好圆场。 同时又担心梁斌和父亲推心置腹露了包子馅。
丛苇对母亲说：“妈，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以为现在的人都像你和爸年轻时谈恋爱那样拉个手都脸红哪。我早就和梁斌住到一起了。 ”
丛母自然高兴：“妈老脑筋。你爸就说我多此一举，还是你爸说得对。”
丛苇的父母比梁斌大十几岁，刚刚退休，但这些年一是为女儿操心，二 是工作压力都大。丛母在工会做妇女福利、计划生育工作，操心费力难有业 绩。丛父在市委机关工作，夹着尾巴做人做事，谨小慎微，退休前才混了一个正科级。二人都未老先衰，看上去都像七十开外的人。
躺下睡觉，梁斌对丛苇说：“你父母都刚刚退休，看上去比我父母都老。 人活一世，百事孝为先，你今后万万不可再惹父母生气。这几天，咱们时时 处处都要顺着他们的意愿来。让老人安度晚年。父母一旦走了，把你带到这 个世界的人，最疼爱你的人就没有了。你爸和我说，多少年了，没见你妈妈 这么高兴过。父母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就是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今天很有感 触。我也考虑好了，你独身，我不强求你，你们读书人不像我们生意人除了 钱没有任何追求，你们有信仰，有主义，也是生活有追求有目标。咱们今天 能同床共枕也是前世的缘分未了。我向你承诺，只要你的父母在，我今后不 管是独身还是再婚，过年的时候我一定陪你回家演戏，让爸爸妈妈高高兴兴安度余生。 ”
丛苇说：“瞎说呢，等你再婚了，还和我回家过年，你媳妇不骂你才怪。”
梁斌说：“我再婚，一定要和妻子说好，年年春节初三我要陪朋友去演电视连续剧，她同意了，我才能娶她，不同意，拜拜！ ”
丛苇说：“咱们就这样多好，你干吗还一定要再婚？那个小红本本就那么 重要？我也考虑好了，你不结婚， 回北京以后我有时间就去你那，把你那当 成我的家。 中国人就是封建意识太浓厚，在国外，不结婚同居是很正常平常的事。 ”
梁斌说：“你哪里知道啊，我必须要结婚的。我是长子，不孝无后为大。”
“你不是有儿子在国外吗？你还想要几个后。就算你们以后不来往，他也是你的血脉。 ”
“表面是这样的。其实内情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和妻子离婚，我是坚决 要孩子的，官司打了一年，眼看我要胜了，她突然说孩子不是我的，可以做 DNA 鉴定。我和孩子做了鉴定，果然孩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这件事我一直 瞒着父母和大家，丢人哪。在我们家，被戴绿帽子的人连乞丐都不如。我和 父母说，如果孩子不给她，她就要和孩子自尽。我和父母承诺一定为他们再生个孙子。你说我不结婚怎么行。 ”
“那咱们就更没戏了，我就是和你结婚了，也未必会有孩子，我都三十六岁了，早就过了生育的最佳年龄，再说我就是有生育能力，也根本不打算 要孩子。都说女人喜欢孩子，你说我怪不？我一看见孩子就烦，看见婴儿讨厌，看见到处乱跑的孩子更讨厌，烦得很。 ”
“是啊，你有你的打算，我有我的打算。但咱们也有共同的打算，就是 从现在起让你的父母身体健康长寿。咱们要共同努力，别让这个谎言被捅破，时间越长越好。 ”
丛苇说：“那我回北京还是少往你那里跑了，好让你尽快讨个好老婆，生 儿子。你知道吗，之前为什么我不接你的电话，不回你的微信，就是希望你 尽快把我忘了，赶快再成个家哦。我好后悔，要是不上你的床，我会把我群里的几个妹妹介绍给你，她们比我都小，都是好女孩。 ”
梁斌说：“天底下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孩。 ”
第二天，一家人去逛街。在皇城百货大厦，不顾丛苇父母的百般阻挠， 梁斌花六万元给丛苇的母亲买了一件浅灰色的貂皮上衣，给丛苇的爸爸买了 一件劲霸皮夹克。丛苇爸爸对文物和珠宝玉器也有些研究。他对老伴说：“女 儿手上那个镯子是梁斌给买的，我看了，价值应该在百万左右，她婆婆送她那个梳妆盒，也是明代宫中之物，价值也不下百万。 ”
老两口高兴，女儿总算嫁了个好男人。一家人吃饭，丛苇妈妈吃得很少， 举着筷子，眼睛盯着梁斌，看见梁斌喜欢哪道菜，一个劲往碗里夹，眼睛望 着梁斌，满眼都是疼爱。气得丛苇嫉妒地说：“妈也真是的，你干脆把梁斌留 在身边当儿子得了。”丛母说：“儿子也不如女婿哦，梁斌既是我的女婿又是儿子。 ”
初六，梁斌和丛苇去楼下买啤酒。丛苇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响铃，母亲看 了一眼，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姐，就接起电话 。肇敏一听是伯母，急忙问好 拜年 。丛母说：“丛苇和她女婿去楼下小卖店了，一会回来，我让她给你回电话。 ”
电话那头，肇敏愣了一下。说不用了，我没有什么事。就放下电话。但丛母刚放下，肇敏又把电话打过来说：“伯母，您把我的电话号码记一下，等丛苇订了机票返程那天把航班号告诉我，我好去接她们。最近机场出了好几 起黑司机抢劫游客的事情，我不放心，我一定要去接丛苇。一会丛苇回来您 别说我打过电话，丛苇总和我们客气，她知道了，不会让我去接航班。 ”丛妈妈说： “那谢谢你了，丛苇在北京有你们这些好姐妹真是福气。 ”
丛苇回来了，一翻手机见肇敏来过电话，急忙问母亲：“妈！我三姐来过电话？ ”
丛母急忙说：“来过，她找你，我说你下楼了，她说没事，就是拜个年。”
“她没问什么吧？ ”
“啥也没说，她说没事，就是拜个年。”丛苇说：“初一都拜过了。”丛母感叹道：“你们这些姐妹真重感情，就像亲姐妹啊。 ”
初九中午，丛苇和梁斌回到北京。下了飞机，一出接站口，丛苇大叫一 声“糟了 ”！只见剩女城堡的几个姐妹早已在那里等候。丛苇尴尬地和姐妹 们打招呼，大家却并不理会她，只顾和梁斌握手、问候。大雄和肖冬也来了。 出于礼貌，也只是和丛苇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丛苇说： “你们不理我，那我就先走了。 ”
肇敏说：“分手，也得吃顿分手宴吧？ ”
丛苇说：“你们什么意思嘛？想抛弃我？我是剩女城堡的开国元勋，是功臣，你们哪个人的金玉良缘都有我的良苦用心，拍拍你们的心口窝，良心哪？ ”
肇敏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开国元勋？大家说好了，有福同乐，有难共 担。你和梁哥都出双入对回家过大年了，还对我们封锁消息？难道是怕我们 抢了你的梁哥哥？你成天独身主义，一辈子不结婚，不嫁人，没看出来你竟是地下工作者。 ”
其余的姐妹也不说话，看丛苇的目光都是冷冷的。连一向息事宁人的大 姐二姐也都故意低头看脚尖。丛苇自知理亏，嗫嚅道：“不是瞒着你们，是情况特别复杂嘛！ ”
肇敏说：“走吧，大家吃顿分手饭，你给我们说说你的特别复杂。 ”
大雄和肖冬开车。出了机场高速，下了三元桥，见路边有饭店就停下车，也不看饭店的招牌，大家鱼贯而入。
三个男人看来心情都好，坐到一起谈笑风生，不时地还耳语一番，然后哈哈大笑。肇敏说：“一帮没心没肺的家伙。 ”
梁斌说：“今天我请客。 ”
饭菜上来了，苏鸿雁说：“四妹，你这事的确不该瞒着大家，这不是好事嘛，大家都替你高兴呢，你也太拿咱们姐妹当外人了。 ”
丛苇说：“我瞒着大家是有原因的。梁斌，你说说，实话实说。 ”
梁斌说：“我才不说呢，我也说不明白。你不说，大家吃完了饭就各自回家。我们哥仨得把车开回去再找个地方喝一杯。 ”
丛苇无奈，只好从找小蔺护士买药开始，从头至尾把事情说了一个详细。
大家听了，一时都沉默不语。肇敏拉着丛苇的手，眼角就留下了眼泪。
曲莲清问梁斌：“梁哥，真有这事？ ”
梁斌说：“句句属实。 ”
大雄说：“这件事情你们欠考虑嘛，婚姻大事，瞒得了初一，不可能瞒过 十五，瞒得了今天，瞒不过明天。万一老人们知道了真相，你们的所谓孝心反倒可能让老人折寿伤心。 ”
大姐苏鸿雁埋怨梁斌：“四妹少不更事，你在生意场经历了这么多年，也跟着同谋做傻事。 ”
梁斌说：“我能挡得住吗？我要是不同谋，丛苇今后还能理我吗？ ”正说 着，梁斌的手机有提示音。梁斌打开手机一看，是丛苇母亲发来一张照片。照片上，丛苇爸爸和妈妈正在喜气洋洋地逛商场。下边写道：
梁斌，知道你们回北京了，我的心就放下了。你看，我和你爸正穿 着你给买的大衣逛街呢，遇到熟人都说我和你爸年轻了，说我们娶了个 好女婿，好福气。梁斌，妈和你说一句话，你别多心，丛苇是我从小惯 大的，毛病多，你比她大，你要多担待她。照片不要让丛苇看，她看了又该说我嘚瑟，我姑爷给我买的衣裳就是让我穿的嘛，妈高兴。
梁斌让大雄看，大雄看了又传给大家看。肇敏说：“怪不得四妹这么漂亮，敢情妈妈就是个大美人呢。 ”
丛苇也抢过来看，看了，嘴一撇：“我妈就能嘚瑟。头年我要给她买貂， 她坚决不要，说我买了她也不穿。梁斌给她买，在屋里开着暖气呢也穿，好像就是租来的。 ”
大家就笑。苏鸿雁问丛苇：“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
丛苇说：“反正，我是不打算结婚的。和梁哥在一起我也愿意，可是，我俩矛盾解决不了。梁哥得结婚，他还要给家族传宗接代呢。 ”
梁斌说：“大家说说，我有错吗？不过，我也理解丛苇，婚姻大事也不能 强求，其实，我也不在乎那个小红本。结婚不结婚无所谓，但她现在还年纪 轻轻，就不打算要孩子，一辈子独身，我真理解不了，养孩子是辛苦，是累 人，可人一辈一辈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再说，我妈说了孩子生下来根本不用我们管。 ”
肇敏问梁斌：“这么说你是传宗接代第一了，要是你今后再婚了老婆不 能生孩子，你还得离婚娶第四房了？ 要真是这样，那你们俩还是别往一块凑合了 。 ”
梁斌说：“和别人结婚，不能生孩子再说了，和丛苇在一起，她不生孩子我也和她过一辈子，我认。从打认识丛苇，我看哪个女人都提不起来兴趣。”
丛苇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对不起大家，你们慢慢吃吧，我老板让我马上去单位有急事。我自己打车走了。 ”说罢，起身就走。
大家很扫兴，但饭还是要继续吃 。就聊起丛苇为什么要独身 。刘慧说： “ 四姐让我看过她的手机微信，说‘妹妹，你瞧瞧，我们这个群里都是哲学 家，论点多精辟 ’。我看了，那个群叫‘无字碑 ’，应该都是独身主义者了，还精辟呢，就是一群精神病。群聊里可热闹了。”
“有的说什么叫白头偕老，百年恩爱，那是因为人的寿命最多就是一百岁，要是男人能活一千岁，不换十个老婆才怪呢。
“有的说世界上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情，金岳霖爱上林徽因终身不娶那并不是爱情。而是因为哲学家看世界的角度独特，很多大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叔本华、康德、尼采、泰勒斯、笛卡尔等等，反正好多好多，都是 终身不娶，他们认为娶了妻子就失去了自己一半的权利，增加了自己人生一倍的负担，如果有了孩子就增加了自己三分之二、 四分之三的负担。
“还有人说，经典的爱情温莎公爵不要江山爱美人也不是因为辛普森漂亮，实际情况是温莎公爵是希特勒的间谍，他暴露了，不得不放弃王位。
“还有个人说，我有个姐妹难产，她老公当着她的面对大夫说：我要保大人， 出了急诊室又悄悄去找护士改过来，保孩子。
“她还有个群，叫丁克大家庭，群里聊的都是什么二人世界风光无限， 哪里好玩，哪个牌子的帐篷最好，一辈子一定要买一辆房车去旅游天下。有 个人说，本来已经动摇了，打算好歹给父母生一个算了，去看了一个地震孤 儿保育院，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孩子把我吓傻了，发誓不再要孩子。最无耻的是还有个人说，因为父母好可怜，所以我们不走他们的可怜路…… ”
苏鸿雁说：“四妹就是被这些奇形怪状的群给毒害了。 ”
肇敏说：“大雄你们公安局也不管？应该把这些群给封了。 ”
大雄说：“独身主义是生活观念的选择和自由，宪法也没有规定人一定要 结婚。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现在对孩子的教育方法出了问题。听说中学生里还 有什么独生子女维权会，这些孩子如果长大了，保不准也会加入这个‘大家 庭 ’‘无字碑 ’。他们所信奉的就是不必也不想承担任何家庭和社会义务， 以我为中心， 自主、 自由、 自我。 ”
这时候，丛苇给梁斌发来一条微信：
梁哥，真心感谢你这个春节为我做出的牺牲和努力，这个春节我会 永远留在我人生的记忆里。很遗憾，我不能做你的妻子。我并非诋毁你 为家族传宗接代的美德，但是你的想法的确是很幼稚的，你想过没有， 你就算有了儿子，一定会有孙子？就算有了孙子，一定会有重孙子…… 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奈，很多不得已，不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 做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追求的只能是相对的自由，可以选择不去寻找另一半，让自由奔放的两个人捆绑到一起。
结婚，仅仅是为了下班要回家去尽妻子或丈夫的责任。我们可以选择不 必像狗马牛羊那样，成熟了就要交配生崽子……妈妈常常说：生了我要 折她十年寿，我理解，看她今年春节那个高兴的样子我只是悲哀，但是， 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步妈妈的后尘，去折 十年寿，还要我的女儿为我悲哀呢。衷心祝你早日找到心爱的嫂子。为 了让你尽早忘记我，尽快找到心爱的女人，我今后就不去打扰你了，相 信你能理解妹妹的良苦用心。伯母送给我的梳妆盒，在我凳子下面的旅行包里，走的时候别忘记带回家里。
大家传看了丛苇的微信，都沉默不语。大雄说：“梁哥，要我看你们两个 是没戏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强扭的瓜也不会甜。你也是快奔五十的人了，别耽误了自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