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不知不觉得流下眼泪,不光是因为汪震的这番话,也是因为汪震又不肯离婚,她不知道如何和葛明寒再交往下去了。
汪震擦了擦眼角的眼花,继续说:“你的手机一直关着,我没办法,就腆着脸打电话给你的朋友,你的所有朋友,只要有她们的电话的,我几乎都找遍了,不过我没有章芳的电话,不知道怎么没有存她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要不然我就去她那儿找你了。可你的朋友们都说不知道你在哪儿,我当时想你一定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绝望吗?于是我就买了一打啤酒,喝得烂醉,我幻想着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能不能告诉我,前几天你到底在哪儿?”
“章芳家。”方晴轻描淡写地说。
“这就是天意。”汪震先是一阵愕然,然后不无感慨地说,“就是章芳一人我没有找过,唉,这事也太TMD巧了……”
方晴突然情绪激动的说:“别说了!你不想离婚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离婚,不过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让你冷静冷静。”
汪震又是一阵愕然,心想我说了这么多,原以为能感动她,没想到却恰到其反。他说:“我不会让你搬出去住的,只要我在青林,我就不允许你出去住,这算什么?想和我分居吗?”
“汪震,我真的不爱你了,跟你在一起我只会感到压抑和痛苦,虽然你能给我丰富的物质生活,但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些,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理解我。”
汪震吃惊地说:“媳妇儿,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你其实心里还有我,对吧?只不过是我们在一起时间太长了,你感到有些厌倦。你昨晚还口口声声说你心中没有别的男人……”
方晴感到很气恼,现在跟汪震沟通就好像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那种感觉,他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的意思,她便耐下心来说:“汪震,我说我心中没有别的男人并不等于我还爱着你,你要理清这个逻辑,还有就是,女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个人喜好,也需要理想和追求,人活在世上,无论如何,精神生活是不能溃乏的;如果人没有了精神寄托,那只不过是一具躯壳,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
汪震微笑道:“对,你说得对,女人也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我没有阻止你去追求你的事业啊,我并没有阻止你去写书呀,我也没有阻止你去交友呀,你不是有好多朋友吗?”
“可你不让我交异性朋友,我只要和异性 交往,你就要抓狂,就要发疯,就在几天前,我只不过和我的同学季铭吃了一顿饭,叙叙旧,你就骂我们鬼混什么的,有你这样的吗?”想起那天的事,方晴仍旧有些气愤。
“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那天已经向他道歉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我刚才也跟你说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了,只是有一条,你绝不能背叛我,绝不能给我戴绿帽。”
方晴吃惊道:“又来了,给你戴绿帽?说到底你怕的不就是这个吗?你对我这么不放心,我们还是离了吧?省得你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我出 轨。搞得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汪震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别误会啊。”
方晴一直想弄明白她和季铭吃饭那天晚上,汪震怎么会从天而降,她说:“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和季铭面前呢?你不是在沙特吗?”
汪震有些心虚,硬着头皮说:“那天晚上你夜不归宿,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找你的时候,其实我已经在北京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回国之前没有打电话给你……”
“我最烦你这样了,总是搞突然袭击,你这人太阴暗了,把我当贼一样防着?还是想捉奸呢?”
“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和一个男人共进晚餐,你知道我看到你们的那一刹那我是怎么想的吗?”
“知道,你不就是认为我和他有一腿吗?你真是太小心眼了,太狭隘了,所以说我和你在一起非常累,非常压抑,处处要顾及你的情绪,唯恐做错了什么,遭你的拳头和辱骂。”
“媳妇儿,有这么严重吗?别把我说成一个虐 待狂。”
“你以为你不是虐 待狂吗?”方晴越说越气,“你的所作所为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整天疑神疑鬼的。”
被方晴狠狠地揭露和批判,汪震感到有些难堪,他的确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很过份,他便说:“好了,媳妇儿,别抓着我的辨子不放了,谁没犯过错误?谁没有一点瑕疵?人无完人嘛,再说了,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保证将来不会再发生了,请你相信我。”
方晴突然站了起来,多少有些豁出去的坚决:“你已经保证过很多次了,我不敢再相信你了。”
汪震紧张起来:“那你想怎么样呢?媳妇儿。”
“我们还是先分居吧,等你想通了就去办离婚手续!”方晴坚定地说。
汪震没想到方晴这么固执,他一番苦口婆心是白费了,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他只好说:“你也别搬走了,我过几天就回沙特了。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在这儿住,没人会骚扰你,等我回来了,你如果还想分居,到时候你再搬走也不迟。”
“沙特的工程何时完工?”
“快了,已经接近尾声了。估计这次再过去,下一次回国就不用再去了。”
方晴暗暗想,汪震回国后我和葛明寒的事就更悬了。可汪震死活不肯离婚我该怎么办呢?看来我以前的设想太乐观了,汪震现在的确变了,变得不再暴戾和冲动。
第二天一早,刚吃完早餐,汪震突然接到公司同事的电话,说公司的装修队那边出事了,一个装修工人在干活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腿被摔断了,那工人迅速被送进医院,汪震连忙赶去医院处理善后。
汪震刚一出门,方晴便用手机拨打了葛明寒的手机。
葛明寒兴奋地说:“终于盼到你的电话了,你还好吗?”
“我不太好,唉,有个不好的消息告诉你,我没离成婚,他死活不同意。”
方晴听到电话那一头葛明寒的叹息声,她能想像得出来他失望的眼神,紧锁的眉头。葛明寒说:“他有没有为难你?比如说打你或者别的……”
方晴咬了咬下唇,想想前天晚上被汪震强暴的事,她只得有苦往心里咽,这事是万万不能对葛明寒说的,男人对这种的事极其敏感,她说:“没有。”
“真的?”葛明寒有些不相信,因他也是男人,他能理解汪震几个月没有见到妻子了,生理上的需求肯定是要解决的,况且汪震本来就怀疑方晴出轨了,像他这种性格的男人不狠狠地报复她才怪,方晴简洁的回答更让葛明寒心生疑窦,他想方晴一定是怕他吃醋,因此没有说出实情。她不想说他也不便再追问了,他说:“他没有打你,你就没有其他理由离婚了吗?”
“除了起诉,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他死活不肯离,说实在的,为了逼他离婚,我连菜刀都拿出来了,他骗我说离,我放下菜刀后他又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