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的伏羲中原四分五裂,诸侯争霸,危机四伏,各地城主、各类帮派、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后来伏羲先君一统天下,立国安邦,建伏羲国,定四象城,如今已有二十多年。
在这期间江湖上的刺客组织却是屹立不倒,主要分为两大宗派,北方为无相门,南方为定天陵,不论是朝廷权力纷争,还是江湖恩怨情仇,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两宗派势力原本不相上下,可近几年盘踞北方的无相门势力逐渐扩大。
现下躺着的,不出错的话正是两大宗中无相门的少主。
他们一宗培养继任人,生下便在其后背刺上狼图腾,像狼一样把幼崽丢进危险环境中历练成长,且这狼图腾刚开始只能看见轮廓,随着武功长进才能逐渐成型。
在正式接任前,父母亲也不会与之相认,恐怕他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是北边无相门一脉的图腾,这少侠的武功不可小觑。”祁老爹回过神来,往伤口处抹了点药说。
“那这霜花毒能解吗?”要是不能解,他若死在这里,无相门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烫手山芋不能接。
祁远肆捋捋刚留的胡须,摇头道:“如今只能靠结印术先保住他的性命。”
安千阳暗自感慨,现今的世道真是不好过,稍不留神便小命不保。
祁老爹走后,拿冷水帕子给他敷额降烧,再把他的花脸擦干净。
等他烧退些,随手取来几本杂谈小说,回头看看躺着的这位,看不下去,还是换成了的结印术秘本。
翌日睁眼醒来已是大清早,晨阳透过窗前的银莲花落在安千阳身上,将那本就红棕色的头发映照出血一般的红。
一夜沉眠后的白泽,被这晃眼的眼光叫醒,顺着光看去,一株叫不出名的植物映入眼帘,又好像再哪里见过,转过头来竟没发现床沿边还趴睡着一人。
安千阳伸手遮住明晃晃的阳光,眯睛看向床榻,一双星星般明亮的眸子正看着她,眨眼再看却又像深潭般黑不见底,让人望而却步。
揉揉眼想再看个明白,可那眉眼之间突然充满戾气,“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在下的玉佩呢?”
睡迷糊的她这下才反应过来,昨晚居然趴床边就睡着了。
急忙站起来,转身跨步却踩到掉落在地的披风,也不知老爹何时搭在她身上。
老爹也真是的!
“我、我这就给你拿。”连忙捡起披风,撒腿就往外跑。
刚出门,一股清香又带着辣味的菜香扑鼻而来,刹那间的窘态一扫而光。
到灶房找水喝,“老爹,你昨晚怎么不把我叫醒回屋睡?我刚刚可尴尬了。”
正忙里忙外的祁远肆不以为意,随口说道:“这有什么,他一个受伤的人还能怎样,怎么,你流哈喇子啦?”
听到这话,安千阳又囧又气。
看她要来脾气了,还是解释下,“你昨日受累一天,我看你拿着书睡得香就没忍心叫你,再说,我要是叫你,你会起身回屋睡吗?”
......
被祁老爹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以她安千阳的懒样,睡觉这种事,自是逮哪儿睡哪儿,换地儿再睡太折腾人,懒得动。
回房把玉佩拿出来,顺便叫白泽吃饭,刚要走到门口准备还给他,仔细想想,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给他。
推门进屋的时候,白泽已经整理好衣衫站在屋内,见她来了拱手作揖,“昨日多谢安姑娘,救命之恩定当报答。”
“诶,严重了严重了,不必客气。”安千阳连忙上前解释祁老爹救他一事。
虽然嘴上回说不客气,内心却还是隐隐期待着对方能重金表示一下。
见她说这么多,还没有说到交还玉佩的事,便主动插问一句:“安姑娘可是对昨日之事还心存不快?”
耶?这人还真是会说话。
“没有,哪儿能啊,你都赔过罪了。”早猜到他旁敲侧击想问玉佩,就不还你!
“那为何不把玉佩还给我?”说着朝安千阳看了看,想起昨日要她证明荷包为己物的事。
“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是块极好的芙蓉玄冰玉,呈淡蓝色,两面分别缀有云头纹和谷底纹,中间刻有一‘泽’字。”
原本想跟昨天一样也为难下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好作罢,“这样啊,我也只是想再确认下玉佩是不是你的,所以没立即还你,别见怪。”
“如此,甚好。”说完,朝安千阳伸开手等她拿出玉佩。
两人心知肚明,也不好再说什么。
拿到玉佩后,他立马就紧紧地系在腰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千阳感到有那么一瞬间,白泽身上那种令人紧张的不安感不见了,或许玉佩对他真的很重要吧。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早饭?”见他收拾刀剑要走。
“谢安姑娘的好意,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再打搅二位,他日必当登门拜谢,告辞。”
谢绝的话说完,刚走两步,肚子就疯狂地咕噜咕噜叫。
“噗嗤,”没忍住笑出了声,立马收住,“诶,我看还是吃点吧。”
嘴硬归嘴硬,肚子还是要填饱。
从未出过这种囧,耳根竟有些发烫,也不好再推辞,“如此,便叨扰两位了。”
饭桌上,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安千阳吃的不亦乐乎,白泽却始终只夹一道清水煮白菜。
刚动筷时他也尝过其他几道菜,入口的辣味直逼喉咙,一瞬间脸夹通红,后背隐隐发汗,嘴里像被火烧一样,差点背过气去,强忍住没张开嘴散辣,不然得出多大糗。
大口连灌两碗菜汤,往嘴里猛送白饭,这样吃了几碗才恢复味觉。
一旁的两人心想还真是把他饿坏了。
吃的差不多时,祁老爹忽然问:“所以,你此次前来玉山镇是做什么?”
白泽想着既是救命恩人,告知也无妨,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并未表明他的刺客身份。
旁边收拾碗筷的安千阳,竖起耳朵听,终于理清方老伯这事的来龙去脉。
“你可知,你身上中的乃是多年未现江湖的霜花毒?”祁老爹听后,若有所思地问。
白泽摇头,“并不知,只是略有耳闻,”想起安千阳早上说的话,思考一二还是打算问个明白。
“听安姑娘说,这毒遇地魁心法会变为深紫色的霜花迹样,可是在下并不会此心法。”
“哦?”祁远肆摸一把胡须,“那你习何武功,使的什么剑法?”
信息量对等是刺客行的守则,想要得到重要的信息必得以同等信息值交换。
“实不相瞒前辈,”白泽看看刚出去提水的安千阳,往祁远肆那边靠近小声地说,“在下是无相门云字级刺客,自小练的是火象剑法。”
“火象剑法,”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能到云字级,摸胡子的手不禁顿了下,“据我所知,火象剑法练就的真气便是阳性真气,你打小就习练,恐怕已跟至阳真气也就是地魁心法的真气差不多了。”
一席话入耳,如授业解惑。
没想到这深山里竟有如此江湖老前辈,都快赶上那无所不知的酒鬼和尚了,决定将心中关于黑衣人的疑惑也讲出来,说不定能知道黑衣人的来历。
把黑衣人那天使用的剑法告知祁远肆,他一听便断定来者必是定天陵的人,还问了不少关于如何中霜花毒的细节,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眉头拧紧,叫上安千阳走开了。
此刻白泽心情沉重,站在院门外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过不了几日,待体内的霜花毒渗入五脏六腑,他便会在沉睡中毒发身亡。
祁远肆告诉他这世上能解此毒的唯有医仙谭菁遥,但她已隐退江湖多年,根本无从找起,恐怕也希望渺茫。
而他现下最关心的倒不是这毒,而是李简和定天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