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场胶着的战斗,隐身中的丁文在走与留之间犹豫不定。其实他是很想见一见张岚的。长期的修炼生涯,丁文偶尔也觉得很孤独,现在见到老熟人,很想说说话,聊一聊往事。但是……
就在这时,场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凭空刮起一阵狂风。狂风卷起黄沙迎面吹向张岚以及他的队伍。张岚立刻变得极其被动而节节败退,而洪 志则步步紧逼。洪 志的队伍也趁机压上,准备随时冲锋。
丁文此前注意力一直都在张岚身上,并没有查看对方队伍的情况。此时见情况诡异,连忙向对方队伍看去。却见对方队伍后面有一个修真人正在施法。这人凝气七级,主功法是木属性,这股狂风正是他施展的法术。
丁文当下不再犹豫,双手略一掐诀,一股更大的狂风反向刮起,压过对面的狂风。战场局面立刻发生了逆转,洪 志两眼似乎被黄沙迷住,无法正常战斗。张岚趁机反击,一个横扫接一个肘撞,将洪 志撞到,紧接着大剑剑尖指向洪 志的咽喉,已将洪 志制服。
随后,战场上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连续发生。洪 志的队伍顶着狂风向前抢人,张岚的队伍则迅速压上,将洪 志的队伍隔在外面,一场混战立刻展开。而那位修仙者早已忘了不可直接参与凡人之事的戒条,飞身上前便欲直接抢回洪 志。丁文也现出身形,先一步赶上前去,截住了那位修仙者。
“都别动!”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喊声突然响起,只见张岚手握大剑,抵在洪 志的咽喉上,“洪 志的人听好了,再不退下我就刺入他的咽喉!”
场上立刻静止下来,随后,洪 志的人,包括那位修真者都慢慢退去。张岚一挥手,早有人上前捆上洪 志带离。而张岚则张开双臂,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丁文兄弟,可想煞哥哥我了!”说着,便作拥抱状,等待丁文。丁文被他的情绪感染,立刻与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在张岚的军帐内,面对满桌的酒肉,丁文也大饱了一次口福。他现在虽然可以完全不进食,但是吃一点当然也没问题。除了味蕾的享受外,那种对童年生活的美好回味还是有一定诱惑力的。
丁文与张岚当初虽然交流不多,但二人原本就有惺惺相惜之意,况且那一场相交也算患难之交,所以此次见面十分亲近热络。二人聊了很多,包括张岚当初为什么要匆匆离别,包括后来为什么从军,为什么武功风格大变等等。
张岚也是极为聪明之人,他对丁文的修士身份已然心中有数,却不说破,还制止了丁文的解释:
“兄弟不必多说,不能坏了规矩,我心中已有数了。”
喝到尽兴之处,张岚心血来潮,豪气冲天,满脸兴奋地对丁文说道:
“相逢就是缘分,你我与那洪 志也算有缘,不如与他共饮一杯如何?”
丁文对张岚的疯狂想法虽然吃惊,却也很想知道他如何对待这个俘虏,便道:
“客随主便,一切听凭兄长安排!”
张岚叫了一声‘好!’,随即转头对外高喊:
“来人啊!将那洪 志老贼带上来!”
不一刻,洪 志被人架着带进帐来,站定后扔昂首挺胸撇嘴,没有半点屈服的样子。
张岚斜眼看着洪 志,倒也不恼:
“老贼!我知你骨气不弱,勇气么!额……也可嘉,只是,你可敢与本将对饮几杯?”
洪 志昂首道:
“大丈夫死都不怕,何况饮酒乎?”
张岚闻言一乐,大手向卫兵一挥:
“松绑!摆坐!”
刚被松开绑绳,也不等让座,更不等碗筷上来,洪 志揉了揉手腕就走到桌前,端起张岚的酒碗一饮而尽,然后拿起一只羊腿咬了一大口,整个嘴巴立刻涂满了亮晶晶的油渍。
“来!这是我等三人第二次聚首,我们共饮一杯!”碗筷很快上齐,张岚端起酒杯向二人提议。
洪 志闻听第二次聚首,狐疑地看向丁文,半晌后终于认出,大笑道:
“原来是这位小兄弟!兄弟一身好轻功,乃我生平仅见。”一边说着,一边举起酒杯,“敬你!”
酒过三巡以后,张岚迷离着眼睛说:
“洪 志老兄,你说说,待明日酒醒之后,我会不会杀了你?该不该杀了你?”
洪 志连瞧都不瞧张岚一眼,端起酒碗再次一饮而尽:
“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悉听尊便!”
张岚闻言大笑: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我陪你一碗。”
放下酒碗,张岚眼睛看着空碗,目光突然变得温柔起来,声音也降低了许多:
“你说,如果不是两国之争,你我会不会成为好兄弟?”
洪 志闻言,立刻收敛了满脸豪气,眼帘也半垂下来:“你我各为其主,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说到这里,洪 志突然睁大了眼睛,端起酒杯,“若有来世,我们必能成为亲兄弟。”三人共饮了一杯,便罕见地沉默下来。片刻之后,洪 志突然说道:“罢了罢了!纵然各为其主,也要有一条底线。今有一事,涉及八千万百姓生死,我是不吐不快,说与二位兄弟听听。至于如何处理,便请二位兄弟斟酌、定夺。”
原来,齐云国急于称霸,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当初围棋对抗赛以城池为彩头,就是一条计策。无论输赢,都将作为挑起战端的理由。最近一段时间,军中鹰派又实施了一条新计策。他们委托‘仙师’炼制了极其霸道的毒药,准备在安南国河流上游和上风口散播。若能成功,则安南国八千万百姓将在半年内死伤殆尽。如今,一只带着毒药的小分队,由一名叫胡伦的‘仙师’护送,已经出发一日有余。半月后即可到达目的地散播毒药。
“什么?你说什么?”洪 志的话还没说完,张岚已经暴怒地站起身来,一只油乎乎的大手抓住洪 志的衣领,似乎这事就是洪 志干的。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洪 志并不是罪魁祸首,这才松开他的衣领,在帐子里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