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白象精和狮子精这时飞到了大鹏身边,他们一把搀扶住大鹏。在一番审视之后,大鹏确定真身,马上迎了上去。
西天雷音。
白象精和狮子精只是他无意安插的,没想到会变成关键一击。到了这个时候,如来再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大鹏如此强悍,他的分身快消散了,两次偷袭也结束了,可大鹏依然有一战之力。
“观音尊者。”如来没有直接叫观音,而是加了尊者这个词,观音自然懂得着两个字的深意。
“这里就交给你坐镇了,能多久?”佛祖问。
观音沉思道:“半柱香。”
如来深吸一口气,消失在了莲花台上。狮驼岭正在消散的如来身影也同时变得凝实。
法相庄严,金光万丈,这次降临的如来比之前加起来还要耀眼,这就是他的本尊!
“恭迎我佛!”十八罗汉弯下腰,恭敬退到两边。
如来没有多言,他看了大鹏一眼。两个人的犹如两道闪电,凌厉狠辣,谁都不肯退让一分。如来挥起大手,向着大鹏一指。这道神通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收回降魔棒,一个是击杀大鹏。出手之后,如来才发现降魔棒丝毫不听使唤。
大鹏也不再废话,举起万钧的降魔棒顶向那根手指。
“出手!”如来大喝一声,十八罗汉齐齐动手。和他们一起出手的还有大鹏身后的两人。
他们一掌打在了大鹏身上,这一幕不仅让大鹏吃惊,更让如来愠怒。原来狮子精和白象精的这一掌不是攻击,而是将自己的一切修为、生命都注入到大鹏身体中。
“你们在干什么?”大鹏吼叫,这也是如来想问的。
狮子精惨然一笑,说道:“专心对敌,慢慢听我说。”
大鹏体内的生机、修为都迅速的恢复。身后的两人却是面色惨白,他们的毛发开始变白,皮肤变得暗淡无光,出现了衰老的痕迹。大鹏借着降魔棒,爆发出无限的潜力,勉强顶住了那根手指。
“我们两个其实是如来的卧底。”白象精平静的说,大鹏心底一惊,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些事情说与不说无异。大鹏轻轻的点点头。
“我知道我们是妖魔,屠戮凡人、无恶不作。我也知道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赎罪。我怕,真的怕,也有些后悔,但那些事就是我干的!冤有头债有主,阴曹地府那些冤魂来找我就是了,要杀要剐,我绝不眨眼。”白象精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他的语气很平静。
“但是如来,你算错了!你算尽天地,但却算错了人心!即便我们是妖魔,我们也有心!它也会流血,也会痛,也知道道义二字。我不要你的什么佛果爵位,我也不怕什么神魂俱灭,我只要我这一刻不后悔!”白象精对天大喊。
这些话让大鹏想起了过往的一幕幕,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离家出走的皇子,他的血脉之力也没有觉醒。他算什么?只是一个居无定所,连自己爱的人也不能照顾好的小妖!什么雄心壮志,什么约定的幸福,在现实面前全都是泡沫,一文不值。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带着自己心爱的人飘泊天涯,如同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有时候,他会呆呆看着天空,想着自己是不是个废物?是不是应该活在这个世界?
直到他们来到了狮驼岭,这里的两个大妖怪不仅没有欺凌自己,反而和自己结拜为兄弟,同生共死,征讨四方。虽然现在看来,那些都是如来多年前无意的安排,但是在交往的过程中,他真的把他们当成了兄弟。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在他的心里也变得不可取代。
你不知道,冬天的第一片雪花是什么时候飘落的。
你不知道,春天的第一株草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你不知道,秋天的第一只落叶是什么时候凋零的。
你也不知道,一个人是何时走进你心里的。
“我们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如来你懂吗?”
大鹏仰天狂啸,一声痛快、肆意的笑声传遍四方,其他两个人也同样仰天长笑。
如来皱起眉头,他没有算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要的是速战速决,一旦唐僧被杀,西天的东来佛祖肯定马上行动,其中的隐秘牵扯到诸佛的生死,他们肯定会倒戈,自己那时也不得不低头让位。
“无我无求无执念,方可成佛。你们执念太深,入魔太重了。”他一伸手,白象精和狮子精体内被他埋下的咒印发作,两个人显出本相。笑狮和骑象尊者马上出手,两头猛兽凄厉的叫了起来,他们的肉身被一片一片的削去,神魂也都出现了破碎的迹象。
看着这样的惨相,大鹏内心极度矛盾。
“如来住手!我,我愿降!”
大鹏的声音带着愤怒,也带着某种决然。在两个人的身体被削到将近一半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如果成功的代价是这样,他宁可不要!在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朝着南边孔雀城的方向留恋的看了一眼,然后彻底放弃了抵抗,任由手指落在他的身体上。
如来没有赶尽杀绝,他化指为笼,将大鹏囚禁起来。
“人在哪里?”佛祖威压更重。
“此去东南五百里,孔雀城。”大鹏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放了他吧。”
这句话不是对着在场的任何人说的,他的话语仿佛带着穿透力,直接传到了孔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