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前世的恩怨?”柳云裳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悠悠问了一句。
只见娄祟晦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撅着个屁股,哆哆嗦嗦地便将那发生在他身上的前世今生详详细细、磕磕绊绊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啊,娄祟晦的前世是个种地的农夫,那一年闹起了严重的鼠灾,他便带领着一众百姓对老鼠痛下了杀手。
原本此处闹鼠灾也是上天对此处百姓的一种惩罚,这些老鼠也是依命令行事。
百姓们为了保自家粮食打杀它们,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然而,那娄祟晦的前世大概是对老鼠深恶痛绝到了极点,所以,不但用各种方法将老鼠纷纷抓住,而且还对它们百般虐 待。
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致使许多周边的老鼠也因此悲惨丧命。
为此,此人还受到了上方表彰,说他灭鼠有功,这更是让他对杀老鼠这件事产生了更大的兴趣。
他甚至为此研究出了各种虐 杀老鼠的残忍方法,这可就引起了老鼠头领,那个已然修成了道的老鼠精——暗魅心中无尽的怨恨和熊熊的愤怒。
时光如白驹过隙般飞逝而过,随着鼠子鼠孙的不断消亡,暗魅的愤怒简直达到了顶点。
最终,他亲自带领着鼠子鼠孙们将娄祟晦一家人残忍地全部杀死,啃咬得干干净净,这才算解了气。
可是,人是有下一世的呀,这人死后,又转世投胎,便是此世的娄祟晦了。
来到了这一世,娄祟晦不但幸运地生在一户官吏家中,生活富足无比,娇妻美妾更是一大堆,那日子简直是过得逍遥自在、乐悠悠啊!
可是,也许真的是命中注定,这一年,娄祟晦偏偏又回到了他上一世的家乡担任县令。
又偏偏遇到了经过多年修炼获得了最高法力的暗魅。
大概是前世的仇怨还未彻底消除,暗魅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认出了娄祟晦就是自己前世的仇人。
它对娄祟晦前世的仇恨从未有丝毫消减,当得知娄祟晦转世后,暗魅和它的鼠妖同伴们便开始密谋着如何报复。
趁着他一次出游的机会,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成功地将他杀死,并顺利地上了他的身。
就这样,让真正的娄祟晦再一次沦为了地狱里的怨魂。
这一次,暗魅并没有将娄祟晦啃食干净,而是占据了他的身体,以他的身份堂而皇之地当上了县令。
在任期间,暗魅完全不顾及官场的规矩和百姓的死活,每日沉浸在吃喝玩乐之中。
由于老鼠本性中的好色,暗魅还经常在街头巷尾对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动手动脚,甚至凭借着自己县令的身份强行将女子掳走霸占。
百姓们对他的行为是敢怒不敢言,一时间民怨沸腾。
可是,出来混,有些报应早晚是要还的。
就像娄祟晦一样,他为虐杀老鼠,两世被老鼠妖所害。
老鼠妖暗魅也是同样,他借人皮行恶事,早晚遇到了能收拾它的苍玄门一派,你说这不是上天特意的安排吗?
柳云裳听了暗魅的讲述之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对趴在地上的暗魅缓声道:“原本,你报了两世的仇,就应该放下,继续修行了。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你胡作非为,把此处的百姓弄得怨声载道,你该当何罪?”
“仙姑饶命!仙姑饶命啊!”那暗魅不住地往上磕头,嘴巴里还在给自己拼命地狡辩着。
“仙姑,小的是做了些不好的事,可是试问,小的,从来没有害过百姓性命。只是,搜刮了些银子,还抓了几个妹子而已。事后,我也没有伤害她们的性命,还都养在这院子里呢!仙姑,看在我没有犯大错的情形下,就放过小的吧!”
“你当真没有再行什么恶事?”柳云裳柳眉微蹙,沉声再问。
“没有,没有,小的是要修行的,不敢再沾染杀业呀!”暗魅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话。
“那好,只要你放弃此身份,将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还给百姓,将那些受你迫害的姑娘们释放,好好赔偿,还清你的罪孽,我还念在你未有害人性命的情形下,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看如何啊?”柳云裳目光如炬地盯着暗魅问。
暗魅趴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也不回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柳云裳才又缓缓道:“莫再乱耍心机,若如此的惩罚还不能痛快接受,我可就不能再饶过你了。”
言罢,慢慢地站起身来。
谁知,还未及上前,那趴在地上一直一动不动的暗魅,此时,低垂的头颅缓缓地、极其诡异地抬起。
那原本还算光滑的脸上竟开始不可思议地生出细细的、如铁丝般的绒毛,且以令人惊骇的速度迅速变长,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蠕动着。
他的眼睛也变得如鲜血般猩红,闪烁着令人胆寒的诡异光芒。
那锋利的牙齿迅速伸出嘴巴外面,也逐渐变成了老鼠般尖锐、森然的模样。
双手变成了尖锐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爪子,闪烁着阴森的寒光。
只是一瞬间,一个眼神交错,暗魅如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猛的一纵身,以一种极其迅猛、狂暴的姿态如鬼魅般向柳云裳攻去。
速度快如疾风,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那狰狞得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面容和恐怖得令人窒息的气息让柳云裳心中猛然一惊。
她右手迅速一握,提起佩剑,面色凝重,准备迎接这突如其来的、充满危险的攻击。
“死吧!”那半人半鼠的暗魅高喊一声,眼看那锋利的爪子就要划到柳云裳的脸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正是上官清羽。
他瞬间出现在柳云裳身前,抬手间便施展出一道强大的护盾,硬生生地接下了老鼠妖挥出的那一爪子。
不但如此,他用力顺势往外一推,便将那暗魅轰到了院外,一连撞穿了两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