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卿和夙西洲拿到了红枫叶,他们并不在乎故事的结尾和真相。
多福村所有人的命运,从来不在他们的手里。
或者说,他们来的太晚了。
一切早已注定。
虚空之中忽现一个光之漩涡,熟悉的吸引力再次降临在慕云卿身上,这一次,被吸走的是两个人。
雌鸟和雄鸟在后面注视着两人。
“若是当年,遇到了仙长,该有多好。”
可是一切都不会重来,便是有仙长驾临,又是否真愿意带他脱离苦海?
他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是善人。
终究是与老爷爷的祝愿背道而驰。
苦海无涯,他回不了头了。
似是一团韭菜面糊被人无情搓拿捏揉,慕云卿忍着想要一巴掌呼过去的冲动,“韭菜精,冷静点,打不过。”
重新站定之后,吸力却没有停止。
像是有一个隐形的大号吸尘器。
而悲催的是,她是被吸的那个。
夙西洲一把拽住被吸走的慕云卿,将其拉至身后,四周的景象明显的告诉他,这或许是一个新的秘境。
不,也有可能他们始终被困在秘境之中,“水镜法阵,似真似假。”
“方才在红枫林时,似乎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微微地皱起了倒插入鬓的剑眉,深邃而锐利的双眸缓缓地游走,忽而抬眼看向身后的慕云卿。
“我在枫林时,未受到任何桎梏,而你却几番险些被带走,这是否说明,此处秘境针对修行者,或者说,灵力,而对常人无用。”
慕云卿试图捏诀,莲花印记刚显现便被吸走了力量。
慕云卿感觉体内的灵力被一股吸引力拉扯,她不得不运功抵御。
“不要动用灵力,那般只会流逝的更快。”夙西洲的双眼深邃锐利,犹如刀锋般坚定。“为今之计,唯有封住灵力,才不会被影响。”
他看向慕云卿,“用夜族的咒术封印封住你的灵力,只是,封住之后,便再难解开,须得夜族之人以秘法来解。”他没说的是,眼下他失了灵力,强行封印,需耗损自身元力。
他的元力不足以再次解开封印。
决定权在于慕云卿。
他素来不喜强迫人。
那年拿慕云卿的琉璃火,也是因为在他看来,那本就是他的。
拿回自己的东西,不属于强迫。
慕云卿看着他冷峻的面容,这人似乎不论何时都是这般沉着冷静,风雨欲来也依旧不动声色,是对自己绝对自信?还是不讲生死放在心上?
她呼出一口气,轻声却又坚定,“当机立断,一旦犹豫不决,便会反受其乱。”
夙西洲的目光落在她额间的青莲上,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无比轻松,仿佛失去灵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夙西洲伸手在她身前虚空画符,指尖游走之处一道道水纹浮现,繁复的符文犹如长藤般伸展舞动,延伸圈拢,印入衣袂之中。
如夙西洲所想,封印结成,拉扯慕云卿的引力随即消失,她稳稳地站在地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也就是这时,两人才有工夫观察周围的环境。
与先前所在的山洞不同,此处尚算空旷。
慕云卿两人所在的地势偏高,站在岩石边缘俯视着下方,“为何会有些许熟悉之感?”
宽阔的空地上,伫立着一个古老神秘的祭坛。复古神秘,给人一种肃穆又庄重的感觉。
祭坛周围十分空旷,只有几棵古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这些树木的枝叶略微稀疏,它们细长的影子在祭坛的四周摇曳生姿,宛如灵蛇舞动,为这个神秘的地方增添一份神秘的气息。
“据我所知八方城和十大宗门明令禁止摆设祭坛,此处看着有些年月,莫非当年的清扫行动还有漏网之鱼?”
祭坛的最前方是一座高大的石碑,石碑的表面雕刻着一些神秘的图案和符号,看起来非常古老玄奥,裂纹丛生,仿佛已经经历了千年的岁月洗礼,庄严与诡秘共存。
他们的正下方,也就在石碑的后面,是一排排破旧的石阶,年久失修,坑坑洼洼,这些石阶通往祭坛的顶部,每排石阶上同样雕刻着神秘的花纹。
“这花纹,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修炼之人五感远胜常人,慕云卿清楚地看到了花纹图案,皱眉深思,“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
尽管花纹和图案上覆盖了灰尘,依旧难掩其精致,似是无声地讲述着关于祭坛的古老而神秘的过往。
再往上走,便能通向祭坛的顶部,那里有着宽阔的平台。
平台的中央有一座佛像,庄严肃穆,古朴陈旧,与祭坛有些格格不入。佛像下方摆放着几十个蒲团,已被岁月洗礼褪去了本来的颜色,显得灰暗破废。
整个祭坛仿佛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不断地涌动着,沿着图案符文游走四周,最后回到中央,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慕云卿隐隐感受到一种祭坛充斥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透过眼前之景看到千年前发生的一幕幕。
“奇怪,佛像周围没有蒲团,如何祭拜?”慕云卿出声发问。
夙西洲已将下方之景浏览一遍,所有细节一一记在心中。对于慕云卿的疑问,他有着自己的猜测:“佛像应供奉在寺庙之中,如今在这荒山野岭中得见,便不能以常理推断。”
慕云卿自然也知道,“自然不可能是祭拜神佛。”
荒山野岭,人迹罕至,谁会想不开把佛像立在这里,当是镇山之宝呢。
“也不能否认向神明祈愿的可能性。”夙西洲说道。
慕云卿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没准这人视自己若神明呢?”有些人几个菜就自信心爆棚,能原地抠出一座三层宝塔。
“向神明诚心祈求怜悯众生?
不,我就是神,是主宰,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喵,就是这样。”
夙西洲默不出声地点点头,确实是有这个可能,话糙理不糙。
以最坏的打算和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是对自己的负责和保护。
顾虑到进来时遭遇的吸尘器,她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朝着石碑丢过去。
石子划过高空砸在佛像身上,咚的一声响。
慕云卿默默移开目光:“……”这准头也是没谁了。
不过只要她不说,尴尬的就不是她。
石子吧嗒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噗的一声碎裂成渣渣。
“这石碑……用料真不错啊,保质期这么久!”真诚是最大的必杀器,“能不能透露一下是哪里进的货,熟人可以打折吗?”
夙西洲瞥了她一眼,“若是没猜错,应当是妖族幻灵泽水岸的石头。”
慕云卿似懂非懂地点头:“怪不得这么任性。走吧,来都来了,下去看看。”
夙西洲闻言率先从上方跃下,慕云卿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