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脱胎换骨
书名:八戒三世姻缘 作者:由心语 本章字数:3353字 发布时间:2024-06-17

  话说唐僧徒四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来到西天大雷音寺,谒见了如来佛祖,得到三藏真经,并带回东土大唐。

  一日,唐僧在长安的雁塔寺正欲登台给大唐天子及众官员讽诵真经,忽然闻到一阵香风,半空中有八大金刚现身高叫道:“诵经的,放下经卷,跟我回西天去。”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及白龙马平地而起,唐僧也丢下经卷从台上直升九霄,随八大金刚腾空而去。

  师徒四人及白龙马再次来到西天,如来佛祖论功授职:“圣僧,汝前世原是我之二徒,名唤金蝉子。因汝不听说法,轻慢我之大教,故贬汝之真灵,转生东土。今喜皈依,秉我迦持,又乘吾教,取去真经,甚有功果,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旃檀功德佛。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吾以甚深法力,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为汝蟠桃会上酗酒戏了仙娥,贬汝下界投胎,身如畜类,幸汝记爱人身,在福陵山云栈洞造孽,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玩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

  见师父和师兄都成了佛,八戒颇不服气,说道:“他们都成了佛,如何让我做个净坛使者?”如来道:“因汝口壮身慵,食肠宽大。盖天下四大部洲,瞻仰吾教者甚多,凡诸佛事,叫汝净坛,乃是个有受用的品级,如何不好!沙悟净,汝本是卷帘大将,先因蟠桃会上打碎玻璃盏,贬汝下界,汝落于流沙河,伤生吃人造孽,幸皈吾教,诚敬迦持、保护圣僧,登山牵马有功,加升大职正果,为金身罗汉。”又叫那白马:“汝本是西洋大海广晋龙王之子,因汝违逆父命,犯了不孝之罪,幸得皈身皈法,皈我沙门,每日亏你驮负圣僧来西,又亏你驮负圣经去东,亦有功者,加升汝职正果,为八部天龙。”唐僧四众,俱各叩头谢恩,白龙马亦谢恩。

  佛祖命揭谛引白龙马去灵山后崖化龙池边,将其推入池中。须臾间,白龙马打个展身,即退了毛皮,换了头角,浑身上长起金鳞,腮颔下生出银须,一身瑞气,四爪祥云,飞出化龙池,盘绕在山门里擎天华表柱上。

  八戒本来就对封他为净坛使者不甚满意,见白龙马退去了毛皮,变成金光闪闪的天龙,再看自己还是那副狼犺的野猪精的模样,便想起了观音菩萨为他剃度时的许诺,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如来佛祖的莲花宝座前,说道:“当初观音菩萨与我摩顶受戒之时曾允诺,只要我陪师父到西天走一遭,便可将功折罪,脱离灾瘴。现在我已陪师父来到西天,却仍然是往日的模样。当初,只因我披着一身野猪皮囊,人们把我当作妖怪,见到我便四散奔逃;我娘子拒绝与我同居一室,岳父请来道士和尚将我驱赶。我是为了脱去这身皮囊,恢复原身,才甘愿接受观音菩萨剃度,同意保护师父来西天取经。现在白龙马都恢复了龙身,可我还是人不人,妖不妖的,这怎么能算脱离灾瘴?” 

  听了八戒的话,观音菩萨想起了当初的许诺。她看了看八戒,在众菩萨中,没有一个像他这样面目丑陋的。她觉得八戒的话有几分道理,应该求佛祖兑现当初的承诺,于是也来到佛祖宝座前,说道:“八戒受戒之时我确实许诺过,取到真经,便让他变回人身。” 

  如来佛祖看看八戒,也觉得他面目实在丑陋。如果封他个罗汉,这副模样也就罢了,反正罗汉们的模样千奇百怪,可是已经封他为菩萨,菩萨们个个都是慈眉善目,他这副模样实在是有损于菩萨的形象,何况以后八戒还要随同自己奔赴各地弘扬佛法,这副狼犺的样子还不把信众们都吓跑了?想到这里,佛祖说:“观音尊者,猪悟能仍旧是野猪模样,怪不得别人,都怪他自己。当初他们师徒四人途经凌云仙渡时,圣僧失足落水得以脱去肉体凡胎,倘若彼时猪悟能领悟其中奥妙,也随之跳入水中,便能脱胎换骨,恢复原身,可他却躲躲闪闪不肯入水。”

  八戒道:“师父失足落水,脱去了肉体凡胎,我还以为是歪打正着,哪晓得我跳入水中也能脱胎换骨?”

  观音菩萨问佛祖:“猪悟能被贬到下界为妖,心智亦变得迟钝,以致错失良机,不知可否补救?”

  如来佛祖说:“这世上本无后悔之药。因尊者允诺在先,我佛家不可无信,为此不得不破例一次。”又对八戒说,“净坛使者,汝可再去一次凌云仙渡,跳到河里,便能脱去野猪躯壳,恢复汝之前世真身。”

  八戒一听,忙不迭地叩谢了佛祖,离开雷音寺,驾云前往凌云仙渡。到了凌云仙渡,他三下两下脱去衣服,急不可耐地跳入河中。八戒谙熟水性,为了彻底脱胎换骨,他全身入水,潜在水中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才浮出水面。换了口气之后,他向下游眺望,远远望见自己原来的躯体正随波逐流向远处漂去。他这才放心地跳上岸,蹲在河边,伸出脑袋,把河水当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已不再是黑脸短毛、耳如蒲扇、嘴似火盆、长鼻像莲蓬、獠牙赛钢锉的半人半猪的妖怪模样,又恢复了在天庭当天蓬元帅时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的大罗金仙形象。八戒为自己恢复本来面目感到高兴,一边穿衣服一边哼着小曲。

  此番八戒脱去的不止是野猪的躯壳,同时也洗去了蒙在心头的猪油。猪油蒙心使他浑浑噩噩,迷失本性、愚蠢无比、懒惰成性、行动笨拙。此时八戒感觉心智大开,头脑清爽。

  在天庭当天蓬元帅时,八戒的法力和武功在各路天神中都属上乘,自从被贬到下界为妖,他的法力和武功大不如前,因此在取经路上常常连一般的妖怪都对付不了。见容貌已经恢复原样,八戒想试试自己的法力和武功是不是也完全恢复了,于是他在凌云仙渡岸边耍起了九齿钉耙。他把九齿钉耙舞得风雨不透,套路千变万化。八戒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功夫已经已经完全复原,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打不过妖怪了。接着他变成一个小姑娘,对着河水一照,小姑娘水水灵灵,俊俊俏俏,亭亭玉立,调皮可爱。以前他变化成小儿时都是又黑又胖。随后八戒又试了一下自己腾云驾雾的本领,纵身一跃,跳到云端,驾起祥云,转瞬之间到了千里之外。看来法力也完全恢复了。当初玉皇大帝将九齿钉耙赏赐与他时,钉耙想大便大,想小便小,还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自从被贬到下界,那钉耙也势利起来,不听自己的命令。于是,他对钉耙喊了一声“大”,钉耙应声变大;又喊了一声“小”,钉耙应声变小;又喊了一声“青龙刀”,钉耙果然应声变成了一把大刀。

  见一切都恢复到在天庭时的样子,八戒甚为欢悦,跟随师父十多年来西天,一路上吃苦受累,总算修成正果,于是满腹的怨气全消。高高兴兴回到大雷音寺,跪倒在如来佛祖的宝座下面,口中说道:“弟子猪悟能叩谢佛祖。”现在八戒连说话也变得文雅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粗鲁。

  佛祖说:“悟能恢复真身,以后随我奔走四大部洲弘扬佛法,便不会吓着信众了。

  悟空和沙僧都见过八戒在天庭时的样子,过来向他祝贺,只有唐三藏没有见过。他细细打量八戒,惊叹道:“想不到八戒真身是这个样子!当初在女儿国,他若是这个样子,那女王一定会留下他作国王,不会对我纠缠不休。”

  悟空打趣道:“若是那样,现在八戒可能王子、公主一大堆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沙僧道:“二师兄当初若是这个样子,在高老庄高小姐也不会让他出家。”

  雷音寺大殿里传来一阵阵笑声。从此八戒安心地做起净坛使者来。

  如来佛祖并不是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天天端坐在大雷音寺的莲花宝座上,而是要经常到各地弘扬佛法。净坛使者的职责就是先于佛祖去讲经说法的地方,检查那里是否准备好讲经的法坛,场地是否清扫干净,为佛祖准备的果品美食是否整洁。佛事结束后,信众奉献的仙果琼浆、美味佳肴佛祖的随行人员可以尽情享用。八戒虽然可以借机大饱口福,可是风里来、雨里去,在四大部洲奔走,甚是辛苦。别人都以为净坛使者是个美差,只有八戒自己知道个中的甘苦。

  经过此番脱胎换骨,八戒彻底丢掉了以前偷懒耍滑、贪吃贪睡、食量巨大的习性。成仙之前,八戒曾在终南山与师姐一起修炼过男女双修功,面对漂亮的师姐他常常用心不专,结果修炼出现了偏差,种下了贪恋女色的心魔,到西天之后这个心魔也得到了根除。随佛祖弘扬佛法时,尽管信众中不乏美女,可八戒从不多看一眼。以前八戒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喜爱钱财。他被打下凡间之初,还是一头小猪时,见到人类用铜板银子购买食物,他便养成了积攒散碎银子换取食物的习惯,现在这个毛病也根除了。当初八戒跟随唐三藏去西天取经并不心甘情愿,而是出于无奈,现在他心悦诚服地为佛祖服务。不仅忠于职守,而且每次佛事之后都把信众奉献的果品美食带回来分发给西天的僧众,而不是一个人独自享用。因此八戒在西天僧众中颇有人缘,佛祖对他的表现也颇为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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