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黄岳看周禛来了,笑道:“正要去找道长。”
“知道你要找我,我便来了。”周禛说。
周禛纵然癫狂,说话真实,除了偶尔吹个牛,历来不曾有一句假话,此为众所周知。
张啸天和林峰吃惊,二人面面相觑。神观属于神通,开启神观的状态与正常状态的不同之处只是强弱,二人早已察到了周禛,知道周禛走向这里是在黄岳起身之前,由此周禛就不是察觉到黄岳去找他,似乎听到了这里的谈话,甚至读了黄岳的心思,简直神奇!
黄岳给周禛让座,倒茶说道:“道长啊,银百花的肺不能长久战斗,烦请道长想个法子,令他的肺变大起来。”
“这个事我思虑了多时,”周禛喝口茶,懒散的样子问,“可是要速成之法?”
“那是那是。”黄岳见周禛这个样子,脸上都是笑意。
“他的肺……一时难以做到。”周禛道。
黄岳一脸愕然,众人也在苦笑。周道长有点坏,他明明已经想好了。
林峰道:“先生,银兄这个样子是你用了符的缘故,你再用个符,给他的肺弄回来。”
周禛说道:“他又没病,我不是瞎折腾?如此做事有违天和。”
林峰存心逼迫他,说道:“银兄的肺可是你弄出来的,你要担责。”
“老四,好好说话。”金伯年道。
“法子倒是有一个,不知合不合用。”周禛看着金伯年问,“义侠的胎息之法,不知打斗时能否有用?那种打斗激烈,喘不过来气的时候。”
“可用。”金伯年看着周禛,惊奇说道,“道长要银兄以胎息之法辅佐呼吸之不足?三弟也不能做到啊。”
内功高手练出胎息绝不稀罕,张啸天和黄岳都已有成,只是胎息之法要求浑身放松,打斗时哪里松得下来?只有金伯年这等高手才能用于实战。
“我要看看义侠的胎息练到何等地步,方有个决断。”周禛道。
“那好,我便屏住呼吸,只用胎息之法,道长察探仔细了。”金伯年说罢将上衣脱光了,屏住呼吸。
这里除了向举人,无一不是高手,都在用心地感受着金伯年的情形,张啸天和林峰开启了神眼。
金伯年的胸腹毫无起伏,显然没有呼吸,其他全无异常,只是他四周的空气轻微流动。不知不觉过了一刻时间,金伯年睁开双眼,对周禛道:“道长可看好了?”
“看好了,义侠周身毛孔张开了一半,还是有些不够。”周禛一脸可惜的样子,咂着嘴巴。
“金老弟这等功夫,想必传说中的入水七日也不在话下,愚兄着实佩服。”卷毛虎高兴地拍两下金伯年的肩膀,冲着周禛一哼鼻子。
金伯年对卷毛虎道:“小弟也曾试过,绑一块大石头沉入水中,只是入水不能过深,一丈两丈无碍,到了三丈身子便有压力,气息不够,坚持不到半日。”
周禛道:“你不得灵光之法,纯以真气导引,自然不能及远。”
金伯年睁大眼睛,有所领悟的样子,点头说道:“我只练内气,不得神灵相助。”
他说到了练内功与修道的本质不同,修道要借助于神灵,符咒是调动神灵的器具,而练内功是自我的修炼,与神灵无关。
周禛说道:“义侠这等功夫,在练武人而言可谓神功,只是不能借助神灵,威力小了。我有一金光之法,以义侠的功夫,稍加辅佐便能毛孔大开,事半功倍,义侠可愿意一试?”
“先生,我要。”林峰道。
“我也要。我遇到激战也是气息不够。”张啸天道。
周禛不理他们,看着金伯年道:“只是有个不便之处,便是做我的记名弟子,如此方可享有道法。”
金伯年蹙眉不语。他来这里是要为周禛讨回公道,并无私念,至于要当观主,也是为了做事做到底。
话说回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成为掌门,总是周禛的接班人,拜师是自然之事,周禛能够任何时候收他为弟子,只是如今是以教本领为名目,这事传扬出去,他有觊觎周禛道术之嫌,因此不想答应。
“周道长,这事你做得不对,我大哥早晚是观里的观主,是你的弟子,如何又是记名弟子?”黄岳问道。
记名弟子是那种徒有虚名的弟子,甚至连拜师都可以不用。
“那不是还不到时候么?你说的好,这几日将观主之位立了。”周禛道。
向举人问:“再世越女久久不回,已经不能作为擂主,咱们是重新打擂,或者直接立了金老弟?”
黄岳道:“不妨重开擂台,兄弟们点到为止,不必在意输赢,一来热闹热闹,二来各自显露本领,要虎二哥玉石公等来做评判,对大伙儿都有好处。”
卷毛虎和玉石公都在点头。
周禛说道:“我让义侠做我的记名弟子,是省了拜师之礼,黄二哥说话有理,总之义侠要做我浣山弟子,直接拜师也好,便做个外门弟子,义侠可愿答应?”
他说罢,目光殷殷地望着金伯年。
金伯年皱眉道:“金某一介武夫,不曾有心要做道士,入道门只怕不合适。”
“合适合适,义侠这等品行,正是道门所求之人。”周禛急切说道。
“大哥不必迟疑。”黄岳说道。
金伯年起身,整理衣服,作揖说道:“谢师父。”
周禛十分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道:“还有,义侠要写表奏疏文,要拜三清祖师,入我道籍,义侠可是愿意?”
“先生,你哪里恁多啰嗦?”林峰说道。
金伯年一拱手,“金某愿意。”
周禛狂喜,过去抓住金伯年的双肩,眼睛里都湿了,说不出话来。
林峰立刻过来,抱住了周禛的肩膀:“先生,你喝多了,都不管我,我也要啊。”
他已经看出周禛的神情不对,他不是抢着要,是怕周禛犯病。这些话一来给了周禛一个台阶下,二来打断了周禛的情绪,这反应真够快速!
周禛果然不那么激动,回头十分疼爱地看着林峰,摸着他的头说:“我哪样不给你?你要的我都给你。”
林峰小脸通红。先生简直是激情四射,见一个爱一个啊!又不好意思拿开周禛的手,也不好意思走开。
“先生,我也要。”张啸天过来,拿开周禛的手。
“你们说话不对,怎么都是要要的?”周禛感到莫名其妙,摇摇头回来坐下。
林峰、金伯年和张啸天,都长舒了口气。
“先生只喜欢我大哥,对我理都不理。”张啸天道。
周禛正色道:“等你有了好姑娘,我也喜欢你。”
张啸天心里“咯噔”一声。周道长真有毛病了啊。不自觉问道:“此话怎讲?”
周禛道:“白姑娘的病好了,她立誓非你大哥不嫁,老道活到这个岁数,未见有如此赤心的姑娘,巴不得义侠与白姑娘早成眷属,生个大胖小子出来。”
金伯年感到一阵头昏。这是哪里跟哪里?林峰“啊呀”叫了一声。
这里的空气凝结了一般。
向举人赶紧去踩黄岳的脚,黄岳说道:“道长啊,事情已然说定,我们兄弟都要学这个功夫,你不会只收大哥吧?”
他这是要岔开话题。
“不会不会。”周禛看着黄岳,连连点头,“你学神观不合适,那东西费神,这个对你可是没坏处。”
卷毛虎对周禛拱手说道:“周道长,上次阮某说话冲撞,不知者不罪,还望道长不予计较。”
他心里说话:早先不知道老道有毛病,不然何苦跟他计较?
“哪里哪里,我如何要跟好汉计较?阮二哥休要多心。”周禛说到这里,忽然眉头紧锁,接着连连跺脚,“不好,不好啦!”
说罢重重叹一口气,转身走出,摔门而去。
“周道长很是不对啊!”玉石公道。
众人都在摇头,都是晕头晕脑。
有人敲门。平山进门说道:“向举人,有信使来了,还带了几个人来。”
向举人起身走了两步,回头对黄岳说:“上次信使说山外还有好汉过来,约莫这些人便是。周道长说不好,莫非来者里面混有奸细?”
“你去接待,回头再说。”黄岳道。
向举人刚走,林峰好奇说道:“里面不会有高手?我去看看。”
“你等等再去。记住,千万莫要对人猜疑,不要过多盘问。”黄岳告诫道。
“我省的。”林峰说着出门,后面张啸天说:“我也去。”
林峰一回头,铁臂刘撞进门来,将林峰推了一把,林峰回头训他:“你来抢饭吃的?”
“嘿嘿,你最喜欢的人来了。”铁臂刘一脸坏笑。
“你混蛋!”林峰骂道。我连目标都没有一个,哪里还有最喜欢的?很想给他两脚。
“我说错了。”铁臂刘笑着望着金伯年,“是大哥最喜欢的人来了。”
“再世越女?”几个人同时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