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你不是说树林外就有黄帝的大军吗?在哪儿?”猴子问。
在花皮的带领下,一群人终于走出树林,可眼前的景象完全不是他和胖胖之前看到的模样了,草棚木栅的部落全都消失不见,眼前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贯通东西,道两旁都是农田,阡陌纵横,农舍俨然,庄稼都已收割完毕,田里光秃秃的,天空还没大亮,阴沉沉的,一阵风过,野草索索作响,让人顿生荒凉萧瑟之感。
花皮见对面一个人荷着锄头从田埂上走来,忙迎上前寻问。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农夫,包着头巾,身着褐衣短衫,一副古代人打扮。农夫见花皮穿着怪异,也站住上下打量他。
花皮学着电视里古人的样子作了个揖,问道:“请问先生,这是何方?”
“咸阳城东五十里的杨庄。”
花皮一听,猛然间想到了什么,不再多问,忙谢过农夫,回来告诉了大家。
“怎么回事?还没走一天就到咸阳了?”眼镜有些纳闷。
“我估计我们是进了时空隧道,现在有可能已经到了秦朝。”花皮推理道。
“秦朝?秦始皇可是个暴君。弄不好就杀头,连左邻右舍都要受株连呢!”二傻脱口而出。
“啊?”大头吓得直吐舌头。暗想:“不得了,眼镜一张嘴就爱得罪人,馋猫姐和猴子手脚不稳,二傻呆头呆脑,胖胖好吵架,花皮哥窝囊得很,和这几个人在一起,万一他们得罪了人,岂不株连到我?我的妈也,我还是脚底抹油——溜吧。”于是大头装做系鞋带,走到最后,瞅人不注意,真溜了!
再说大伙走了一会儿,来到一个小村边,花皮眼珠一转,说:“等一等。”
只见他跑进村子里,不多会就抱了一大堆东西出来。大伙一看,全是衣服,不少还是丝绸的,都是半新的。
“花皮哥,你从哪儿弄的?难道你也学馋猫?”毛辣子疑惑地问。
花皮说:“哪里。我只是用口袋里的一个小玻璃球从一个财主家里换来的。”
“玻璃球?”
“对,秦朝没有玻璃,他们当玻璃球是宝贝呢!”
“唉,我的一大塑料袋玻璃球都放在家里了。”二傻垂头丧气地说,“早知道带来,还不成了大富翁?”
“好,大家赶快换衣服吧。如果这身打扮进咸阳,阎罗王手下又要多几名小鬼。”花皮把衣服分给大家。
“这是怎么回事呢?不换衣服和小鬼有什么关系?”毛毛虫仰起脖子问。
“不换衣服就会被杀头,被杀了头就要变成鬼了。快穿衣服。”花皮把衣服分给大家,“大头,这特大号的是财主老爷穿的,考虑到你的身材,特地留给你。给你。”
没有回音。
“咦?大头呢?”
“是呀,大头呢?”大伙都有些诧异。
“这家伙磨磨蹭蹭的,一定是跟丢了。”
“灰姑娘,毛毛虫,你们换上衣服后就去找她,把这套衣服也带给她。”
大家换上衣服,灰姑娘、毛毛虫、去找大头了。其余的人在草地上等着。二傻拼命地翻着口袋,企图找出一点值钱的东西来,以圆大富翁之梦,遗憾的是,一无所获;胖胖呢,竭尽全力要把自己短短的头发盘在头上,一次又一次的努力都失败了,最后只好用根红头绳扎了个小揪揪;馋猫嘴里嚼着草根,和毛辣子玩斗草的游戏;猴子急得踱来踱去,不时地抓耳挠腮,花皮把一片树叶卷在嘴里,吹出刺耳且十分难听的声音,如果是月夜,准能招来方圆十里的野狼;眼镜往自己的镜片上哈着气,不断地用衣袖揩着。
天色阴暗,清冷的空气里裹着薄雾,入秋的寒意也凝固在这雾里,迟迟不散。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远远传来一阵苍凉雄壮的歌声。众人听到不觉动容。
“荆轲!”花皮吐掉嘴里的树叶,一跃而起。向歌声来处望去,寒雾里隐约看到一骑车马。他转身对众人道,“荆轲是天下闻名的侠士,也是我的偶像之一。他一入咸阳必死无疑。我不能坐视不管,一定要救他。”
“对,对。”猴子,二傻,馋猫,毛辣子齐声附和。胖胖见大家都表了态,不得已,只好随声应付。
“咱们赶快出发。”馋猫率先请缨。
“不必了,我一个人去,你们在这等我。”花皮拦住她。
“花皮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呀?”胖胖动了真感情。
“我和你一块去,凭咱这三寸不烂之舌或许还能助你一臂之力。”眼镜说。
“花皮哥,我也去。”“我也去!”大伙纷纷表态。
胖胖更是卷袖子、扎裤脚,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花皮挥了挥手,“人多无益,反而添麻烦。况且这一趟,情势险恶,我虽有计划,但没有必胜的信心,所以,猴子、二傻、胖胖,你们三个在这儿等灰姑娘、大头他们,我们办完这事就回来找你们。”
“好!保重!”二傻洒脱地拱了拱手。
于是两下分道扬镳。
远处的大道上尘土飞扬,一辆马车飞驰而来。藏在路旁树林中的花皮拉了拉身旁的眼镜说:“眼镜,你先去劝劝荆大侠,看看能不能让他回燕国去。”
眼镜应了一声,转身就走,花皮一把拉住了他,把他的金丝眼镜摘了下来,眼镜会意地一笑,走到路当中,双手抱在胸前,一副傲视天下的神态。
马夫一见路上有人,立刻勒住马缰。
“吁——”马车缓缓停住,“小子,不想要命啦!”马夫大吼。
“请荆大侠讲话。”眼镜学着江湖中人的样子拱拱了手。
一个高大魁梧的红脸汉子拉开车门,从车里走了出来,“哪位?”
“荆大侠,一路辛苦了。”
“不知阁下是哪路好汉?”
“荆大侠,秦国沃野千里,战车千乘,战将如云,士卒如蚁。嬴政自非等闲之辈,手下侠士剑客多如牛毛,以你一人之力,能胜过偌大的秦国吗?”
荆轲微微一笑说:“小兄弟好眼力。一眼洞穿我来秦国的目的。但有一句话,你须记着:‘士为知己者死’。太子丹待我恩重如山,我荆轲即便粉身碎骨也难相报。所谓侠义,有义方可称侠。荆某蒙你不弃,称我一声大侠。今番必要杀身取义,死得其所。”
“是啊!人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于鸿毛。荆大侠不愧是天下第一侠。明知此去不返,仍毅然前往,可敬可叹!”花皮从路边走了出来,“在下燕人花丕,他是卫人严进,还有两位女侠,这次就是特来助荆大侠成此大功,共诛嬴政。”
“想不到,二位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豪气。恰好我副手秦舞阳因病未来,你们随我一同上车吧!”
花皮四人上了车,马夫一扬鞭子,马车向咸阳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