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彗星车太小,每次只能载运四块大冰块,而大冰湖远离峡谷,来回运送一趟花费时间不少,整体运送效率非常低。秦帆想到了伐木工利用流水运输木头的古老做法。载运不行,那就拖运吧,彗星车的动力充沛,这样一次可以拖运更多。
一块接一块的冰块被从冰湖里挖出来,一字排开横放在冰面上。秦帆操控勘探机器人在每块冰块上钻上一个孔,又指令家务机器人用钢绳将所有冰块上的孔穿起来。
家务机器人最终将绑住钢绳的挂钩钩住彗星车的时候,坐在主驾驶位上的秦帆启动彗星车,试了试动力情况良好,便将动力加到最大,一鼓作气将烤肉串一样的十几块冰块一次性拉到峡谷缺口处。
只用了七天时间,秦帆驾驶彗星车在大冰湖与峡谷之间来回跑了二十五趟,就用冰块在峡谷的缺口处堆起了一堵高一米半的冰墙,让峡谷变成一个完全围闭的场地。
一米半的冰墙足以阻止蟑螂翻过去。但秦帆并不放心,这些蟑螂可能比想象要强大得多。他又用了七天时间,将冰墙的高度增加到了三米,才停止搬运冰块。
计划工期中的最后一天,秦帆使用强大的电流迅速加热冰块的表面,在冰块表面基本液化的时候立刻截停电流,让液化的冰块表面迅速冷却,重新结成厚重的冰面。经过这个操作,冰墙面向大峡谷的一侧变得光滑无比,丝毫看不出是由一块块冰块组合而成。
大功如期告成,秦帆得到了卜小云的夸奖。看到不算壮观的冰墙——仅有三米,确实谈不上壮观,卜小云笑着说:“你真行啊,秦帆,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但是……”
“但是还没有完全完工是吧?”秦帆插话道。
卜小云呵呵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说的是一堵冰坝,可不是只有三米的冰墙。三米,看起来好像是小人国的东西。”
秦帆带着微笑解释说:“建一个大坝防止蟑螂们越狱,这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要做就做到最好,即便是干那事也不例外。”卜小云笑嘻嘻地说,“这不是你一直的信条吗?”
“好吧,但三米对蟑螂们来说,已经是不可逾越的珠穆朗玛峰了。”秦帆一脸无奈地说。
卜小云咯咯一阵发笑,不再继续紧逼秦帆了。秦帆马上着手开展驱赶蟑螂下峡谷的行动。这可不简单,一方面蟑螂遍布到处,另一方面这些蟑螂行动敏捷,没有那么容易驱赶。
经过一整天追着蟑螂到处乱跑,秦帆只是抓住了少得可伶的一些蟑螂,丢进了大峡谷内。一天的工作成果,与在天卫三上不断发展壮大的蟑螂群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这样圈养蟑螂的速度,还不如新增蟑螂幼崽的速度。
这样下去,永远都完成不了任务。秦帆不得不思考改变策略。追着它们跑显然不行,必须以逸待劳,把它们吸引到峡谷去。在地球上,吸引蟑螂最好的东西是食物残渣,这在天卫三上同样奏效——虽然受到未知元素感染的蟑螂们不吃也不会那么容易死,但谁会与美食过不去了。
秦帆连续积攒了一周的食物残渣,精心放在透明容器里,带到大峡谷旁。从月球飞船的蟑螂口中夺去这些食物残渣,虽然有些残忍,甚至可能引起蟑螂们的抗议,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秦帆更为头痛的是如何利用这些食物残渣吸引并引导蟑螂们下到峡谷内。他最初的做法是把食物残渣放在峡谷旁,但由于峡谷远离小冰湖,蟑螂们虽然对食物残渣有着极高的敏感度,但奈何山高水远,蟑螂们压根就闻不到。
要在小冰湖与大峡谷之间一路放上食物残渣,那可不是一丁点两丁点的事,一时半会也做不到。就算做到了,也不一定可以吸引多少嘴馋的蟑螂掉进大峡谷里——那一点食物残渣,真的不够它们吃。
卜小云看出秦帆的苦恼,问道:“怎么了?蟑螂不听话吗?”
秦帆点了点头,没有吱出声来,一脑子都在想着诱惑蟑螂们的办法。看来诱敌深入是最难的策略,尤其是色诱就更难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好的策略。
卜小云说:“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由于过于投入思考,秦帆的脑袋几乎是自然地忽略从卜小云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卜小云见秦帆纹丝不动,把声量提到最大重复道:“我有一个好办法,你要不要听一听?”
秦帆这才缓过神来,“你说什么,你有好办法吗?”
卜小云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是啊,你听吗?”
秦帆连续“嗯”了几声,“听,听,听,到底有什么好主意,我现在是毫无头绪,真不知道怎么搞好。”
卜小云卖起了关子,“算了,我还是不说了,说了你也不一定按照我的意思做。”
“如果说的有道理,我为什么不按照你的意思做呢?”秦帆催促道,“说吧,我很想听听你的主意。”
卜小云一脸不信任地说:“你看看你,我还没开口说,你就已经怀疑我了。”
“我啥时候怀疑你了?”秦帆一脸茫然和无奈。
“你说的啊,我有道理就听我,那不就是说我说的很有可能是没有道理的吗?”卜小云说。
卜小云的话,秦帆竟然一时无言以对,傻笑道:“好吧,那算我说错了,拜托你教教我该怎么做吧。”
“什么叫算你说错了呢?这么不诚恳,我才不想出力不讨好呢。”卜小云嘟着嘴说。
秦帆一脸哭丧的样子说:“我的姑奶奶,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求求你就说吧,就说吧,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的,真的,不会骗你的。”
“这还差不多。”卜小云露出得意的微笑。
秦帆“嗯”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愿闻其详,感谢不吝赐教。”
卜小云说:“我问你,蟑螂最怕什么吗?”
秦帆思考了半天,也想不到答案,反问道:“蟑螂最怕什么呢?”
“你真的想不到吗?”卜小云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秦帆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可能是脑袋一时使用过度,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摇了摇头,“真不知道,蟑螂到底最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