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等待,真是消磨秦帆的耐心。孔洞里的时间似乎凝固了,种下去的所有土豆,一点都没有变化,哪怕是出现一条裂痕都没有。
卜小云每天都会问:“怎么样了?长出叶子了吗?”
秦帆如故地回答:“啥都没有长出来,再等等。”
卜小云追问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秦帆只好安慰道:“快了,应该快了。”但他内心是一点都没有底。这土豆实在是太难捉摸了。
日子一天过一天。卜小云见种下去的土豆没有任何动静,提议道:“要不再种一批吧?”
“再等等吧,再过两天就种一周了。”秦帆说。根据之前土豆裂痕的变化规律,一般以七天为时间点。
“好吧,那就再等两天。”卜小云没有坚持。
两天后一早,秦帆简单查看了监控视频,就和卜小云一起例行驾驶彗星车前往小冰湖。他们已经形成了每两天巡查一次的定式,一般选择在醒来后进行。
抵近土豆地的时候,秦帆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冰面,免不了失望地叹了一声气。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刚刚看过的监控视频就是一无所有。
就在这时,卜小云突然从副驾驶位上站起来,指着前方喊道:“秦帆,你快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快坐下,危险。”秦帆叫道,下意识地减慢彗星车的车速。
“快点开过去,那边好像有东西,我刚刚用长焦功能看了。”卜小云坐回副驾驶位,催促道。
见卜小云坐回副驾驶位,秦帆马上加快车速,他也急着去亲眼证实卜小云说的话。卜小云的话就像满满一筒的鸡血打入了他的血管,让他充满期待,不免兴奋起来。
彗星车在土豆地前来了一个急刹车,秦帆从还没有停稳的彗星车上跳下来,第一个跑到土豆地旁,睁大眼睛仔细看了又看土豆地上的每一个孔洞。卜小云也紧跟其后,但两个人都没有在地面上发现绿叶,连一片绿芽都找不到。
卜小云失望地道:“看来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但我明明……”
秦帆问道:“刚才真的看到东西了吗?”
卜小云看着地上空空如也,自嘲道:“有可能看错前方的绿叶了。年纪大了,视力不好了。”
这可一点都不像秦帆朝夕相处的卜小云。他哈哈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卜小云,怎么可能会看错。再说,你年纪也还小啊。”
“算了吧,”卜小云嘟着嘴说,“这地上什么都没有,我能说我没看错吗?”
“好吧,”秦帆放低声音,“看来今天又白跑一趟了。”
在使用X光机例行检查未发现异常后,两个人驾驶彗星车继续前往小冰湖。但在半路上,却收到了月球飞船发来的警报,警报提示:在大冰湖里似乎又探测到了神秘的未知元素。
这个消息甚至比土豆发芽更重要。这离上一次发现未知元素的时间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了。秦帆和卜小云马上调转车头返回月球飞船。在月球飞船内,秦帆查看了数据后,无比兴奋地带着卜小云匆匆赶往大冰湖。
抵达大冰湖时,全地形探险器已经浮出冰面,向彗星车缓缓地靠过来。秦帆从彗星车上跳下来,正要往大冰湖跑去,却被紧随其后的卜小云拉住了,“不要过去,危险。”
未知元素的再次出现,简直让秦帆的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差一点就违反外太空行为准则,冲进危险四伏的冰湖里。他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全地形探险器,使劲招手,想表达的意思是让它快点到他身边来。
全地形探险器显然明白秦帆所表达的含义,但碍于自身速度提不上去,只能耐心地缓缓向秦帆和卜小云方向移动。
经过了着急的等待,全地形探险器终于上岸了。秦帆迫不及待地打开舱门,猫着腰爬进全地形探险器。在全地形探险器里,他看到了期待已久的透明容器管,容器管里装了一半的淡黄色透明液体,液体似乎泛着弱光,看起来确实神秘莫测。
“确定里面有未知元素吗?”卜小云问。
“从数据来看,里面有无法测定元素的东西。”秦帆说,“应该就是之前获取的未知元素。”
“打算怎么使用这个未知元素?”卜小云感兴趣道。
秦帆思考了一下,“我想一半用来重复之前的试验,一半用来浇灌土豆。”
卜小云反问道:“你是说之前产生不死‘小强’的试验吗?”
“是的,”秦帆点点头,“如果能够重复之前的试验,不仅可以证实确实存在某种地球上没有的元素,而且还能推测出它的性质和作用。”
卜小云问:“你是说它能够让来自地球的生命适应天卫三的特殊生存环境吗?”
秦帆再次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留一半用来浇灌土豆,说不定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土豆会像藤蔓一样疯狂生长吗?”卜小云问。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秦帆说,“但如果里面真有未知元素的话,一定会发生一些什么。”
卜小云露出微笑,“看来,我们真是幸运。那就话叫什么来的,有心插柳柳成什么……”
“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秦帆也露出微笑,“希望一切如愿。”
“对,对,对,”卜小云兴奋地说:“就是这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秦帆的指令下,全地形探险器留下容器管后,重新回到冰湖里。秦帆和卜小云带着容器管返回月球飞船。
回到月球飞船,为了避免未知元素对自身造成未知影响,秦帆和卜小云穿上严严实实的太空服,而且是安全系数更高的外太空服,秦帆再小心翼翼地将容器管里的淡黄色透明液体分装成两条容器管。
随后展开了对“小强”的试验,但这一次并不仅仅选择一只“小强”,而是十只最强壮的“小强”,其中五只是雌性,五只是雄性。这么难得的机会,必须把这个试验安排得面面俱到、妥妥当当,对所有的可能进行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