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镜头24小时实时传输土豆叶的生长情况。
秦帆并不放心,给监控镜头加入了智能分析程序,不仅能够记录土豆叶的生长过程,而且会自动比对土豆叶与地球上同类土豆在生长过程中的异同,还会对靠近或者可能威胁其生命安全的任何可疑物体进行报警。
由于设置阈值过低,智能分析程序一个晚上甚至向月球飞船报送了六次报警。秦帆并没有因此调高阀值,而是改由手腕上的手表负责接收报警信号,以免影响卜小云的睡眠。
经过几天的自我学习,智能分析程序已经全面掌握了以秦帆是否会处理为标准的异常情况,对于不属于该异常定义范畴内的事件,不再发出警报信号。每天的报警数量从之前的十余起,大幅减少到一两起,甚至是零起,甚至连续两三天一起事件都没有。
通过智能分析程序传来的监控视频和比对数据,秦帆发现天卫三上这株土豆绿株的生长速度绝对超过他的想象,简直是一天一个样,不过两周的时间,那里几乎就成了一片绿洲。
秦帆决定前去实地察看它的生长情况,更为重要的是了解地底下的生长变化。卜小云当然不愿意一个人留在月球飞船内。两个人驾驶彗星车急急忙忙地来到绿株前。
卜小云较少从监控视频上关注绿株的生长,从彗星车下来后,她不由自己地感叹道:“我的天哪,怎么长成这样了?按这样的速度,很快就变成一颗绿星球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秦帆微笑说,“这可是天王星最大的卫星,只比月球小一半。”
卜小云不以为然地说:“那不简单,我们把它分种出去,一株变两株,两株变四株,四株变八株……不就好了吗?”
这也是秦帆的想法。他蹲下来,拨开面前的绿叶,却没有见到脑海里的根须——只是一根塑料绿蔓一样摆放在天卫三的表面上,并没有像地球上的土豆一样,长出根须深深地扎入土地里。如此一来,意味着无法分种这颗独一无二的绿株。
秦帆快速翻动其它的绿叶,结果一模一样,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卜小云察觉到他的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秦帆一脸失望地说:“没有见到有根长出来。”
“不会吧?”卜小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那就是不能移植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秦帆摇了摇头。总是有想法、有看法的他,第一次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那怎么办?”卜小云的声音略带焦急。
“没事,”秦帆顿了顿说,“土豆是无性块茎繁殖,不能直接迁种,那就用现成土豆块来繁殖。”
卜小云连续“嗯”了几声,“我们有的是土豆块,这也不困难吧?”
“不困难。”秦帆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说干就干,一向雷厉风行的秦帆马上跳上彗星车,载着卜小云风风火火地返回月球飞船,拉来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土豆。土豆被一股脑倒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小山。
秦帆同时也带来的家务机器人。随着家务机器人在地面上钻出一个接一个匀称有序的孔洞,秦帆将一颗颗土豆丢入孔洞内,再盖上一层层薄薄的细冰。
就像母鸡孵蛋一样,看着鸡窝里满满当当的鸡蛋。秦帆心满意足地跳上彗星车,载着卜小云风风火火地回到月球飞船。
接下来的等待时间过于煎熬,秦帆每天早中晚都仔细查看监控视频,过两天就亲自跑一趟,但始终未能看到有一丁点绿叶从那片空白的表面上长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急不可待地挖出其中一个孔洞里的土豆。就像与网友线下见面一样,不挖还尚存一丝丝希望,挖出土豆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速冻的饺子,一下子冷到了极点——土豆不仅没有长出绿芽,反而是变成了一块硬邦邦的土豆块——土豆疙瘩。
“怎么会这样?”秦帆在心中默默地问了好几次。
“怎么会这样?”卜小云肯定忍不住问出了口,看向一脸茫然的秦帆。
秦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叹气道:“看来,没有那么顺利啊。”但顿了一下,又充满了信心,“你记不记当时培育‘小强’的时候,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有好结果的。”
卜小云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继续种土豆,一直种到土豆发芽出来为止。”
“是的。”秦帆重重地点了点头,猫下腰挖开另一个孔洞,孔洞里的土豆硬得恐怕刀锯都劈不开。这正如他所料,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微笑。
两个人就这样把当时种下的几十颗土豆一一挖出来,结果正如他们所料,没有一颗上面挂着“绿”,都是硬邦邦的土豆块。但还是有一块略有不同,引起了秦帆的注意。
这个土豆块与其它土豆块唯一不同之处是表面上裂开了一个口。秦帆如获至宝,成为他接下来一周重点研究的对象。但经过一周的研究,并没有任何头绪。
最终只能得出两种可能的结论:一是从月球飞船拿出土豆的时候,它可能就已经有裂痕了,只是没有被看到;二是再将土豆丢入孔洞的时候,由于撞击土豆上出现了裂痕。
这么看来,这并不是一块“特殊”的土豆。
看着秦帆若有所失的惆怅,卜小云开口鼓励道:“重新换一批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总会有变化的。”
第二天一早,秦帆精心挑选了十个表面完好无损的土豆,并一一给它们拍照留影。这次,在家务机器人挖出十个孔洞后,他小心翼翼地将土豆放入孔洞内,再三检查土豆表面完好后再盖上一层薄薄的冰沙。
根据种植经验,七天后,秦帆和卜小云前来查看土豆情况,与上次一模一样,没有见到任何长出地面的绿叶。是不是挖出来看看?秦帆这次犹豫了。
经过再三考虑,秦帆决定这次只挖出来一半,过一周再挖出另一半。在他的操控下,家务机器人精准地挖出盖在土豆上的冰块——原来的冰沙已经结成了冰块。
见到秦帆拿出第一颗土豆,坐在地上的卜小云高声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不同吗?”
秦帆看向卜小云,摇了摇头,“没有啥不同。”
连续挖了四个,都是重复同样的问话和回答。“最后一个我来挖吧。”卜小云忍不住站起来,走到秦帆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