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余楚暂时退圈在家带孩子这事,只有肖珩是持百分百支持的态度,他还跟余楚说:“你就赶紧来吧,我这一堆的事,赶紧到岗!”
余楚真不想加入带孩子大军,尤其是大军里只有他跟肖珩两个人,却还要带两个会满地爬的小婴儿。
洛无恪五月的时候说六月回来,六月的时候又说端午过后回来,肖珩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要等过了梅雨季节,再过个中秋再回来。
他越来越笃定,洛无恪是打算等他小女儿会用语言来表达情绪之后再回来。
肖珩每天就教洛乐,他非常期望这孩子能早点学会说话,他都觉得最近的听力有点下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乐时不时的高音演奏给熏陶的。
余楚到端午节前一天晚上才把儿子接回家,端午节后就当起了全职奶爸。
余楚一直觉得做家庭主妇很容易,家务有家电做嘛,那么多智能家电,孩子也有老师管啊,他能做的并没有太多。这次肖珩也没让他帮忙上课,他应该会很轻松。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有生之年,他从来没觉得陪孩子玩还是件很辛苦的事,他太累了,比陪家属跑步都要累。
看搭档累得直喘粗气,肖珩只是轻松地擦了擦汗,说:“看到了吧,孩子越大他想去的地方就越多,没有一个好身体,是很难做个好家长的。起来吧,现在没生意可做,他们就漫山遍野的跑,看这一个个小短腿,跑得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再过几年,等他们都上小学了,就没多少机会让我们跟着追了。”
余楚双手撑着膝盖,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他拿下腰间的水壶喝了口水,很不解:“那不是挺好吗?你为什么这么伤感?”
肖珩侧头,“为什么不伤感?你不觉得这种离别格外伤感吗?现在潼潼跟她同学聊天一聊好久,我都会很失落,她以前都跟在我后面叽叽喳喳的。”
“就好像我生命中很多重要的人,注定都在要某一天,跟我渐行渐远,我能看到他们,却参与不了他们的世界,你不会觉得伤感吗?”
余楚摇头,擦着额头的汗说:“这有什么伤感的,孩子本来就只是个过客嘛,养育他们长大,然后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就是很完整的一生啊。我就不喜欢总关注孩子,我得过好我自己,他们又不能给我幸福,就这小子,最多还有十年,肯定俩眼睛就追着漂亮女孩子跑了,说不定啊,他长得也没我帅,到时候我风华正茂,他还要嫌跟我走一块挡了他的桃花运。我掏心掏肺养了十来年,却换来被情敌一样的防备,哎,说不定还觉得你这种伤感很搞笑,哇,多凄凉。”
肖珩听得很诧异:“你怎么会这么想?把孩子想得也太冷漠了吧?”
余楚很自在的点头:“完全有可能啊。他是我儿子嘛,他妈妈也没多仁义,这种场景很有可能发生的,基因嘛,很强势的。”
肖珩无奈笑笑,拍拍搭档肩膀:“走吧,其实这种投入也是人一生中很重要的部分,我的伤感也是我的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什么都尽情体验过,才充实丰富,觉得没白活。哇,你家儿子是真有你的遗传,看他围着潼潼转的那劲儿,呦呦呦,还送小花花。管管呢。”
余楚一肘子推过去,也乐得哈哈大笑:“什么我的遗传,我好专情的,他也不错嘛,送小花花怎么了?这么小就会来事,以后就算长得不够帅,情商也能做些弥补,我总算不用想着去哪个穷乡僻壤给他买个媳妇了。”
肖珩一拳打过去,说:“你专情什么?谈不了几个月就要找新目标,哎,呼呼,你干嘛呢?送姐姐,怎么也不送给肖伯伯啊?”
余楚都要笑死,冲儿子喊:“儿子赶紧的,给你肖伯伯也摘朵花,不,摘两朵,他都吃醋了,要多给点。”
呼呼却摇头,冲那边喊:“肖伯伯,花是送给小美女的,潼潼姐姐是小美女,她要戴花花,男的要帅,不能戴花花。”
肖珩被这父子俩给挤兑的,气得说:“男的也可以戴,我就要,你给我摘一朵。这孩子,懒还找借口,跟你一样一样的。”
呼呼没办法,又跑去草丛中找了两朵花,蹬蹬蹬跑回去递给肖珩:“肖伯伯,我好喜欢你的,跟喜欢姐姐一样,你不要吃醋了,送给你。”
肖珩接过花,一朵别在了衬衫衣扣上,一朵给了余楚,弯腰跟孩子说:“肖伯伯不吃醋,以后有好的,记得也要给爸爸一份,不能只给姐姐。爸爸也会吃醋的。你看,我们戴花花,是不是也很帅?”
呼呼挠挠头,勉强说:“……帅吧。”
余楚乐得直笑,他把花花往儿子领口一别,说:“你戴着吧,别总去摘花了,草丛里有蛇,慢点走,爸爸都跟累了,去跟哥哥姐姐们说,让他们都慢点。”
呼呼点点头,又一阵风的窜走了,到半当中,他突然转身,两条短胳膊往脑袋上一弯比出个心心,大声说:“爸爸,我也好爱你的,比喜欢姐姐都多。”
余楚瞬间笑了,他也比出个一样的心心,大声说:“儿子,我也好爱你的,比你爱我都多。”
爱是好爱的,跑起来也是头也不回,余楚跟着孩子们一通转,中午停下来,他那个肺就跟风扇似的,呼呼的换气。
孩子们一上午跑来跑去捡了不少蘑菇,还用随身的小铲子挖了些野菜。他们很不理解大人为什么体力都那么差,呼呼抱着个奶瓶边吸边走过来,跟他爸爸说:“爸爸,你要多运动,跑步,干爸就不累。”
余楚喘着粗气问:“你跟你干爸、有跑过这么厉害吗?你腿不疼的啊?”
肖珩正给队伍里最小的韩意喂奶,笑说:“那你就别挣扎了,他背你都不累,还能追不上一群孩子。”
旁边宁家和潼潼是这次野餐的厨艺担当,他们俩点好火让弟弟们看着锅,就跑去跟小苗一起去捡枯柴。
今天是小苗的饯别宴,孩子们都背了点食材进山,连小夏都往背包里放了两块点心,因为明天下午,小苗表叔就要跟着妈妈回家住去了。
小苗虽然比宁家还小两岁,但因为是表叔,他很照顾表侄和表侄女,尤其是经常会生病的小夏,他都会把小夏喜欢吃的存起来,出去玩也会特别关注两个最小的弟弟。
所以,韩意也拿了块酱牛肉放在背包里,打算中午给小苗叔叔饯行。
孩子们把手里带的东西一样样摆在铺好的餐桌上,很卖力地烘托离别的氛围,宁家举着一杯可乐,很有长兄风范地敬小表叔:“小表叔,你回去也要常跟我们联系啊,生意还要一起做呢,周末就来帮我们。”
潼潼作为长女也跟着举杯:“小表叔,你要常来看我们呀,不是周末也可以啊,让姑婆送你来,我们也可以去接你的。保重哦。”
余楚看孩子们一个个排长队去灌小苗可乐,他以为总要有好长一段离别之情要叙,可最能说的都在前面,后面几个小的都是杯子一举,说“干”。就完了。
他气都没能喘匀一口,浩浩荡荡的饯别宴就结束了,他又得跟着跑!
晚上秦吾回来,看余楚像死狗一样瘫在床上,他走过去拍拍垂在床外的腿,问:“哎,还活着吗?”
余楚有气无力:“快死了。哥,你刚才拍了我的腿是吗?我都不太能感觉出来了,我的腿肯定废了。”
秦吾乐得直笑,握着他脚脖子往上一提,问:“这样呢?感觉明显点吗?干嘛去了?”
余楚艰难扭过头,苦着脸说:“巡山去了。哥,我明天能请假吗?我不想当奶爸了,我要去上班,拍戏都还有坐下来的时候,我今天跑了一天,整整一天。。”
秦吾很同情,但还是提醒:“你这才上一天全班,就要请假?拍戏也能辛苦就停拍吗?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余楚开始耍赖:“我就不去了,你也不忙,不是说周末不应酬的?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累死了,别动我,浑身都疼现在。”
秦吾又笑:“那去泡个澡,这么趴着不舒服,泡会儿哥给你按按,真可怜,这么年轻腿就不好使了。你除了在家待着还能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