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杏儿进退两难之际,郭玉巧和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郭大海,开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来找杏儿了。她说她在石家庄要开直销门店,杏儿可以到她那上班住宿,并且,郭玉巧也会按摩、足疗、美容,她可以教杏儿。
杏儿顿时如大难当中遇到救星一般,立马兴奋起来,她感到自己终于可以跳出黑暗的按摩店,重归光明的正路了。眼看中午了,三人就走进饭店点了几个菜叫了饺子吃饭。吃完饭后,杏儿就告知老板娘,自己不干了,收拾东西坐进小轿车随郭玉巧来到她的直销店。
而郭玉巧的直销店,说是门店,其实就是小区内底层一个一室一厅的单元房。门店还没开业,杏儿来时郭玉巧两口子正涂墙壁,为节省开支,杏儿又跟郭玉巧到旧货市场买来一套旧餐桌,还有三个盛放货物的铁皮柜和三个美容床。然后,在墙上挂上养生知识和美容的宣传画,拉了一串气球,做上门头,一切准备就续了。当杏儿印出名片,拿着直销产品的宣传单页,每天和郭玉巧出去发放时,依然收效甚微。杏儿就想起在承德做市场时的艰难,心就不由地再次缩紧了。
突然有一天,超越梦说:“我出事了,我在工地放炮,不小心伤到脸部被毁容了!”杏儿就万分心疼地说:“是吗?真心疼你!你现在怎么样了?住院治疗了吗?”超越梦想就感动万分,反问道:“你不嫌我毁了容吗?挺可怕的!”
杏儿却安慰道:“人重要的是心灵,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外表是其次的。不管你变成啥样,你都是我的小大哥呀!”超越梦想就一时愣在那,不吱声了!杏儿真诚地说道:“我做的国珍牌松花粉治愈脸部毁容很有效,不行,我自己掏钱买几袋给你寄过去!”
超越梦想泪流不止,最后,还是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自己治吧!”杏儿就着急地说:“我不说空话,真打算给你寄去。”超越梦想就再三感谢,说:“不用了,谢谢你的一片好意,我还是自己治吧!”杏儿见状,只能打住,说:“那你自己要到医院好好看看治治,让咱们的小帅哥从新帅起来!”那晚,她们聊到很晚互道晚安才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天,杏儿再次问:“你好点没有?现在感觉咋样了?”超越梦想说:“托你的福,好多了!”杏儿忽然高兴起来,说:“那我给你唱支歌,也让你放松放松!”超越梦想立马来了兴致,高兴地说:“好啊!我洗耳恭听!”
杏儿就豪情万丈地说:“那我就唱阎维文的《母亲》给你听!”说完,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你爱吃的那三鲜馅他有人给你包,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啊,这个人就是娘,啊,这个人就是妈,这个人给了我生命,给我一个家......”
没想到,超越梦想旁边的室友,说:“你唱的真好,你去卡拉ok练过歌吗?”杏儿答道:“没有啊!我只是自己唱着玩的!”那室友却说:“你可以参加电视台举办的歌曲演唱比赛,应该会有所收获的。”杏儿就惊喜万分,反问道:“是吗?我唱的有这么好吗?”没想到,那室友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说:“我们打算去看你,看你怎么安排?”
杏儿有些犯难,目前,她那有精力招待朋友啊?可是朋友来了,又能怎么着?随后便说:“怎么安排?你们来,我带你们到处转转,吃顿饭!”室友又问:“然后呢?”杏儿有些疑惑,问:“还有然后?然后,你们回家啊!”室友又问:“就这些吗?”杏儿感到莫名其妙,反问道:“怎么,还能有别的?别的还有啥?还能有啥?”
没想到,室友却翻脸说道:“你以后别总有事没事找他,别弄得人家一家子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杏儿就大大地难受起来,说:“人家两口子好好的,我搀和啥?我们只是朋友,他只是我的小大哥!”室友却更生气了,说:“你看看,你用的啥法?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死去活来的!”杏儿据理力争:“我迷他?你开啥国际玩笑?我们只是聊天而已,我可啥都没说过!”此时,她心里就难过万分,辩解道:“我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遭人辱骂,不就是朋友间的互相关怀吗?超越梦想出事了,我置身事外,不闻不问,那还算朋友吗?”
电话那边遭此抢白,就传来长长的沉默!后来,超越梦想才告诉杏儿说:“这两年,老婆和我一直闹离婚,我根本不敢告诉你。”杏儿惊讶地问:“为啥不敢告诉我,怕我非要嫁你吗?”超越梦想一时就没了动静,杏儿这才突然明白,在他心里,他再说爱她,可并不想把她娶进家门。
室友则每日劝超越梦想,说:“三凤就是一个妓女,你跟一个妓女聊啥?有啥可聊的?”超越梦想就跟室友急道:“你别这样说她,她不是妓女!她永远都不会变成妓女!”他坚定地相信,杏儿不是妓女,更不会变成妓女。杏儿就怔怔地听着超越梦想的诉说,心被一点点地融化了。他又告诉杏儿说:“冥冥之中,我只想帮你,就是想帮你,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
杏儿就默默地被感动着,是他一直在心灵上陪她走过最艰难最低落的时期,是他一直在拯救她,给她温暖和鼓励,给她安慰和疼爱,她和他已经超越了年龄的界限,杏儿就在他的默默关怀下被融化了。大概,这一切都是天意,在一个特定时期就有一个人陪伴你,帮助你,鼓励你,而超越梦想正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一天,杏儿身上实在没钱交话费了,手机就停机了。停了三天三夜之后,郭大海,那个同郭玉巧一起去接杏儿的男人,却默默地给她交了50块钱话费。杏儿得知就万分感动,慢慢开始跟郭大海接触。郭大海虽然是一个房地产建筑公司的包工头,可是却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给杏儿发的短信,满篇都是错别字如同当初的橘子一般,这让杏儿实在无法忍受。
杏儿毕竟是个有一定基础文化的文学爱好者,如果不是落难之时,纵然对方有高楼豪宅,他也不愿意跟他说话,她看不起文化低而不求上进的人。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在她交不起话费时却默默地给她交了话费,这不就是雪中送碳吗?最终,杏儿还是被感动,就把自己当前困境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郭大海。
一天,郭大海精心打扮之后来了,杏儿一看,眼前的郭大海头发拢的油光曾亮,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的,上身穿着大翻领小款黑皮装,下身穿着浅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打的油光锃亮的黑皮鞋,这一身的装束,既显得年轻帅气,又英俊挺拔,竟然跟前几天不修边幅胡子拉碴的男人判若两人。
郭大海要求杏儿为他做按摩服务,做完后,郭大海不由地称赞道:“你的手艺真好,按摩的我好舒服!”随后,掏出钱说:“给你300块钱,你先花。花完,我还给你!”杏儿说:“我要不了这么多,我只收该收的90块钱!”郭大海说:“你目前有困难,你先花!”杏儿说:“要不这样,这钱权且在我这存着,以后,你还来做按摩,按摩够你的钱再说!”
这时,郭大海却拉起杏儿的手,说:“你做我的情人吧,我和老婆多年不合,根本就没有夫妻生活。但我不想离婚,为了家庭和孩子,只能在外面找个情人快快乐乐地过完后半生。”杏儿一时就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应对?郭大海却拉起杏儿的手往他裤裆里的家伙摸去,并抱住杏儿开始亲吻。
杏儿忽然明白过来,奋力挣开,正色道:“你别这样,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情人,我的人生字典没有情人这两个字。如果你真喜欢我,就光明正大地娶我。如果你不想娶我,就别动我!”郭大海顿时住了手,说:“我不强迫你,强迫就没意思了。你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告诉我。”杏儿立声说道:“不用想,我不会做就是不会做,没有以后!”郭大海就怔怔地注视了杏儿几秒,站起身走出了直销门店。
杏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就狂笑起来,是发疯的笑,是苦涩的笑,是神经质的笑,天下那有免费的午餐?天上根本就不会掉下馅饼砸到她!过了几天,正当杏儿忘掉这事时,那晚,杏儿把手机放在桌上就去干别的了,返回时,却看到郭玉巧在玩弄她的手机。
杏儿随后查看,就发现几条短信发送记录,而接收对象正是郭大海。短信说:“海哥,想你了,你啥时候来看我?”然后是:“你可以给我租套房子吗?”再然后是:“你给我买两身好衣服吧?”再后来是:“你能供我吃保健品吗?”杏儿看见心里就莫名地难受起来,屋里就她和郭玉巧两个人,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做呢?郭玉巧跟参加培训会判若两人,还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郭玉巧呢?真是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怪不得,她总在她面前说:“让海哥带你去这,去那,让海哥给你租房子,让海哥给你买保健品!”杏儿立马就回绝道:“不需要,我是人家啥人?人家凭啥带我去这去那?凭啥给我买东买西的?你别说了好不好?”郭玉巧就不再言语,只是狡黠地看了杏儿一眼。
杏儿想起这些,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起来,亏她还把她当作恩人,她这不就是落井下石吗?看她来店里,想从她身上榨油水。这时,她突然想起楚雏为了阻止她租房子,最后,要挟母亲道,如果你在对面租房子,我就带着老公和女儿回娘家永不回来了。眼前的郭玉巧跟楚雏如出一辙......
再想想直销行业,这么多日的宣传毫无果效,杏儿连一袋牙膏都没卖出去。卖不出去直销产品,就没有任何利润可言。郭玉巧只管吃住,并不给开工资,杏儿的零花钱和三个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杏儿仍然一分钱都拿不出,她再次感到利用直销挣钱,解决眼下的实际困难实在比登天还难。郭玉巧心狠手辣,每次都能从她兜里扣出钱来,可杏儿天性善良,看到那么昂贵的保健品,她每次都狠不下心来,让普通老百姓掏腰包。
因为,她明明知道在承德培训时,有一个女的说,吃了4万块钱的保健品屁事不顶。虽然那女的后来加入直销行业,可杏儿问起她的经历时,她也是感概万千的。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太太吃保健品上了瘾,孩子们给点钱,她就偷偷跑去买了保健品。最要命的是,她的直接领导人每天得吃保健品,打一阵儿不吃,她的病就会复发,头皮脱落,精神萎靡不振。
如果一旦吃上保健品就得终身服用,而保健品又是天价,一般普通老百姓根本无力承受。而她们宣传的保健品,必须连续吃两三年才有效,然后,让你经常吃,长期吃,永远吃,从而成为她的终身客户。杏儿不想欺哄老百姓,干起这个行业自然不能得心应手。直销人通常把有效果的百分之十的人做为宣传材料大肆宣传,而百分之九十的没有效果的,却根本不予理睬,她天性善良根本无法从事直销行业。
眼看,咋都挣不到钱,她为了生活,又想想郭玉巧的工于心计,只能走出郭玉巧的直销店寻找新的活路。而后,她回直销店拿东西。没想到,她所有的直销产品和书籍,却早被郭玉巧洗劫一空。她问她要她的直销产品,郭玉巧却矢口否认,说她从来没动过她的东西。杏儿就一下子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刚出了狼窝,又逃到虎窝,按摩店老板再不好,没有把她的东西洗劫一空......
可郭玉巧硬生生地把她的直销产品据为己有,这是杏儿做梦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