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杏儿在按摩店熟悉三天之后,又因为顾客的要求,老板娘就开始教杏儿按摩手艺了。
首先,老板娘让她从背记全身的穴位开始,杏儿每天就看着墙上挂的裸体穴位图,一点点认真背记起来。熟悉穴位图之后,老板娘让她躺在床上,亲手给她做按摩,让她感受她手的力度和柔度,做完一遍。老板娘自己躺在床上让杏儿在她身上练习。从脸部开始,然后是头部,胸部、上肢、腹部、下肢,再然后,翻过身来开始背部、腰部、腿部、脚部,一一点穴按摩。
老板办完事回店里,看见杏儿的按摩手法也在一旁开始指导。然后,让杏儿躺下,老板亲自给她按摩,让她再次感受他手的力度和柔度。一个肯教,一个肯学,杏儿就如鱼得水,认真学习钻研。一个礼拜之后,杏儿就能熟练地做下整套按摩程序了。
但是,每天无数遍的按摩练习,使杏儿的手和胳膊就开始红肿,疼痛难受,到晚上时,整个胳膊更是疼的无法入睡。她的整个手长时间地与顾客皮肤摩擦接触,就血红血红的,疼的杏儿呲牙咧嘴的都不敢碰了。毕竟,按摩是个力气活,杏儿能吃的苦就尽量吃,能受的罪就尽量受。此时,她才知道,任何手艺看似轻巧的外表,都经历过很多的苦痛和历练。正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
杏儿学会按摩了,就正式开始上班了。每个活按五五分成,店里五成,技师五成。上午9点上班,说是9点,8点钟有活了就开始干。甚至,大早晨有顾客来敲门就开始干,一直干到晚上12点才下班。
一天,大概晚上10钟左右,一个20岁的瘦弱小男孩走进按摩店,点名要杏儿给他做按摩。可女技师胡艾丽为了多挣钱,就把活抢了。可按摩完结了账,临走,男孩还是要杏儿给他做服务。杏儿就随他走进按摩间正要为他做正常服务,可男孩说:“不用做按摩了,只要我抱抱你就行!”杏儿心里就生出大大的诧异,这么小的孩子却非要抱她一个半老徐娘,这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此时,还没等杏儿反应过来,男孩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杏儿则感到这似乎是一个缺少爱的孩子,就顺势抱住他,以一种母性的慈爱轻轻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说:“好孩子,好孩子!没事,没事!”
拥抱完,男孩出去愉快地结完账,回头再看杏儿一眼,满足地走出了按摩店!
老板娘见状并不稀奇,说:“干我们这行的,即便你50岁,也会有20多岁的小伙子喜欢你,照样想娶你。”杏儿眼睛就挣的大大的。没想到,小小的按摩竟会有如此神奇的魔力!老板娘见状说:“你好好干,我要捧红你,捧得你大红大紫的,但是,你得听话!”
杏儿就若有所思地望着老板娘,没想到,这些在解放前演艺界的名词在老板娘这用上了!
一天,一个40多岁的当地男人来做按摩,让杏儿按摩之后,就约她晚上出去吃饭幽会,杏儿心里立马紧张起来,心有余悸地告诉了老板娘。她说:“师傅,你说这社会咋这么乱?男人家里都有老婆和孩子,男人咋还会出去找别的女人呢?”老板娘却说:“这样的人,你不要理他,只要你不走出按摩店这个门,你就是安全的。”杏儿就重重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谢谢师傅!”
她心里忽然对老板娘生出感激崇敬之情,老板娘毕竟教她技术教她成长,如同她的再生父母一般。而后,杏儿就更加认真地跟着老板娘学习按摩技术的精髓。后来,店里就有一个编辑兼作家的男顾客来做按摩,杏儿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望着他。这名作家,个子不高,胖墩墩的,皮肤微黑。他听说杏儿喜欢写作,就招呼道:“过来,你过来坐!”杏儿就很腼腆地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问:“你编辑什么刊物?”
杏儿很崇敬编辑这个职业,更对编辑有一种很特别的感情。因为她是业余作者,编辑有文化,有涵养,并握有稿件生杀大权。或许,他在写作上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杏儿就满怀期望地望着编辑。
编辑却说:“我编辑经济类的报纸!”杏儿听见不是自己喜欢的副刊类,目光忽然就暗了下来。此时,她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问:“那你喜欢写什么体裁的作品?”编辑答道:“散文、诗歌都写!”杏儿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编辑反问:“那你呢?你喜欢写什么体裁的作品?”杏儿回答:“诗歌、散文、小说、随笔都涉猎一点!”编辑就点点头说:“好!不错!”杏儿就微笑着,迎合道:“谢谢你的鼓励!”
此时的杏儿,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内心却翻江倒海的。没想到,在这里她遇到写作的同行,她更没想到作家也会主动接受这种按摩服务。然而,让她难堪的是,她一个堂堂正正的文学爱好者也会从事按摩行业。可是,一个是作家顾客,一个是作家按摩技师就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杏儿自打知道按摩行业的实质,还是对这个行业充满鄙视。没想到,她充满鄙视的行业,却偏偏有她崇敬和爱慕的作家来接受服务,杏儿心里就五味杂陈的。再后来,她看编辑的眼神忽然就厉起来,作家感觉到她目光的异样,并没让她做服务,而是选择了胡艾丽。胡艾丽就走进按摩间为作家服务,作家做完服务走时,杏儿看编辑的眼神就如同结了冰一般。而后,作家竟灰溜溜地逃走了,自此,作家再没来过按摩店。
老板娘望着作家远去的背影,说:“你别看他是个作家,别看他有文化,可男人都一样,他一样约你出去遛弯,一样约你出去开房,只是约了几次我都没去!”杏儿眼睛就瞪得大大的,问:“你说的都是真的?”老板娘却一脸的不屑:“我说假话骗你干嘛?有用吗?”杏儿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般,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惊叹着:“啊?啊!怎么会这样?”
此时,她更鄙视作家了,看来,作家有文化不假,可是,他的动物本能更是不假。就有人说,越是写作的人就越容易在情感上出问题,因为写作本身需要深刻丰富的情感!虽说如此,可这情感要有道德底线和社会良知,更不能随心所欲败坏作家高大上的光辉形象。
后来,杏儿把此事说于省报编辑姜东平和作家韩石山。韩石山却说:“我们经常去按摩店做服务,并办了月卡,每个月按摩费是300块钱,我们去的按摩店很好,并没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杏儿就一头雾水地问:“是吗?”姜东平说:“我们小区门口就有按摩店,我经常去那里做按摩!按摩按摩很舒服的!那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杏儿没知声,难道自己亲眼看见的和亲身经历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他们在说谎?还是她从事的小按摩店有问题?
一天,大早晨,按摩店就有人来敲门了,胡艾丽听见就起床开开门。不多时,就有一个老头来到店里。此时,睡得正香的杏儿忽然就被惊醒了,就听见顾客直接进入按摩间。很显然,这是老顾客。胡艾丽随后跟了进去,拉上布帘,里面随即传出叮叮当当宽衣解带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按摩床吱扭吱扭左右摇动的声音。杏儿听着听着,心里就莫名地恶心起来,她知道那种声音是干啥的,更知道那种声音意味着啥?按摩店似乎就是一个卖淫场所,她感到这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杏儿就感到无法在这待下去。
中午,杏儿小憩了一会儿。下午,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顾客进门看见睡眼惺忪的杏儿,就要杏儿为他服务,老板娘就高兴地安排杏儿去做。
杏儿以为是正常的按摩活,因为,她来前就跟老板娘有约定。可是,当她进入按摩间,男人却迫不及待地拉上布帘,脱掉裤子露出裤裆里的家伙,拉住杏儿的手就往他的尘根拽去。杏儿一时就懵了,不知如何是好?顾客说:“一看你就没做过,来,我教你!”说着,告诉他阴部的各个穴位起什么作用,怎么做?这时,杏儿才突然明白,老板娘毁约了,就想从里边冲出来。
可是,那男人却急速抓住杏儿的手,在他尘根开始上下抽动,杏儿只愣愣的看着他,这事就在半推半就中进行,没有几下,男人便喘着粗气,一股白色体液从体内喷出来,他顿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了下来。
此时的杏儿,脑袋一片空白,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男人最后说:“只要你愿意,以后我就叫你做了。钱,我不少给你,只要你要,我可以给你三倍的价钱。”这时,杏儿才返过味来,突然就一屁股坐在那,心里开始极度难受。男人却说:“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不要不高兴,好像我怎么着你似的。”
杏儿突然从按摩间疯了一般冲出来,一直冲到大街上。最后,来到一个角落蹲下来,抓紧头发,浑身开始哆嗦,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她一个堂堂正正的文学爱好者,曾经白手起家做生意,并做得风生水起的女老板,如今却沦落到给男人手淫的地步,这是何等的不可思议?此时,她突然才领悟到,酒店旁边按摩店的女老板抵死不让她学按摩的真正原因,那是在爱护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那是真正关心她的人。
超越梦想跟她说了无数遍,还把自己当诱饵不让她干按摩行业,可她就是不相信不接受别人的意见。她的执拗,她的单纯好奇更把她推向一个个无底深渊!然而,生活是如此的残酷,她想想楚雏的冷脸,想想母亲和莲儿无数次的轰赶,想想自己多少个露宿街头的夜晚。想想在垃圾桶捡起一块面包,撕开一块刚往嘴里放,一只大黄狗却在不远处跑过来,抢下面包片,一溜烟地跑去。想起这些悲伤的往事,她还是咬着牙,把泪水生生地往肚里咽.......
这样,当杏儿熟练地掌握按摩技术时,再有顾客时,杏儿为他们服务,就一边按摩,一边跟他们聊天,她在把按摩当作一种事业干。可是没想到,大多男人都极不安分,杏儿给他们做按摩的同时,他们的手就开始在杏儿身上乱摸,嘴里说着赤裸裸的荤话,她顿时如同掉进粪坑一般无法忍受。
杏儿本是个极其正派清纯无邪的女人,虽然经历过很多事。可最后,还是选择了做入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她在这种地方怎能忍受这种屈辱呢?于是,在思忖再三,就把实情告诉了老板娘和网友超越梦想。
老板娘说:“你连荤话都忍受不了,那你就干不了按摩行业!再说了,男人说句荤话摸摸你,你又不会少块肉,只有从他们兜里掏出钱来,那才叫本事!”杏儿就若有所思地望着老板娘!没想到,超越梦想晚上就打来电话,这是他跟她认识以来,打的第一次电话,在聊了一阵后,超越梦想说:“你别干那活了,就是扫马路也不能再干那活了,那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杏儿一时就沉默了......
不管怎样,杏儿在按摩店有吃有喝有睡处。如果出了这个门,她又能去哪呢?哪又是她的安身之处呢?说不定她又会流落街头,忍饥挨饿,无人问津.....这让她突然想起,那些古往今来的女人们,是怎样被生活逼上风尘之路的。不是每个女人生下来就想做妓女,她们也有挣扎,也有苦痛和悲伤,也有善与恶的心灵较量。只是,最后不得已屈从了生活。有人说,南方自古笑贫不笑娼。夫妻俩同时开店,女人可以靠出卖肉体挣钱,男人还兴高采烈地跟女人生活在一起。
杏儿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又该怎样的独善其身呢?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