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
我是万万没想到,会从牛二的口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而朱开也是一脸狐疑:“你小子不是在耍我们吧!”
“耍你们?我要说当年被政府带走的那个人就是陈疯子的学生,你说我是不是在耍你们!”牛二赌气地转过身去,气得差点儿就把手里的鱼竿给扔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既然不信,就别来问我!”
我给朱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牛二兄弟,你先别激动,他是啥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信你,我信你!”
牛二瞥了我一眼,嘟着嘴说道:“我记得当年出事的时候,陈教授还被叫到了县城的医院,我想他一定知道那几个人从山里面到底带出了什么?”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跟那个陈教授也不熟,贸然去打听这么敏感的事儿,恐怕……”
“你不熟,我熟啊!这样,今晚我请你们吃烤鱼,顺便带你们去见陈疯子。”
“那敢情好了!”我一听事情有门路,自然喜笑颜开。
可牛二这时往我这边凑了过来,小声说着:“不过说句实话,华子哥,你们是不是也要去找日本人的黄金啊?”
“没……没有,哪里的话,我们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不然闲着也是闲着。”
我尴尬地拍了下朱开,后者也跟着附和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这鱼吧!这大冷天的,水都被冻上了一半儿,我看你坐到天黑都弄不上一条。”
牛二掂量了两下手里用枝条做成的鱼竿,让我和朱开都没想到的是,他钓鱼用的鱼饵竟然是块白色的树皮。
“我这叫愿者上钩,你们就瞧好吧!”
朱开在一旁给我使了个眼色,故意背着牛二说道:“你这又是傻子又是疯子的,能行吗?”
我看着牛二一脸自信的样子,抿着嘴回答道:“说不准,万一这儿的鱼跟驴一样,都爱吃树皮呢?”
朱开抽了我肩膀一下:“什么捋又绿的,我问的是这个吗!”
我努力憋笑着,心说朱开这口条是没救了。
“你还没完了是吧!”
我笑着摆了摆手,脸上的肌肉都拧成了一团:“哈哈,行了!不拿你开玩笑了,反正就死马当活马医呗,我们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就这样,我们告别了牛二之后,朱开本想着去素芬大姐家看看,看看那龅牙,也就是赶超儿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还是那小子故意在拿我开涮。
不过我还是阻止了他,毕竟现在做这些意义不大,而且我一想到素芬大姐那副担心害怕的模样,就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但我相信,赶超儿身上的谜团也一定和山里面的黄金有关。因为牛二也说过,自从那几个人从日本人的要塞中带出黄金后,小石村才接二连三地发生怪事。
那么要弄清楚这些,就先要了解事情的起因,希望这个陈教授能成为我弄清这一切的突破口吧。
回到阿凤家,吃过午饭没什么事情,我就开始坐在炕上研究起那边红色封皮的笔记本。
朱开自然没有耐心看下去,午睡了一会儿,下午就跟阿凤干活去了,但其实主要还是扯皮的时间多一点儿。
我花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将这本笔记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最后把其中的内容大致分为了四个部分。
其中最后一个部分,就是连续好几篇龙飞凤舞地重复着那一句话:开始就是终结。
这句话字面上很好理解,但深层次的意义和这人写这句话的初衷我完全没有头绪。只知道记录到最后,这人的精神状况可能出现了问题,所以这一部分暂且不提。
那么第三部分,其实就是几页潦草的简易地图。
其中第一张描绘的是小石村、林场、烧尸庙和狼头岩几处地点的相对位置,这些我已经牢记于心,不需过多的解释。
而第二幅简易地图,是从烧尸庙开始,继续往山里面前进的一条道路,其中做了几点标记,可能是怕在路途中迷失方向。
而这条路的终点写着“白石河”三个字,旁边还画了个方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个白石河到底是一个代称,还是真的在道路的尽头有一条河流。
不过与那个方方正正的方框类似的是,这条道路中的一个标记物,用的是一个等边三角形。这样的三角形也出现在前面那一幅,标记为狼头岩的地方也有同样的三角形。
于是我就猜测,这三角形如果表示的不是类似于狼头岩的地标性景观,那就是象征着日本人的哨站。
当然了,这些还有待证实,而且就此也推断不出白石河的那个方框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第三张简易地图就有些潦草了,而且它与前面两张也没有关联,只是一处类似于盆地的地方,里面画了不少黑色叉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而后面的第四张第五张就更加看不懂了,既像是某个地方的结构图,但画的却是方方正正。其中还有不少三角、方块和圆形的标记,根本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第六张,也就是最后一张,画的是一张素描人像。不过这个人的绘画功底可能不怎么样,所以没有画出人脸,也看不出男女。
只能看出这是一个穿着雨衣雨鞋,戴着护目镜的人,而周围的竖线,应该表明这人是走在雨中。
而在一边的留白处,画了两条平行的粗实线,两条类似于蛇一样的东西盘旋在实线的周围,纠缠不清。
看样子应该是某种图腾,再多的,我也分析不出来了。
而笔记的前两部分,才是最重要的文字记录。之所以我把它们分成两部分,是因为前面的第一部分比较像是日记,记录的是这本笔记的主人,每日的工作与生活。
这部分倒是能让我看出不少东西来,至少从身份上讲,这个人无论在哪个年代,都应该是一名知识分子。
而且从他十分喜欢用“考察”“勘查”“测量”等一系列词汇上看,这人似乎是一名技术人员,而且是在执行着什么任务。
只不过具体的任务内容这里面没有写,我估计多半是因为敏感和保密的原因。
而这一部分比较有意思的地方是,在五月六日这一天,笔记主人所负责的任务突然发生了一起事故。因为并没有标明年份,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而且这场所谓的“事故 ”过后,笔记主人的工作似乎发生了变化,变成了许多我看不懂的算术公式和类似于英文的专业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