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沙滩上的搜救还在继续,但已经没了前几日的阵仗,所有人都明白,该被浪打来的都已经打来了,其他的,都将沉入海底。不过,有些事情,该做的自然应该继续做着。
顾欣怡推开房门,就看到了精神不是太好的王一。
“进来吧。”
说着,两人又回到了房内。
“怎么样?”顾欣怡问道。
“小姐,昨晚我潜入,也找到了当日的医药箱,但很奇怪,如果药物真有如此特效,守卫应该很严才对,不应该被我轻而易举的得到。”
“拿到了?”
“嗯,每样都取了些样品,还得回去化验和试验才行。”
“做的好,这边的事,这几天应该就完成了,学校的假期也快结束了,我们也要马上回国了。”
“小姐,那他呢?他的身份一直都没真正的确认。”
“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也带着他回去吧,那之后,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也对。”
“今天你好好休息下。”
“可是小姐......”
“现在又不是乱世,天下太平,况且少了你一个,不还有八个嘛,也不知道家里人是怎么想的,天天给我安排保镖,其他人就没见的如此。”
“小姐,这还不是家主重视你嘛。”
“我还真希望他们不要如此重视我,出来旅个游都像是被监视着。”
“小姐......”
“行了,你去休息吧,我出门去找他了。”
王一摇摇头,那小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小姐如此挂念。
其实,这一夜,顾欣怡也没睡好,她都一直在想着事态会如何发展,虽然他也知道历史的发展,但那小子编的,又和历史有很多偏差,不过好像仔细一想,又挺合乎逻辑的,她真的很想知道他会怎么编下去。
那小子呢,正面朝大海,吹着海风。
“这么早啊。”顾欣怡问道。
“老年人了,睡不着,习惯了。”
“噗......”
这一笑,很滑稽,却很好看。
“这边的搜救要结束了吧?”
“是呀,到尾声了。”
“还有生还吗?”
“这种海难,生还几乎不可能,你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行吧,什么时候回去?”李健似乎对于这场海难毫不关心。
顾欣怡有些不理解,这个家伙对于生死,没有敬畏,也不起波澜,像是云烟。那些同船的人,可都是他看得见的活生生的人啊。
“就在这几天了。”
“那我怎么回去?”
“想搭顺风车?”
“好呀,既然你邀请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真不要脸,不过,你接下来的故事说的好,我是可以考虑的。”
......不过说起不要脸,接下来讲述的,其中有一个人的脸皮可比李健厚多了。
“昨天说到越天辰从地宫出来之后......”
就朝着咸阳城而去了,看见那白色的巡游队伍,就知道张毅所说,也不是无的放矢,那么扶苏的死马上也就会传开了。
越天辰来到小草庐,发现早就被一把火烧完了,自己好像无处可去了,直到晚上,越天辰才决定,先去拜访下李斯。
相府,李斯愁眉。
“相邦,门外有一人拜访,号称你老友,只是......”
“没报姓名?”
“没。”
“外貌如何?”
“一身白衣,道风侠骨,只是称你老友,年龄却是二九之龄。”
李斯想了半天也不知所以,但还是命人把人请进来。
“李斯,好久不见了吧。”越天辰人未到,声先到。
“啊...是越公子,你不是被.......”
李斯见屋内还有人,急忙停下。
“你们都出去吧。”
等屋内侍从全部出去之后,李斯再开口:“听到越公子被大王囚禁,李斯极力劝阻,奈何无功,惭愧啊。”
“今日前来,不是为得这事,虽然嬴政如此待我,但他为何而死,我还是想知道一二。”
“越公子,人,生死天定,寿元至则西归,天道也。”
“行了,你也莫要狡辩,其中之事我也略知一二,说实情吧。”
李斯再做思虑,不过想来这越公子何许人也,想必所说,所问,必是有备而来,但唯一不确定的是,他是不是为了嬴政而兴师问罪而来。
“越公子,大王之死,李斯确实不知实情,那日赵高唤我觐见,大王已经归去了,但我观大王七窍出血,恐怕......”
李斯意思也挺明显,这症状像中毒而亡。
越天辰轻叹一口气,看来真是服用了延寿丹了。
“既然嬴政死了,你们为何隐瞒不报。”
李斯听到这话,身体一震,说道:“越公子是从赵高那里过来的?”
“哼...看来这也是真的了,你别管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回答我,是与不是?”
“哎,是。”
“为何?”
“现在想来有些悔恨,但当时,无可奈何。”
“此话何意?”越天辰有些不明白。
“当时只为我李氏子孙考虑了,大秦这些年来,越公子可有留意,功勋显著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是为何?其实这也与大秦的律法有关,大秦依功勋加官进爵,但要是爵位已位极人臣,那再有的功勋该如何封赏?于是乎,历代秦王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依法除之,白起如是,我李斯也将如是。恰巧公子胡亥也在巡游队伍,年幼且师从赵高,于是隐瞒下来,等到回咸阳再报。”
“呵......李斯,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们那时在假造旨意,立胡亥,但又为何不报而杀扶苏。”
李斯身体再是一震。
“哈哈,此事亦是无奈之举。始皇帝在时,我李斯安分守己,不再献计,那自然会平安无事,但一旦公子扶苏得政,我李斯之功绩,盖过其千万。况且公子扶苏声望颇高,即便是公子胡亥当政,也未必压得住,恐怕还是会废胡亥而立扶苏。于是,扶苏与我政见相差甚远,恐怕会拿我李斯一族开刀,以震朝野。”
“功高盖主,这一词用的真是巧妙,想那张毅也是个人才啊。”
“公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
“所以,越公子,沙丘一事,就是如此,还请越公子明察。”
“罢了,嬴政把我关入地宫,我能理解。但烧我草庐,那么我们之间的师徒情分,就此断了。”
李斯有些不能理解越天辰的脑路了,怎么就如此清奇,一间草庐比生命还重要?但他不知道的是,嬴政烧掉的不是草庐,烧掉的是越天辰与赵璃儿最后的交集。
“越公子今后如何打算?以越公子的才能,李斯不敢让公子屈身,但如果公子无处可去的话,李斯乐意留公子于府中。”
“暂时没有想好,不过这里我向你打听个人。”
“还请公子说来,李斯这官职,对于找个人,倒是不在话下。”
“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