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夜重羽冷落风鸢的第八日,风鸢终于爆发。
风鸢不怕夜重羽与自己吵架,风鸢最怕的就是夜重羽这么冷着自己。
自己有些事是做的有些不妥,但是看在自小一起长得的份上,何至如此?于是风鸢走至夜重羽面前说道:“夜哥哥,前往涂山私自与淮墨定亲之事我是做的有些不妥,可是这事就过不去了吗?你日日买醉,疏于修炼,如今的你哪还有半分天虞山之王的样子?”
夜重羽继续往口中灌酒,不予理会。
“从小到大,每每吵架都是我先低头,你作为哥哥却每每都让我来哄你,夜哥哥你不觉得你做得很过分吗?谁先低头谁先认错倒也无妨,可这次你已经七日都不理我了,你到底想怎样?我是个女孩子,我也有自尊。”风鸢说到此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看风鸢如此,夜重羽的心里也很是心疼。
夜重羽苦笑一下,这些年来夜重羽哪是不想低头,是他那可怜的自尊不允许。
他自小就喜欢风鸢,他虽不知风鸢的真正身份,但是知晓养母洛璃修为不凡,一定不是普通的妖。而自己呢?而自己是个没爹没娘没有来处的孩子?
夜重羽天生敏感,看着近乎完美的风鸢,夜重羽更加自卑。于是总是自私地试探风鸢对自己的情意,却在试探中消磨掉了所有的情意。
见夜风羽仍旧不语,风鸢怒吼道:“你到底说不说话?”
“好!你想让我说什么?”夜重羽似笑非笑地看向风鸢问道。
“你为什么整日买醉,不修炼了?”
“不日,妖皇淮墨即将迎娶风鸢成为妖后,妖皇修为不俗,妖族还有上白芷和淮墨两位妖神,难道还怕没人护你周全不成?”
“你修炼又不是为了我,修炼是为了你自己,为修炼是因为你是天虞山的王,修炼是因为你得护着天虞山众人!”风鸢说道。
“谁说的?”夜重羽忽地站了起来,此时的夜重羽双目猩红,模样有点骇人,小花见此吓得毛发一抖,忙从桌上跳下,躲进了角落里。
“不是吗?”风鸢困惑。
夜重羽冷笑一声,灌了口酒。面对风鸢的无知,夜重羽真的想把这些年自己对风鸢的情感吐露无疑,可是既然之前没有对鸢儿表白,现在又何必再说?
不说还是兄妹,说了怕是连兄妹都做不了。思及此,一滴泪不禁从夜重羽眼角滑落。
夜重羽为掩饰自己的软弱,忙将脸转至一旁,对风鸢大吼一声:“是!我一只都是个自私自利之人,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几千年来,风鸢从未见过夜重羽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更何况是对自己发火。更何况刚才自己那番话明明是对夜哥哥好,她不但不领情不说,还吼自己,想到此,风鸢心中委屈至极,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滴,跑了出去。
而夜重羽见风鸢哭,也十分后悔自己的刚才之举,他想想风鸢道歉,无奈又是个只能伸不能屈之人。
小花正是悄悄跟了出来,跳上风鸢的窗上,见风鸢正在伏案大哭。又转身走回夜重羽的房间,见夜重羽也红着眼角。
夜重羽心烦意乱,想再用酒麻痹自己,谁知酒壶里的酒却空了,夜重羽想夜未想,直接飞下了山,前往姑苏镇内的酒肆买酒。
而受尽委屈的风鸢不想再天虞山多待一刻,直接飞往了涂山。
涂山离天虞山相距万里,以风鸢如今的修为,正好需要一日半,风鸢戌时出发,正好隔一日卯时到达。
就在风鸢前往祥云殿去找淮墨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人轻轻扣了扣伏翼长老的门。
“是谁?”伏翼长老问道。
“是属下。”那人答道。
“进来。”
那个微微低头垂面之人,正是当日风鸢初次来涂山时,在涂山入口处盘问风鸢中的一人,明唤子离。
“什么事?”长老披衣起身。
“那日那个女子又来了!”伏翼的亲信答道。
“这才几日便又来了?当真是如胶似漆。”
“长老打算怎么办?”子离问道。
“随她去吧!本尊暂时没想好一举两得之法。”
亲信对着长老俯了一礼然后退下。
此时的风鸢已经到了淮墨的寝殿,此时的淮墨已经起身,正坐在书房里的书案前看折子。
涂山的妖众和其他地方的妖相比,除了修为高之外,在作息上并不大的不同。
大部分妖都喜欢昼伏夜出,越到晚上越兴奋,因为晚上睡得晚,所以白日自然醒的晚。卯时这个时间,涂山还处于一片寂静之中。
可淮墨却已起身处理政务,看来这个妖皇当真难做。
淮墨听闻门口有脚步声,以为是婢女姑也没有抬头,直到风鸢走至面前时,淮墨才发现站在自己书案前的人不是婢女而是风鸢。
“你怎么来了?”淮墨忽地起身,一把拉住风鸢的手。
风鸢的手发凉,显然是因为赶了夜路,气温凉的缘故。
“不欢迎?”风鸢小嘴一嘟一副不大高兴的样子。
“怎么会不高兴?若不是聘礼没备齐,我早就已飞至你的跟前了。”淮墨一边给风鸢暖着手一边说道。
“油嘴滑舌!”风鸢嗔怪了句,然后说道:“我和夜哥哥吵架了,我不想待在天虞山了,便又来寻你了。”
同为男人,淮墨自然能体会夜重羽现在的心情,但是作为男子却不该心量如此之窄,更不该惹心爱的女人生气。
见风鸢那微红的小脸,淮墨知晓那是被风吹的缘故,于是摸了摸风鸢的脸心疼地说道:“瞧你那憔悴的模样,一定是累极了,要不要先去休息?”
风鸢摇摇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委屈道:“我睡不着,这里闷的很!”
“那我们出去走走?”淮墨问。
风鸢应了句:“恩。”
于是二人便出了祥云殿,吹着涂山清晨的风,向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