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墨这样一解释,风鸢瞬时就懂了,自己也不是因为在山上待了几千年的缘故,才想下山转转嘛。
淮墨见风鸢眼中渐渐放下戒备之色,便将手里的桂花糕举至风鸢面前,道:“要不要尝尝?”
风鸢见淮墨刚才都已经吃了这些东西,那便证明这些东西没有事,于是便接过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嘴里,仔细地品尝起来。
“怎么样?”淮墨低头问道。
谁成想风鸢尝着尝着却哭了。
不至于吧?好吃成这样?
风鸢揩了把脸上的泪,见淮墨面上正带着微微的鄙夷神色,不禁解释道:是这样的,自打年轻仙陨,我便再也没吃过桂花糕了,整整三千年。刚刚吃了这桂花糕,不免得想起我娘亲。”
“那你爹呢?”淮墨问。
“我出生之前我爹便已经死了。”
想象自己自幼便在双亲健在的幸福家庭中成长,而面前这个不知比自己小了多少岁的小女孩,却自幼承受没有双亲的痛苦。想到此,淮墨对自己刚刚对其生出的鄙夷之情感到愧疚。
于是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双亲皆不再了。”
风鸢擦掉了脸上的泪,挤出一丝笑容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诚心。这个桂花糕真的很好吃,感谢你让我再次尝到了娘亲的味道。”
淮墨尬尴地笑笑,将手中众吃食都举至风鸢面前道:“都尝尝,都很好吃。”
经过刚才一番对话,风鸢好似对淮墨没了戒心,于是依次品尝了淮墨手中的吃食点心后,言道:“都很好吃,我已经太久没吃过这些东西了,真的谢谢你。”
“不必这般客气。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去涂山转转,涂山的集市虽说不如这里的热闹,但那里的点心却比这里的好吃。”
“恩。”分鸢随口应了一句。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有点晚,风鸢望着远方天际冒出的几颗星子,知晓自己是时候该回去了。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却生出了一丝难舍的情绪。
“是该回去了吗?”淮墨见风鸢看了眼渐黑的天际,猜想道。
“恩。”风鸢点了点头。
“你是住在天虞山吧?”淮墨问。
“恩。”风鸢应了一声,但并不知淮墨何意。
“对了,相识一场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风鸢。”
“风鸢!”淮墨低声重复一句,脸上挂上笑意道:“好名字。”
风鸢也不知期待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会说什么,总之当淮墨只夸了一句好名字的时候,风鸢感到微微的失落,但她还是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我该走了!”
淮墨点了点头,目送风鸢走出人流,风鸢走至一个空旷的小巷后,霎时化作一团青光飞回了天虞山。
淮墨的心里也忽地空落落起来,嘴角强行挤出一丝笑意道:“还真是棵有趣的小竹子。”
风鸢回到山上的小木屋的时候,夜重羽仍旧在修炼。
夜重羽和她如今的境界已不必食人间烟火,即便偶尔食用,也是为了口腹之欲。
风鸢瞥了眼正在练功的夜重羽,心里没来由地乱了起来,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蒙上被,想倒头就睡。
而此时的夜重羽完全不知晓风鸢已经下了山,并且结识了淮墨。
次日清晨,直到太阳已经高高升起,风鸢还没有起床,直到阳光照射到封鸢脸上的时候风鸢才彻底醒来。
昨日风鸢虽然躺下的早,其实一直没能睡着,脑海中一直闪现山下的楼阁、集市、吃食,偶尔还闪出了淮墨的那张脸。
起床后的风鸢,百无聊赖地洗了脸,梳了妆,又浇了花。平日里日日都做的事,今日做起来却觉得心烦意乱,心里像有无数个蚂蚁再爬,搅得风鸢心中烦乱。
风鸢将漏壶放在了石架上,坐在石凳上发起呆来。
正在这时昨日的那两只小鸟落到了院外的大树上,二人叽叽喳喳地说道:“昨日鸢姐姐不是下山了吗?今日不应该很高兴才对吗?为什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难道是在山下受了欺负?”其中一只鸟说道。
“谁知道呢?”两只鸟说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天虞山虽然很大,但其实大多花草树木都有神通,因此风鸢偷偷下山之事此时已被大多数人知晓。
唯有风鸢自己觉得自己做的很隐秘,还有便是正在闭关的夜重羽不知晓。
风鸢坐在石凳上又发了会呆,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是昨夜回来的太早了,山下的事物没看够没玩过?会不会再下山一趟,将该见的都见了,该吃得都吃了那种慌乱感便会消失?
再说自己已经下山一趟,已然没有危险,多次又一次又何妨,风鸢终于再次说服了自己,化作一团青色光华直奔天虞山下而去。
谁知才走一半,却忽然碰见一个青山男子的身影。
是淮墨?他怎么会出现在天虞山,看来他昨日接近自己确实是有阴谋,都怪自己太单纯。
风鸢一边感到自责,一边心痛。加快捏诀的速度直本淮墨而去。
淮墨也看见了风鸢的身影,迎着风鸢而来。
“你怎么会来此处?”二人行至对面,风鸢质问道。
“我刚才还打听你的居所呢,想不到这么巧就遇到了你。”淮墨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为何前来寻我?”风鸢仍旧一脸严肃,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你别一副对我如此防备的样子好不好,我来找你,无非是找你一同游玩。”
可风鸢并没有十足相信淮墨之言,而是说道:“天虞山从无外人进来,你无故进去天虞山,显然是居心叵测。”
“哎!”淮墨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拿这个多疑少女没办法,于是便说道:“为表坦诚,我让你看看我到底是谁。”
说罢现出真身,霎时间光芒顿起,青衣男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周身毫无杂色的九尾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