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受到利益的驱动,才会尝试对周围进行改变,去学着适应更广阔的环境,了解各种各样不同的自然变化。进入到部落时代之后,人与人的联系更加紧密,需要通过协作得到食物,实现自己在部落地位中的价值。
作为野蛮部落的首领,带领族人抢占更多资源,杀死敌对部落的战士,抢夺更多的奴隶与战利品,就是他在部落地位的体现。对于这浅显的道理,没有文字传承的白熊族人,理解起来是颇费些周章的。幸好荀由是一个不错的讲解者,尽其所能地向萨摩阐述,终于使他明白:利益是用来解决各种矛盾的,利益的不同,取决于所面临矛盾的不同。
实际上,即使没有荀由的讲解,天生极为聪明的萨摩,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利益,并借助利益的微妙之处,替自己与白熊战团谋划。自从与银夏帝国缔结和约,允许亚夏中土诸国合力修筑长城,与白熊战团以栗水为界而治,萨摩就在关注帝国的时局变化,甚至派熊族人图珠偷偷潜入昭阳。
图珠是大柏岭图瓦部的首领,被熊族人称为辫子军四杰之一。图瓦部在图瓦岭与叶尼河一带活动,实力不及熊族三大旗,多依附于瓦西旗。图珠身材并不高大,但是战斗力却极强,刀法在熊族人中数一数二。难得的是,图珠对亚夏文史了解颇多,擅于利用细作打探敌情,使自己处在有利地位。
熊族辫子军被雪地熊团击败后,图珠便在长野城设了暗哨,通过帝国昭阳都城的锦栋酒楼,了解银夏帝国的情况,分析诸多贵族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伦西克虽是熊族首领,但是为人妒心太甚,不愿看到其他人超越自己,故而与熊族四杰关系不好。相对而言,拉布言语不多,但是却一直思虑熊族未来,与图珠关系倒是颇为投契。
萨摩率领白熊战团南下,占据了北靖六镇肥沃土地,自知必须依靠熊族人统治,又不能让辫子军形成合力,于是通过荀由与拉布,对图珠等熊族四杰委以重任。图珠组建一支密探队伍,到各国活动,以售卖雪国特产为名,了解各国动态与变化。
索图擅长与北靖乡绅沟通,萨摩听从荀由的建议,命其做了北靖镇守。宗宜与班善都是熊族悍将,萨摩命宗宜节制长野、冰原,班善则负责节制漠林与林堡两城。
图珠没有辱没萨摩使命,到了昭阳帝都之后,结交了一些小贵族,以雪国特产为诱饵,慢慢地融入到其中。图珠甚至在别人引荐下,到帝国军部当了一名听差小吏,接触到一些不为人知的军事机密。
辛晗成为帝国军部大臣,在昭阳贵族中激起了大浪。长老院九大伯颇为不满,认为辛伯使了不光明的手段,迷惑缇谧做出这个决定。图珠知道帝都贵族们勾心斗角,辛晗杀出重围接任军部大臣,势必会引发银夏国内大乱。尤其是辛晗与易教走动太近,希冀获得叉字军支持,帮助自己平定割总兵建立功业。叉字军虽是流民为主,但由于易教鼓舞煽动,常常搔扰封城属地乡镇,已经引起了百姓不满。
基于这些判断,图珠认为京师一战,会使亚夏霸主失去对局势的控制。图珠将这些情况一一传回北靖。萨摩与荀由分析之后,认可图珠的预测,事实也恰恰得以印证:鲁廉等总兵虽然投降,但是帝国乱象未变,涪川甚至发生刺杀事件,更突显出娥帝与贵族的矛盾。
正当萨摩密切关注帝国之时,辛晗派堂弟辛淼担任使者,来到北靖面见萨摩。辛淼是威雉封城小孤镇的乡绅,家中有大片优良的棉田,与帝国贵族们往来不少,故而被辛晗请来担任谋士,往来于前线与昭阳之间。
辛淼希望萨摩能够派出一支白熊骑士,秘密前往银夏帝国,配合辛晗帝师挺进勤江,对钟霖大军进行突然一击,达到震慑对方的目的。缇谧当然知道京师易守难攻,钟霖军队又非等闲,对于辛晗此举是极为支持的,并许诺萨摩与白熊战团,以北靖长城易手为代价,换取白熊战团精锐助阵。
晋恒本是北靖长城督造之人,一直尽心尽力地推进进度,没想到却被帝国赵伯陷害,结果被诬陷挪用物资,捉回帝都关押起来。赵伯为了谋求私利,举荐远亲赵鞟担任筑城使,负责统领十余万筑城役夫。越鞟贪淫好色,一味贪图享乐,常常跑到栗国都城樵枫,流连于烟花柳巷,根本不管筑城之事。
赵鞟还克扣帝国粮饷,导致帝国驻军颇为不满。无奈之下,赵鞟纵容部下扮作匪徒,劫掠栗国治下的村庄。幽蓟、望海两国亦有驻军,看到帝国驻军如此,也变得军纪废弛,常到栗国村庄索要财物。
栗国人本指望长城阻挡白熊战团,不承想长城还未修筑完毕,自己却被帝国与两大邻国欺负,沦为被奴役的一方。栗国侯唐高为人懦弱,不敢对此奋起反抗,反倒是其子唐世拿出私财招募士兵,在枫岭与狸水间训练军队,意欲向其他三国反击。唐世委任詹涛担任将领,训练了一支悍不畏死的勇士,挺进到栗国长城一线。
赵鞟见形势不妙,约束手下不可过分搔扰。不过,他无法扼制贪欲,变本加厉地克扣役夫粮食,导致筑城役夫得不到食物,亦得不到必要的救治,使得许多人饿死、病死。不少役夫与服役逃犯见状,不肯再出死力筑城,逃亡到了深山老林,或者逃向东方新陆地,长城修筑几乎陷入停滞之中。
虽然长城远未完工,但萨摩不想失去机会,答应了辛晗的请求,派出一支白熊骑兵远赴勤江。与此同时,萨摩要求娥帝调回赵鞟,派熊族将领兀良接管长城,督促帝国调拨物资,征集役夫继续筑城。修筑长城费人费力,缇谧不肯做亏本买卖,向萨摩提出了一个条件:白熊战团协助帝师对付血驼大军。
萨摩自然知道娥帝打算,意欲使白熊战团与血驼部争斗,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不过,他没有拒绝缇谧,承诺一旦机会成熟,便会全力协作帝师,将血驼部赶出帝国西境。
前往京师援助辛晗的白熊战团,由萨摩非常信任的熊弼为将,率领了五十头白熊出征。钟霖军队人数虽不及辛晗,但是战斗力却并不弱,双方原本势均力敌,若是没有白熊战团突然出现,或许辛晗获胜会大费周章。熊弼见战事前景明朗,便率领部下离开帝国,由辛晗部下一支骑兵陪同,返回亚夏大陆的东北疆域。
萨摩在天舆山下设宴,为熊弼与白熊骑士洗尘。泰 安急于返回篷冲本岛,率领岑吟与部下先向东行,意欲在碣石一带海岸乘船。
临行之前,泰 安提醒萨摩:济国王魏武是一个不可不防的对手。
魏武是济国君主魏抒的公子,年少饱读文史典籍,还拜师学习剑术,志向颇为远大。难得的是,魏武只身前往昭阳,成为帝国军部一名将领,利用掌握的秘闻与证据,将郎玄、周狡等人扳倒。如果不是因为济国与雷霆征战,魏武率领千余武士归国,或许他极有可能出任军部次臣,或者当上军部大臣。
图珠早将魏武的情况通报给萨摩,证实魏武正在督造海船,似乎有意开拓海上贸易,使济国兼具内陆与海洋强国之能。萨摩非常清楚,当今亚夏大陆时局动荡,各国都在图强争霸,但是真正有实力的国家并不多。墨国借助地利优势,正在席卷西北、西南诸国,一旦完成目标,必将成为极强的一个。大漠国依托巴布、敕胡草原,修筑了几座大城,如果周薇再得到沙罗半岛,取代沙驼部统一半岛,那么她也会是强大的对手。至于之前较强的雷霆、幽蓟、铜古与蛮戎,萨摩认为都不足为虑,只有济国与金亭可堪大敌。
出于这番考虑,萨摩决定偷偷派人前往金亭,希望缇棣兑现承诺,与白熊战团控制的望海结盟,扼制济国快速扩张的趋势。与此同时,萨摩还接受荀由的建议,准备正式在望海建国,使白熊族融入王国贵族,缔造一个全新的东方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