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帝回紫玉殿后,严萧萧、宋寻与卫璟安分别。
严萧萧三人出了宫,路上,看着街道上的灯火,玉芙蓉终于自由自在地在马背上吃着栗子糯米糕。
想着难得进了一趟皇宫,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呢。不过,若是见了,又是行大礼、道万安的,自己就平常老百姓,还是不见的好。
严萧萧、宋寻见她似飞出笼子的鸟儿,不禁轻摇摇头,暗自一笑。虽然他们心中有疑问,不知皇帝见到玉芙蓉时,为何说出“好”,还有那般莫名的神色。但,看玉芙蓉什么都不知晓的模样,就算问她,可能也是不知。
卫璟安去见了娘,娘亲知他要前往北泉山,又是一番叮嘱的话。
翌日,天方蒙蒙亮,一行人就启程。原本卫璟安让纪玖待在客栈里养伤,但纪玖执意跟随。众人见他没有再次昏迷、说胡话,便带好了药草,让他一同前往北泉山。
在城外的万客归酒楼取走了行李后,众人没有过多的耽搁,一路向西而行。
统州文县在西诏国的西边,文县人烟稀少,大多是山峦,草地,越往西北,深山老林,更是没有什么村庄。
一行人昼夜赶路,很少有客栈住,后来,连酒肆都少见了。
五日后,他们进入了文县,在大隆村接了一位当地的老向导,继续朝着深山而去。
嗒!嗒!玉芙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弯腰,扎紧裤腿。这山林里的路越发难走了起来,地上厚厚的落叶,风中更是带着一股腐败的气味。
她抬头看着上空,茂密的树枝叶,挡得严严实实,纵使是白昼,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走在密林中,四下连鸟叫虫鸣都没有,玉芙蓉不禁生寒,一双眼眸紧紧地看着两旁的树木。她在翻过的前一座山,可是瞧见了树叶上立着的蚂蟥。
巨大的蜘蛛网,白茫茫的一片片,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它们丝毫不顾及药粉,飞向人、马露出的皮肉,一旦触及皮肉,立即吸血,就是甩也甩不掉。
玉芙蓉手上穿着手衣,脸也是包得严严实实,头戴帷帽,但见到那些蛇虫等东西,还是不禁背脊发凉。
轰!
轰隆隆!
一道道闪电,一声声雷鸣。
“要下大雨。快!走出这片林子。”
最前面的一人大声喊,纵马而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天愈发的暗,就像是黑夜来临一般。
“快!快!”
咻!
前面手持砍刀开路的人,吹起了哨子。后面的众人打马跟上,不敢有片刻的停留。
这种山林,一旦下大雨,很有可能会泥土坍塌。龙扒,玉芙蓉自是知其威力,转眼就能淹没一切,那可很难逃出。
“驾!”
“驾!”
轰隆隆!
阵阵雷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玉芙蓉只见几丈外的火把光,哪里还能看清路,就双腿夹紧马腹,迅疾奔去。
哗啦!
瓢泼大雨,密密麻麻地打在树叶上。
玉芙蓉见前面变得开阔了起来,他们已经走出了这片林子。没有密林中的黑暗,眼前的是一处矮坡,再过去的是一处山谷。
可以看到尽头的事一片湖水,灰蒙蒙的,望不到边,也不知湖的大小。
就在他们放慢了步子,得以喘一口气时,天上的雨渐渐变小了起来,但天色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
哒!哒!马儿踏上山谷间的小道,乱石中的杂草丛生。
“跟上!”
覃厉听到了前方一人吹响的哨子,知无危险,便回头大声喊道。
哗啦!咔哒!
玉芙蓉抬头望去,狭长的山谷,一些碎石滚落,发出的声响。
她骑着马,往路中间而去,好在山谷并不是很窄,有两三丈宽,最窄处也有一丈宽。山壁上都是岩石,长有矮树,她才微微的松一口气,不用担心泥土滑落。
嗒!嗒!碎石滚落,有树木所挡,偶有几块掉落下来。
“小心。”在旁边的严萧萧,看到玉芙蓉似有惧意。
“我还好。”玉芙蓉轻声答道。心里却觉得石壁上传来的声响,有些异样,窸窸窣窣声,像是有东西在爬行。
她不禁抬眸看去,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能瞧清。迟疑间,她顿时瞪大了双目,高声喊道:“萧箫快看,山上有……那是什么?”
“危险!快走!”严萧萧顺着看去,瞬间,面色微变。摆手,朝着后面缓缓前进、不知有危险即将到来的人大声喊道。
玉芙蓉一下愣住了,只见石壁上一只只宛如猫般大的飞蝗,它们正颤动着翅膀,扭动节足,朝着山谷下面走来。有的则挥动了翅膀,俯身而下,一副跃跃欲试,就要朝这边飞来。
簌簌!
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密集的扇动翅膀声,一只只巨大的飞蝗飞扑而来。
叮!叮!有人眼疾手快,已经拔出了刀剑,迎着飞蝗就是一顿削砍。
飞蝗挥舞着手足,碰撞的刀剑上,发出有如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然,飞蝗如此之多,转眼间,有的已经扑到了人或马的身上。
啾~啾~马儿被飞蝗锋利的足划伤。
前面的人,有不少人已经被飞蝗团团围住。
玉芙蓉转眸看去,爬下石壁的飞蝗,它们仿佛是有智一般,一只只蹲在山壁上,仰着头,一双双漆黑的眼,盯向走近的人,等待时机。
瞬间,一只只飞蝗弹飞而起,纷纷扑了上去。眨眼间,有的人身上爬满了飞蝗。
“啊!”
有人发出惨叫声,跌落下马。有人马儿被飞蝗的利足扎入皮肉,发狂地高高扬起前足,想将紧紧趴在身上的飞蝗甩出去。
嘶!玉芙蓉见手臂上的一只飞蝗,那东西一张开口,就咬向了自己的手腕。她疼得直咧嘴,忍痛一把就朝着边上的石壁砸去。
呲啦!
飞蝗的头被砸出了一个坑,里面绿色混着黄色的血,流了下来。
“桀桀!”
挣扎着的飞蝗,裂开的几辨嘴,发出惨叫声。
噗!令人头皮发麻的扑扇翅膀声。玉芙蓉还没有来得及细看,那石壁上的两只飞蝗猛扑而来。
一只张开手足,一下子就扑向了她的脸。顿时,她眼前一黑,面颊、颈脖处被利刃扎破般的巨痛。
嘭!她双手飞快地抓住了脸上的飞蝗,就在她要将飞蝗摔出去的瞬间,手臂一阵剧痛,身子一个不稳,跌下马去。
紧接着,她一个翻身,却不料飞蝗的锋利的足尖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后背。
“桀桀!”
嘭!她艰难抬起头,一咬牙,奋然不顾地撞向了边上的石壁。瞬间,面上一股黏糊、腥臭味血。那飞蝗被撞得烂掉了一只眼,惨叫一声,逃命地飞了出去。
“桀桀!”
嗒!嗒!
就在她刚擦眼角上的血渍,又有几只硕大的飞蝗飞扑而来。然,下一刻,就在飞蝗离自己的脸不到两寸,瞬间闪过的剑光,飞蝗惨叫一声,掉落在地。
短短的间隙,她抬眸看去,是严萧萧挥舞手中的利剑,将不断袭来的飞蝗斩落。
而此刻,眼前的一幕,已经远远地比原先看到的可怖上百倍。从山壁不断涌下的飞蝗,黑乎乎的一片,密密麻麻。周边的其他人,除了严萧萧身上没有飞蝗外,他们身上已被飞蝗爬满,有的甚至是层层叠叠,看起来恐怖非常。
“桀桀!”
地上一只飞蝗双足一蹬,玉芙蓉微蹙眉,抬脚一踢,将飞蝗踢飞了出去,砸向石壁。
不断地有飞蝗逼近,她手中不停挥舞的长剑,被利剑削掉的飞蝗残肢,掉落在地。飞溅而出的血,混着阵阵恶臭,逼得人强忍腹中的翻滚之意。
然,更多的飞蝗涌动,密密麻麻的飞蝗扑扇着翅膀,在众人头顶飞过。
它们动作迅疾,数目之,多得令人喘不过气来。